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閣樓
三人當中背鼓的胖子留下，剩下的兩個人回去籌錢。
羅不齊取出一張符紙放在地上，雙眼微眯，拿起毛筆，只是起了個勢，胖子連忙哎喲了一聲。
「你這架勢不錯，比楊師姐還要厲害的樣子。」
羅不齊心中不屑，他從小到大沒練別的，先練制符，先是製造滅藥師的黃色符紙，等他純屬到每一張都能生效，卻法力充溢，才開始練習守妖師獨有的符紙。
說起來，這兩類符紙極為相似，在細節處卻又有不同。
老頭子說，制符是滅藥師從守妖師偷去的本事，他本能地左耳朵聽右耳朵過，沒有放在心上。究竟是怎麼樣，此時此刻無法查證，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他最後兩年什麼符也不制了，只練習貼符。
老頭子說，貼符的速度還有角度很重要。
羅不齊故意放慢了動作，一筆勾勒，從頭到尾絲毫沒有停頓，行雲流水到了一定的地步，做起來反而猶如吃飯一樣簡單。
他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法力，一張增法符便成了。
這增法符是他練過的最多的符紙之一，與增妖符比較相似。
符紙上的符文閃著淡淡的紅光，背鼓胖子看了半天，手心開始發癢，兩隻手搓來搓去，想要拿到手上。
羅不齊輕輕一笑，把增法符遞了過去。
胖子接過來，顯得有些激動，就像是他自己做出來了符紙一樣。
羅不齊說道：「你覺得如何？」趁著其他兩個人不在，羅不齊打算從他的口中討些話，「如果你能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可以送你一張。」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套人話，直接就說了。
「什麼問題？」胖子連忙問。
「你先說，答應不答應。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問你的那兩個朋友，誰能答上來，我就送誰一張。」羅不齊壓低了聲音。
胖子想了想，「你問吧。」反正先聽聽是什麼問題，萬一很好回答呢。
羅不齊先整理了一下詞句，「第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一個名叫追風的弟子？」無疤的兒子就是這個名字。無疤提供的內容太少了，除了名字和長相，沒有其他的信息。
胖子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聽過啊。脆音閣弟子眾多，我怎麼可能都認識。這是你的第一個問題？」
羅不齊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說明追風至少是安全的？如果他妖族的身份暴露，應該會被不少人知道吧。
沒想到問題這麼簡單！胖子笑了兩聲，「第二個問題呢？」
「這第二個問題嘛……」
羅不齊剛想問問，這奇真迷幻陣是何人所為，卻被一個人給打斷了。
「你會制符？」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
胖子回頭一看，連忙站了起來，順勢把手裡的增法符收了起來，「小公子！」
小公子？羅不齊抬頭看去，只見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小少年，穿著一身淡藍色長袍，頭戴玉簪，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胖子很配合地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們閣主的兒子。」
羅不齊恍然點頭，沒想到今日在這裡擺攤，釣到個大的。十來歲，正是愛玩的年齡，有熱鬧當然會湊上來。
羅不齊應了一聲。
這位小公子也蹲了下來，和剛才胖子的動作一模一樣，詢問道：「怎麼賣？我正好需要趕製一批符紙用。」
不等羅不齊開口，胖子已經回答了，「二十兩一張，隱身符五十兩一張。他只會做低級符紙。」
「只會低級啊！」小公子明顯有些失望，不過轉念就恢復如常，「也行，總比沒有好。你跟我走吧。」
小公子站了起來，示意羅不齊跟上。
胖子的表情便有些精彩了。他的兄弟們回去湊錢了，說好了讓他在這裡盯著，可是這人走了，他怎麼和同伴交代？而且，兩個問題，他就還差一個。
然而，面對這位略顯頑劣的小公子，胖子有苦說不出，看著羅不齊收拾了東西跟在了小公子的身後而去。
能找到會制符紙的羅不齊，小公子看起來十分高興，腳步又快又急，直接領著他來到了那座半山上。
平台上人來人往，除了羅不齊，全都是脆音閣弟子，而且每個人都配有一個樂器，有琴、琵琶、簫……一眼望去，琳琅滿目。
小公子在前面引路，從平台最中間的主閣樓旁經過，一直向後走。
最後，羅不齊直接被他帶到了北面靠西的一座閣樓前。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進去一趟。」小公子高興地說了一句，便進去了。
羅不齊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出現在這裡的弟子並不多。
閣樓前掛著一個牌子，寫著「凝神閣」三個字，規模不大，只有三層，建築格外精良，雖比不上主樓，也比不過主樓附近的幾座輔樓，卻有其獨特的味道。閣樓旁種著一些竹子，風吹過枝搖葉動。
這時，羅不齊忽然聞到了淡淡的香氣，好像是從閣樓中傳出來的。他試圖探聽一下裡面的聲音，這才發現閣樓竟然有小型陣法防護，根本聽不到裡面的絲毫動靜。
這個小型陣法，讓他想到了脆音閣外的防護大陣。
小公子很快出來，朝他招了招手，「你進來吧。」
羅不齊微微一頓，走了進去。
第一層只有一個房間，布置簡單，正中方向設有主位，座位後面放著一個大大的綉著金牡丹的屏風，主座前方的兩側放著幾把椅子，兩個小几。
小公子特意解釋了一句，「這是我的住處，你就在那個臨窗的書案前制符吧。」
羅不齊轉頭向右看去，果然就看到了一個書案。
在進門前聞到了香氣，他還以為這裡是女子的閨閣。沒想到是這小少年的住處。樓上的樣子不知道，這一層的布置很是簡單大氣，的確不像是女子的住處。
羅不齊向著書案走去，發現書案上已經有了符紙和硃砂等物，不像是剛剛準備的，應該是一直都在這裡的。這些東西都比他買的那些要高級許多。
「要制什麼符？」他回頭問道。
「先把你會制的符全都來一張。」小公子說完，目光掃了一眼主位后的屏風，彷彿得到了鼓舞般，「對，就是這樣。你先制一張，我看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