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想法
滿頭的黑髮,結上了一層厚厚的血痂,所散發的血腥味道,讓得楊奇不由皺眉。
尤其散落下來,很是礙眼,在戰鬥的飛舞之中,更是不適應。
不知為何,經歷了之前眾多的戰鬥,也沒有什麼感覺,然而此時面對諸多飛禽妖魔,或許是因為心中的一股情緒,導致他殺意沸騰,似乎面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礙眼。
揮劍,乾脆將那一頭黑髮給割斷,留下短髮,不但面前清爽,就是心情,也是陡然轉得好了很多。
而後,撕破身軀上僅剩的幾條衣衫碎片,他露出幹練的上半身,那傷痕斑斑,雖然傷勢已經好了,但是多次的積累之下,始終難以淡去。
對此,他沒有在乎。
眼前是過百之數的飛禽妖魔,白色,羽翼豐滿,呈現一道一字型,要將他包圍起來。
舉劍,衝進去,楊奇在揮霍著體內滂湃的力量,將一切阻擋都是斬落,沒有絲毫的留情,那是他此時的凌厲所致。
當一切都是落下帷幕時候,終於面前不再有飛禽來到,似乎是因為他所散發的血腥味道,實在太過可怕和濃烈,導致它們畏懼,下意識躲避。
手中提著這群飛禽首領的腦袋,楊奇緩緩抽出長劍,這次並沒有利用怪亂風將其殺死,因為太過破壞毛皮,如果賣出,價格會低很多。
乾脆利落的貫穿它的脖子,楊奇扼住它的掙扎,將它收入儲物手環之中,看了看天色,忽然感覺有些疲倦。
入夜,他拿出漂流袋,點燃燭火,用不多的清水,稍微清洗身上血跡,然後燉了一鍋飛禽肉,飽餐一頓。
盤膝坐下,他開始思索,為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情況做打算。
首先,天水鎮距離英傑村有兩千里之遙,以他速度,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去到,而因為今天路上已經遇到三波的飛禽妖魔,導致前進困難,所以時間要更加拖延。
「水家的人,帶走梁飛嬅是在三天之前···如果我加快速度的話,或許能夠在路上將她救回來。」
在楊奇想來,這是最好的一個情況,無需去到天水鎮,就是可以救回梁飛嬅。雖然說這並不代表能夠就此解決雙方恩怨,但是不連累梁飛嬅的話,始終最好。
只是,楊奇也明白,恐怕事情不會這麼容易。
今天已經是有三波妖魔在路上阻攔,隨著天影山妖魔大軍進發的日子越來越近,這樣的阻攔只會越來越多。
在這片沒有遮擋的天空之上,要想躲過它們,談何容易?面對上百數量的飛禽,要想躲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刻意去做,反而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要想在路上追上水家···太難太難。
「如果進入天水鎮的話,我必須小心。」這是最有可能的一個情況,在天水鎮,水家的地盤上,和他們抗衡,同時還要將梁飛嬅救出來。
這是何其艱難的事情。
「但是顯然,水家不會為了一個修為不過風行境八星境界的女人,和我死磕到底···這就是我的優勢。」
目光閃爍,楊奇從水家的方向出發,想到了極為重要的一點。
對於水家來說,一個主脈女子,死在一個男子手中,這的確是一件丟臉事情。然而,為了一個還不到風核境的女子,去和一個男子拚命,這是水家絕不會去做的事情,因為風險很大。
如果贏了,自然一切都好;但是如果贏不了呢?不但丟臉,而且繼續投入家族資源,去和楊奇死磕,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在這上面···
換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家族,恐怕都不會去做。而且,現在又是有妖魔大軍壓境的微妙時候,浪費資源,消耗人手在這種不值得的事情上,根本就是無意義。
只是,從最壞的角度去看,如果水家當真要和楊奇死磕到底的話,那他也不得不提防。
對此,因為其中還有妖魔隨時來襲的可能,這讓情況變得很是複雜,楊奇也難以猜測得到水家的應對。
「需要掌握水家的情報,而且,天水鎮並不只是水家一個家族,或許可以利用他人的力量,來對付水家。」
作為一個大家族,水家固然擁有太多的優勢,但同樣有著它的顧忌和弱點,而這些,卻都是楊奇可以利用,並且反制他們的優勢。
相比來說,孤身一人的楊奇,能夠做的選擇還是要比水家要多的。
「多想無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思索一陣,楊奇搖了搖頭,現在想什麼也沒用,到了那個時候,親身面對,自然會找到辦法。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就是聽到外面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音。
有人。
——
漂流袋外,的確有著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是兩個男子,衣衫破碎,染著血跡,提著長劍,面色兇狠中帶著警惕,所顯露的殺意壓低,顯然並非善類。
他們靠近漂流袋的門口,悄悄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竹管,那上面有著迷藥,可以將風行境的所有修者迷倒,是他們打家劫舍的大好助力。
不過,還不等他們將小竹管靠近門口,其中就是伸出一隻大手,無情奪走竹管,並且發出冰冷聲音:「你們是哪裡的人?」
兩人目光瞪大,面色一變,知道事情敗露,不由對視一眼,目光中閃過狠意,卻不退後,反而欺前靠近,長劍刺出,要將面前大手貫穿。
只是大手驟然化為拳頭,就在他們震驚目光中,一拳揮出,正正和手中的長劍碰撞,發出一個清脆響聲,似乎根本不在乎那是鋒利的劍尖。
然後,他們感覺手中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再拿起長劍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卻見劍尖居然已經是歪過一邊。
怪物?兩人吞了吞口水,還沒有反應過來,漂流袋中就是躍出來一個身影,長劍落下,將其中一人胸膛貫穿,乾脆抽出,再回頭看去剩下的一人。
此人自然就是楊奇。
面對兩個不過風行境六星境界的男子,楊奇不費多少力氣,就是將其中一人殺死,留下另一個,想要詢問一些事情。
那人看到同伴胸膛破碎,無力倒下,不由目光一冷,咬了咬牙,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只是,面對著楊奇,他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因為可以感受得到,周身有著一股無形的風浪在移動,他知道,這是屬於武技之中的清風盪境界。
嘗試去感應面前男子的修為,深沉而又強大,難以揣摩其中深淺,這讓他更是冷汗直流,知道今天踢到了鐵板,要想不死,恐怕要看運氣了。
「你們是哪裡的人?」聲音平淡,楊奇手中握著長劍,劍尖微微低垂,但是有一股清風盪起,只要眼前之人有所異常,他就是立刻一劍過去。
男子似乎有些年紀,經歷也比較多,現在聽到楊奇詢問,知道有著活命可能,不由精神一振,連忙回答,很是配合。
當楊奇知道他居然會是天水鎮之人時候,不由挑眉,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楊奇現在正需要關於天水鎮的情報。
不過,對於他不在天水鎮,反而和同伴在這種地方做打家劫舍的勾當,楊奇也頗有興趣,當先詢問這件事情,看看能否從中得到有用消息。
而男子不敢怠慢,將他的來歷道出,也是讓楊奇吃了一驚。
原來,他是屬於新火種出生,一來到天空,就是落到天水鎮之中,被其中的一個大勢力所獲得。
其實新火種的分配,感覺就和戰利品差不多,各個大勢力商議,然後挑選,看到順眼的,就是隨手收到旗下,如果感到不滿意,也可以和別的勢力交換。
在這樣的前提下,新火種能有什麼權利?
就比如眼前這個男子,他被天水鎮鬥技場看上,被當做是其中一個鬥士,經過調教,教導武技,磨練肉身,然後進行每日的比武,戰鬥,直至將敵人殺死,才能算是勝利。
這是一個如同噩夢一樣的經歷。當男子提起往事時候,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恐懼和害怕,那些日子來,他每天就是受傷,戰鬥,染血,支撐著他的,是活下去的信念。
後來,事情終於有了改變。
就在不久前,鬥技場潛入一個風核境的強者,將困住他們的大門打開,並且擾亂鬥技場,而他們看到機會,不由振奮,慌不擇路,要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牢籠。
從鬥技場中離去,他們改變裝束,精神大振,本想脫離鬥士身份,融入天水鎮之中,但是命運太過殘酷,回過神來的鬥技場勃然大怒,聯合其他勢力,全鎮搜尋他們這些逃離的鬥士。
經過一次次的逃亡,他終於逃出天水鎮,想著沒有退路,只能咬一咬牙,離開天水鎮,開始流浪,想著尋找好的地方,能有容身之地。
路上,又冷又餓,於是和另一個同伴商量,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做了幾筆后,越加熟手,不想這次踢到了鋼板,碰到了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