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安默白子
許一生今天會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客戶,關係到公司明天著重開發的一個綠色生態別墅項目。他離開會所后,又回到公司,和開發部的經理以及公司高層開了個會。
會議結束后,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他記得小孩說要在家裡等他,恐怕現在這個時間已經餓得呱呱叫了吧。他莞爾一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離開公司。
只是令許一生想不到的是,等待他的不是一個餓得呱呱叫的小孩,而是……
「旦那さま、お帰りなさい。」(老公大人,歡迎回家)
久經商場,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許總許一生,徹底被震驚到了。安默白跪坐在門口,雙手放在腿上,彎腰俯首,典型的日本小女人模樣。
「……」許一生一時半會兒還整理不出可以表達此刻心情的語言。
然後,就看到日本小女人跪著往他那蹭了兩步,小小的手指抓住他的腳,就要給他脫鞋子。
許一生完全是下意識的想要掙脫,自從她媽媽去世后,他就沒讓人給他脫過鞋。
可是,日本小女人感受到了來自老公大人的拒絕後,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也不知是委屈還是故意,撅著櫻桃小嘴,軟語嚶嚶:「安默白子會好好服侍您的,請不要拒絕。」
「……」什麼鬼東西?安默白子是誰??
趁著許一生愣神之際,日本小女人安默白子脫掉了他的黑色皮鞋,然後又蹭了兩步,拿起他許一生的居家拖鞋,蹭回去,幫他穿上。許一生全程冷漠臉,看著他家小孩發神經的在他面前蹭來蹭去。
安默白又恢復成剛才許一生進門時的動作和表情,跪坐在地上:「主人,安默白子幫您叫了外賣,請您盡情享用。」然後站起來,後退兩步,轉身,小小的步子往裡面走。
她完全掌握到了日本女人走路的精髓,因為許一生此刻都感受到了人生的艱難,這樣走,何時能走到廚房,何時能走完一生。
哎……
許一生輕聲嘆氣,大長腿一邁,不過三兩步,就趕上了還在邁著小碎步的安默白子,長臂一抄,從她腿窩伸去,一個公主抱把她抱了起來。
安默白忽然雙腿離地,怔了一下,然後一臉嬌羞的握著小粉拳,啪啪啪的拍打許一生堅硬的胸膛:「你討厭,你討厭,你討厭。」
「……」許一生差點一個趔趄摔到地上。
許一生穩了穩心神,低頭凝了懷裡不知抽什麼瘋的女人一眼,卻見她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無辜的看著自己,粉粉的唇無意識的嘟著,眨眨眼睛,如同一根羽毛落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還能說什麼。
低頭吻住她微微撅著的嘴唇上,垂眸看見小孩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小手攬住他的脖頸。這對許一生來說,無疑就是一個無聲的鼓勵。他吻得更深入了,小孩早就配合的張開了嘴巴,就等著他伸舌頭進去。許一生卻耐著性子,即使親得又急又深,卻也就是這麼單單的親著,允著。
安默白弱弱的嚶嚶了兩聲,有些著急,又有些羞澀。許一生只當聽不見,大大的手掌慢慢動作。
雖然安默白時常會來許一生這裡,但從沒有在這裡過過夜,許一生家裡沒有她的衣服,而她現在還穿著著厚厚的毛衣,而毛衣裡面還有一件緊身的保暖。
許一生似乎受到了阻礙,大手只能隔著一層保暖,感受著掌心下那團綿綿的軟。
安默白渾身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自己顫顫的小舌頭伸進他的嘴裡,急切的尋找被他藏起來的舌尖。
這一刻,氣氛就如同許一生的身體,瞬間熱了起來。
良久,許一生靠在安默白的肩窩,弓著身子大口的喘氣,手掌下是那團起伏的柔軟,她心跳很快,就和他一樣,不受控制的狂跳。他慢慢把手抽回來,捧起安默白又紅又燙的臉頰,看著她眸中水潤,彷彿盛滿了涓涓河流,一顆心都如同像是被泡在了溫熱的泉水中。
抵著她的額頭,彼此氣息交纏,滾燙又纏綿。
「今天怎麼回事,嗯?」
安默白還有點懵,還沒從剛才的旖旎中抽身而出,一顆心仍舊在快速的跳躍著,怔怔的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許一生垂著眸,看她唇角一抹水漬,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口水,伸出指腹幫她擦去。安默白臉更紅了,窩進他的胸前,慢慢平復著呼吸。
許一生靜靜的等著她,也不著急,一下一下的輕拍她的背,節奏讓人安穩。安默白深深吐出一口氣,小手抵在他胸膛上,忽然沒頭沒尾的呢喃了一句:「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麼……」
聲音很小,很小,但許一生還是聽見了,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剛才小孩奇怪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
他安靜的沉默著,手下動作只是頓了一秒,便又恢復,輕撫小孩的背,似是撫慰,又似是輕哄。
又安靜了良久,久到安默白都快窩在他懷裡睡著了,才聽到許一生說:「那你覺得你能為我做什麼呢,嗯?安默白子。」
「……」氣氛都沒有了好嗎。
安默白窘了一下,心裡也認真思考許一生的問題。是啊,她能為他做些什麼呢,難道就像剛才那樣,為他脫脫鞋換換鞋,然後被抱著啃一通?
今天在咖啡廳里她確實有些氣餒,付雅的話真的有些讓她生氣,但更多的是她生自己的氣,那些話只是一個導火線,但卻讓她想了很多。也許女人都是這樣吧,無論年紀大小,總是有本事因為別人的故意挑唆,心裡衍生出一出大戲,以前沒想過的,沒當一回事的,或許說根本不重要的,全都會一起冒出來,就像扎在手指上的一根小木刺,不是很疼,但卻讓人很不舒服。
她下午在咖啡廳里呆了很久,中間想嘗試著喝完那杯苦澀的咖啡,可是最後還是都吐了出來。她想努力適應許一生的喜好,從這杯咖啡開始,可是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可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許一生,就算他們差距這麼大,就算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安默白偷偷的哭了一會兒,最後就想出了這麼個幼稚的主意,似乎這樣做就能給自己一個借口,她還是可以為許一生做點什麼的。
可是,效果似乎並不好。
「我……我真的想為你做好多好多,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麼。」語氣沮喪極了。
而許一生卻笑了,把小烏龜一樣縮進殼裡的人挖出來,輕輕淺淺的親了一通,然後捧著她酡紅的臉:「你能為我做的太多了,比如說,在我工作疲憊的時候發一條微信,只是一張簡單的圖片,卻也可以讓我瞬間一掃疲倦,比如說在轉身時給我一個笑臉,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那兩個小梨渦,再比如說,就像剛才那樣,給我抱著親一親,那一刻我願意把命都給你。」
安默白怔住了,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這麼有用。
許一生最愛的就是她這樣的表情,傻傻的,讓人想帶回家裡,藏起來。沉沉的笑了出聲,捏著她的下巴,眼神寵溺:「我現在三十一歲了,該有的都有的。老天爺是厚待我的,出生在富足的家庭,雖然母親早逝,雖然和老頭子看似關係不好,但他卻把一個父親所有的關愛都給了我,而現在,上天又把你帶來了我身邊,如果這樣我還覺得不滿足的話,那就太貪心了。」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因為我什麼也不缺,你只需要好好的呆在我身邊,享受我給你的一切,讓我保護你,照顧你,看著你每天因為我而笑,對我就是最大的愉悅。你說,你能為我做得還不夠多嗎,能讓我如此愉悅的,也只有你了,除了你,誰也不可以。」
安默白覺得自己此刻有點恍惚,這些話許一生從來沒跟她說過,可仔細想一想,他對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她從來都不需要做什麼,因為一切都有他,她只需要信任他,依賴他。然後,他們就會很好很好,一直這樣好。
她還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呢。她不需要長大,因為他愛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而他不需要她付出,因為他享受被她需要的過程。
愛情的模式千千萬,他們或許是不常規的那一種。可是,他們樂在其中,他要的只有她能給,而他給的,就是她最想要的。
你有多愛我,只有我知道。
而我,亦然。
安默白又哭又笑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似乎是想通了一切,糾結了一天的心情忽然間放晴,彎彎繞繞的岔路走了那麼多,卻發現面前這條就是正確的那一條。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真的不需要想太多。
安默白抱住許一生的脖子,胡亂親著他的臉頰,可能是太興奮太開心了,不知何時就變成雙腿岔開的姿勢。許一生畢竟是個男人,這樣的姿勢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個考驗。
穩住安默白亂晃的雙腿,以免她再蹭下去,就好像剛才在門口那樣,蹭過來,又蹭過去。
「別亂動了,乖乖坐著。」
此時此刻,安默白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屁股下面有點硌得慌。這陣子和許一生親熱多了,一些常識也逐漸知道了些,尤其是再加上在寢室里那三個小姐妹的普及,對於屁股下面這個不安分的東西自然也多了很多了解,以及……好奇。
女人的身體和心往往都是連在一起的,當她全身心愛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想把一切都給他。
情動的往許一生懷裡靠了靠,小手不安的揪著他胸口的衣服,聲音小小到如同蚊蠅,可是卻無比清晰的落在許一生的耳朵里,如一顆驚雷。
「許叔叔,我今晚不走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