第24章 有因必有果
「在儲藏室，你們局長準備拿回去化驗，應該可以查到死者的身份，說不定還會牽扯到一樁大案子，你該不會以為那顆頭顱是陳晞吧？」
唐恩雖然找人心切，但遇到問題非常理智:「男性的頭骨較為粗大，而女性的較為平滑、比男性頭骨要小，很明顯那個骷髏頭屬於女性，不是陳晞。」
「只是很奇怪，明明這麼多人，她為什麼會找上我……」
明昊彥漫不經心的說:「鬼有時候其實和人很像，也分好鬼和惡鬼，如果在不想待的地方待久了，通常都會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讓他們幫忙。」
「你越說越玄乎，我已經不想在這裡聽你繼續鬼扯，馬上要靠岸了，大家各找各媽、各回各家吧。」
唐恩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小憩。
見她睡著，明昊彥摸著剛才被她親吻過的地方，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遊艇停靠在岸邊，事情結束后眾人紛紛散去，明昊彥因為一通電話被迫離開，就在唐恩以為自己要獨自回去的時候，秦宇凡突然出現。
「天色已晚，你的深海反應還沒有完全消失，我送你回去吧，順便……我們兩個好好談談。」
他站在路燈下，黑暗遮住半張臉，而光明那面露出溫暖的笑容。
兩人面對面站著，她考慮很久，最後才終於點頭:「好。」
兩人走在路上相對無言，唐恩主動道歉:「今天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因為陳晞的事情太著急了才會說出那樣沒有依據的話，我給你道歉。」
「唐恩，我沒有生氣，我知道陳晞的失蹤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的生活不應該僅僅只是局限在這件事上。」
「你是個活生生的人，是個警察，你要完成的任務和責任還有很多，我沒有因為你說的那些話而生氣，而且……我也沒有資格責怪你。」秦宇凡滿懷心事的規勸著，漸漸低下頭。
她心中很是不解:「什麼叫沒有資格？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你會想起來的，但不是現在，我不想親口告訴你的原因，是因為那是我們所有人都不願再提及的事，我害怕你會像從前那樣討厭我。」秦宇凡微笑著說。
終於開始談論今天送她回家的目的:「對了唐恩，你和明昊彥也算是接觸了很長時間，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雖然明昊彥的身份的確可疑，但秦宇凡今天突然對她說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話，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殯儀館的收屍人，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肯定不是這樣的。
從那天在殯儀館門口明昊彥對他說的話，還有在深海中怪異的行為舉止，直覺告訴他明昊彥肯定沒這麼簡單。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在外面還有什麼工作，或者做過什麼兼職呢？」秦宇凡繼續追問。
唐恩晃了晃腦袋，有些無奈:「我怎麼會知道他這麼多的事情，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自己去問他，不過我看你們倆好像並不怎麼合拍。」
秦宇凡尷尬的笑了笑，差點就被當場拆穿，這樣明目張胆的打探消息實在是太明顯了，想必唐恩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他的目的，只是給彼此留個面子沒有明著說而已。
此時街道的中心投影屏上正在播報實時新聞，路人紛紛圍攏議論起來，唐恩和秦宇凡當然也不例外。
投影屏中播報的是二十分鐘前在市中心發生的一起車禍，死者為女性姜某，年齡三十六歲，為民防局災害救援隊隊員，在執行任務返家途中發生意外。
死者所行駛的計程車超速，與前方卡車相撞，車頭被撞得稀巴爛，而擋風玻璃碎了一地，計程車司機身受重傷，姜某則當場死亡。
身旁人對周圍的陌生人說:「這麼快就出新聞了，車禍發生的時候我剛好就在旁邊，我老公拉著我趕快離開，現場根本就不能多待，那女人整張臉都撞爛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天哪實在是太可惜了，但有時候這種意外誰又能想到呢，她家人肯定很難過吧，逝者安息，逝者安息。」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去世，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況，邑都的計程車司機都很守交通規則的，好端端的怎麼會超速，真是讓人想不通。」
唐恩滿臉驚恐的望著秦宇凡，剛下船就發生這樣的事，實在令人無法接受:「是她……是救援隊的小姜，她死了，她竟然真的死了。」
相比她的慌張和無措，秦宇凡要平靜得多。
他面無表情的說:「生死輪迴，有因必有果，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從深海裡帶回了不屬於她的東西，等同褻瀆惡魔，那就必然要受到惡魔的懲罰。」
「海里的東西你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是喬大海執意把這件事壓下去，就是為了不聲張，想要隱瞞這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可是瞞得了一時，滿得住一輩子嗎？」
唐恩精神恍惚的點了點頭，如今好端端的人命說沒就沒，若真的像明昊彥所說她身患詛咒，可能隨時都會沒命。
秦宇凡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離人群中:「明昊彥不是普通人，我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或許改天你可以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坐下來談談。」
她冷笑道:「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明昊彥雖然身份可疑，但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經對我說過這件事，我相信有一天他會親自告訴我。」
這麼容易就輕信別人，她還是像從前那樣天真，這個世上沒有誰會對誰單純的好，多的只是利用而已。
人有時候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出賣自己最親的人，更何況是朋友，明昊彥這樣的人來歷不明，沒有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唐恩總是站在明昊彥的角度上忽略了他，但他並在意:「善良是好事，可是唐恩，漸漸的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不會像你想象中這麼簡單的。」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自有分寸，天很晚了，回去吧。」
與此同時，明昊彥獨自抱著懷裡的東西在墓地中穿梭，他在找合適的地方把它埋掉，使逝者得以安息。
顯然他沒有接到別人的電話，對唐恩撒謊了，但他毫無惡意，只是想處理一件未完成的事情。
因為喬大海並不打算把那顆人頭骨拿回警局化驗，以那老頭子的為人處事，平時大堆的正事都忙不過來，哪還會管這些閑事，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所以在遊艇上的時候，明昊彥只好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企圖矇混過關，至於剩下的事他自會解決。
樹枝上的烏鴉飛來飛去不停啼叫，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四周陰風陣陣，天色昏暗無比，而且雷聲作響，眼看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
在墓地晃了幾圈，明昊彥的腳步最終停留在竹林，他決定將東西埋在這裡。
十分鐘后，一個並不算太大的土坑呈現在眼前，明昊彥扔掉鏟子，小心翼翼地將包裹東西的黑布層層揭開，把骷髏頭放進土坑中。
他將手掌放在頭顱之上，口中念念有詞:「你已經死了，離開吧。」
誰知話音剛落，霎時間狂風大作，將地上的樹葉吹得四處飛散，也吹亂了明昊彥的頭髮。
這頭骨怨氣極重，看樣子應該死了很長時間，但靈體卻被困於深海之中遲遲未能解脫。
「既然已經帶你出來，那你現在應該去你該去的地方。離開吧……」說完，他蓋上黑布。
狂風停止，烏鴉也不再啼叫，明昊彥將泥土一層一層的蓋在頭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