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群蘑亂嚷
羅不齊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知道了。」
當下，他走在前面，去看一看到底山中發生了什麼，無疤和離娘緊隨其後，有了之前被山靠攻擊的經驗，三人如今謹慎了很多，而且也有了一些默契。
上山後，山路都是陡峭的，周圍的樹木能夠遮擋住大部分的視線。
走了沒多久，果然就發生了無疤說的那件事。
按照路程來算，分明已經到了半山腰上，可是從山上向下望去，卻離山腳並不遠。
他們這一路走來，故意在地面上留下了痕迹，卻一直沒有看到留下的痕迹，說明他們並非在繞圈，而是更高級的障眼法。
羅不齊想了想說道：「說不定，咱們一直在這個山上亂逛呢。」任何的障眼法都不可能毫無規律，有些規律容易發現，有些則比較難。
像他們現在這種，走過的路都是嶄新的，不是繞圈子，然後一直停留在山的下半部分……
一時之間，羅不齊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不齊蹲下來，想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有許多目光在盯著他，他轉頭間看到了一簇野蘑菇。他剛剛分明看到這些蘑菇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是現在全部都恢復了原狀，和普通的蘑菇沒有什麼兩樣。
他走過去，在蘑菇旁邊蹲下來，然後低聲說道：「你們在幹什麼？」
「喂，他來我們這裡了！他在說話！」
「啊啊啊！他說什麼？問我在幹什麼？」
「他能看見我們嗎？」
「要不要和他說話？」
「呀，我感覺好幸福啊。」
……
這群蘑菇肆無忌憚的竊竊私語，彷彿羅不齊根本聽不到似得。其實他清清楚楚，全部都聽到了。
羅不齊眼角抽動，忍不住說道：「你們，別吵。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所有蘑菇都是一個哆嗦，果然安靜下來，也有一兩個膽子大的，睜開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彷彿他是什麼美味的食物似得。
「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一個蘑菇說道。
羅不齊溫柔地笑，「你們都開智了？」沒想到山靠身上的這些植物也有開智的，不過距離化形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對！」
「對！」
「是的！」
……
羅不齊的善意，他們全部都收到了，立即給了回復，甚至一臉痴迷地看著他。
一襲裙角突然掃過來，從幾個蘑菇的面前飄過。
這是離娘緊挨著羅不齊蹲下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這些蘑菇，驚呼出聲：「好厲害！群體開智！這些傢伙以後肯定了不得。」團隊的力量總是巨大的，而且一個人實在是孤單。最害怕孤單的離娘如此想。
「大人，他們好可愛。」離娘忍不住說道。
許多雙眼睛同時看向了羅不齊。
「大人！」
「大人！」
「大人！」
……
這群小蘑菇連忙跟著叫，一個接著一個，聲調也是一個比一個高，清脆悅耳，讓人心情愉悅。
離娘忙說道：「咱們大人是專門保護妖的，而且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你們可要記住他身上的味道。」
「知道了！」
「好的。」
「遵命！」
……
「好了。」羅不齊輕咳一聲，「我問你們，山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上山？」
「唉？不能上山了嗎？」
「笨蛋！當然不能上山了。」
「為什麼呢？」
「山靠老大睡著了，睡得死死的。」
「不會吧，他平時睡覺很輕的，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他蘇醒過來。還沒見他睡得這麼死過。」
「喂，山靠老大睡著，貌似和不能上山沒有什麼關係吧！」難得有一個明白的，很快被其他的聲音壓下去了。
「他這一次睡得特別沉。」
……
見問不出什麼，羅不齊搖了搖頭，就要站起來，連忙被一個蘑菇給叫住了。
「大人，大人！我的同伴見過你，說你可威武了，連山靠老大都怕你。」
羅不齊再次蹲下，「你的同伴？」
「對，還有同伴在山的其他地方。他們看到你們上山了，也看到山靠老大偷看你們了！不過，下山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見到你？」
這一句話，點醒了羅不齊，說明他的猜測沒有錯，現在這個地點，並沒有在他們之前下山的那條路上，自然也不是剛剛上山認準了走的那一條，因為這些蘑菇並沒有看到他。
他連忙抓住重點，問道：「你能和山上其他的蘑菇聯絡嗎？上半段山也有你的同伴吧？當然，已經開智的。」
「有啊。」
「有啊。」
「有的！」
……
又是一群同時回答，想要得到他的注目。
「不要再一起說話了，亂亂的。這樣，我的手指點到誰，誰就來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沒有點到他，不許出聲音。」
眼看他們又要來一堆「好的」，羅不齊連忙用手指指了一個傢伙，「你。」
對方眼睛瞪得溜溜圓，滿臉的興奮。
「你能不能和其他地方的夥伴聯繫，問問他們山上的情況？」羅不齊慢慢地說道。
這隻小蘑菇，緊張得眼睛都紅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我現在……就就問。」
這一堆小蘑菇，刷刷刷全部閉上了眼睛。雖然他說讓一個傢伙回答，可是這一群……分明都去問了。
出乎羅不齊預料的，這些小蘑菇十分有秩序，看樣子平日里經常干這樣的事情，他們全部都是聯繫的不同地方的小蘑菇。
很快就有各種各樣的答案冒出來，一個接著一個，並沒有繼續亂糟糟。
「一切正常，不過身邊又長了一根新草。」
「一切正常，但是一直笨笨的十丫頭變得聰明了！」
「啊呀，有火！有火！」
「笨蛋，那是火堆，已經熄滅了，上面……唉，小兔被吃了。」
「啊！」
「咱們的寵物小兔！」
「好可憐。」
……
羅不齊眯起了眼睛，有陌生人在山上！
究竟是誰？是人還是妖？
很快，又有兩個小蘑菇傳回消息，山頂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傢伙，而且就是他來了以後不久，山靠才睡著的。
羅不齊早就猜到，這障眼法不是山靠的本領。現在看來，說不定就是山上那個奇怪傢伙的手段。
「你們能描述他的長相嗎？」羅不齊問道。
「好醜！」
「真的好醜！我想把晚飯吐掉。」
「你晚飯只喝了一點兒水。」
「哇，醜死了！」
看來，這些小蘑菇可以把眼睛里看到的，相互之間進行分享。不然，這些傢伙怎麼能說好醜，這分明是看到了。
「應該是個男的。好醜，有三隻眼睛！」
是妖？羅不齊想。
「啊呀，他好惡毒！他手上有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和男人抱在一起。」
「穿衣服了！」
「沒穿。」
羅不齊有點蒙圈，看了看一臉紅撲撲的離娘，還有身後正好奇的無疤，這兩個傢伙明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現在有兩個可能，一種可能山上的傢伙是一隻妖，因為有三個眼睛，不過……小蘑菇們的話，他表示無法完全相信，手上有兩個抱在一起的人，這……
而且，如果是妖，自己一出現，對方是不是會發現他這個守妖師？
第二個可能，是人。不過，有三隻眼睛……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