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膩人
安默白本來想等大年三十那天再回家的,可是許一生認為那樣不妥,給她訂了二十八上午的機票。在還沒得到安默白父母的允許和認可之前,許一生必須得注意分寸,這次要不是小孩哭著喊著求他多留幾天再回家,許一生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雖然他也很想把她留在身邊,但現在還不行,他在找一個恰當合適的時機,向兩方的家長攤牌。
定下了回家的日期,安默白便每天數著時間過,眼看著到了年二十六,還有兩天就要和許一生分開了,安默白提前預支了思念,每天盡量早點起床,和許一生吃個早飯,晚上不管多晚都等他回來,說一會兒話再睡覺。
臨近分別之際,他們親熱的時間愈發少了,只是相處卻也更加的和諧舒服,就好像相處多年的戀人,肩膀靠著肩膀,一起看一場電影,安靜的吃一頓簡單的餐食,或者背靠背坐著,分享一天的心情。
雖然那天安默白半推半就的握住了許一生家的小弟兄,但是由於太緊張,掌心都是僵硬的,所以並沒有什麼確切的觸感,一手心的汗,被他帶動著上下套.動,大腦是懵的,眼睛是花的,身體是硬的,根本一點也沒享受到。
反倒是許一生,徹底酣暢了一次,抱著她喘了好久好久,而安默白就被他抱在懷裡,僵硬的好像一具屍體。
以至於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安默白正在喝牛奶,許一生淡雅從容的輕聲問她說,燙嗎。
安默白成功的一口噴了出來,她看著桌上白色的液體,還有手心上不小心濺到的乳白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安默白提早把行李收拾好了,想約言悅出來玩,可是打了電話卻沒人接聽。金虞是外省的,而蘇橙也去了媽媽那裡過年,她能約的也只有言悅了。現在找不到言悅,安默白無聊到心慌。
剛好這時候許一生髮來微信,說今天中午有時間,可以一起吃個飯。安默白看著微信,靈機一動,給許一生回復道:許叔叔,不如我中午買了外賣去找你吧。
等了大概兩分鐘,許一生回復道:嗯。
安默白收起手機,開心的去她的房間換了衣服,美美的化了個淡妝。白色斗篷外套,黑色打底褲,腳上一雙時髦的紅色小短靴,五公分的粗跟,跟上鑲嵌著一圈白鑽。把馬尾披散下來,稍微打理了一下,用捲髮棒把劉海捲成空氣劉海,塗了一層淡淡的口紅。
站在落地鏡前,安默白滿意的笑了笑,學金星姐姐雙手食指比劃了一下:「完美,安默白你完美!」
完美的安默白去了恆瑞地產,因為她之前來過,前台已經認識她了。美麗優雅的前台小姐姐微笑著送安默白進了電梯,朝她禮貌擺手,彷彿送自家親妹妹上花轎一般。
安默白受寵若驚,不知道可不可以以未來老闆娘的身份給前台漲工資。當然,這時候她還不知道,恆瑞的員工們私下稱呼她為,熱情的小沙漠。
安默白直接到了頂層,秘書已經在等她了,把她帶進許一生的辦公室里,然後退了出去。許一生看見她進來,擺了擺手,示意她隨便坐。
安默白朝他笑笑,把外賣餐盒放到小桌上,看著許一生打電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男女之間是存在倦怠期的,不管一個人多帥多美,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可是,為什麼這種說法在她和許叔叔之間不存在呢,不管何時,何地,許叔叔在做什麼,她都覺得簡直是帥翻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她的。
安默白覺得自己怕是上輩子拯救了太陽系。
繼續痴痴的看他,直到許一生掛斷電話看過來。兩人視線相對,許一生笑得很無奈,小孩還是老樣子,最喜歡做的事情除了發獃就是看著她傻笑。
真的很傻。
許一生只想過去抱抱那個小傻子。可是,還不等她站起來,小傻子就一陣風似的颳了過來,乖乖的靠進他懷裡,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糯糯問道:「忙完啦?」
許一生順勢摟住她的腰,把人按在胸前,靠在她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氣,屬於小孩甜膩的香味沁入心田,帶走了疲憊。
「嗯,買了什麼好吃的?」
安默白就像平時許一生對她一樣摸摸他黑黑的短髮,柔聲說道:「買了好多呢,有壽司,披薩,炒麵,還有一份海鮮燴飯,給你買了咖啡,我自己買了奶茶,哦對了,我還買了好多關東煮呢。」
「嗯。」許一生輕輕應了一聲,薄薄的嘴唇蹭著她又白又嫩的脖頸,慢慢移到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眼眸微垂,好似命令,又好似誘哄:「親我。」
安默白噤聲,眨了眨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哦……」捧住他的臉頰,湊過去親住。
許一生許是真的累了,也不動作,就任安默白輕輕的一口一口的親吻著,好像小雞啄米似的,親一口看他一眼,再親一口再看他一眼。
慢慢的,安默白皺起了眉頭,覺得這樣好沒意思。也不知道她小腦袋瓜里在想什麼,忽然沖許一生眨了眨眼睛:「許叔叔你想喝奶茶嗎?」
其實並不想,許一生不喜歡那種味道怪怪的東西。可是看小孩調皮的模樣,不忍拒絕,而且他也想知道這個小東西想耍什麼小心思。笑了笑,點點頭。
安默白開心的啵了他一大口,響響的。然後跑過去拿起奶茶,跑到許一生身前,羞澀的抿了抿嘴唇。低頭,喝了一口奶茶,慢慢湊近許一生。
許一生已然明白她想做什麼,配合的微張開嘴巴,任她把奶茶喂進去,全數咽下去。
三十一年來,第一次覺得奶茶這種東西,味道出奇的好。
許一生緊緊抱住她,允吸著她嘴裡殘餘的奶茶,舔舐她嘴裡的每一分每一厘,好像要把她像奶茶一樣,融進自己的身體里。
結果,一杯奶茶硬生生被他們喝了四十分鐘。等正式開始吃午飯的時候,安默白覺得嘴唇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暈乎乎的看著一臉饜足的某人,傻傻問道:「許叔叔,你嘴唇麻嗎?」
許一生把加熱好的海鮮燴飯放到她面前,語氣又輕又柔和:「我心麻。」
「……哦。」
安默白低頭吃飯,越吃越覺得今天的海鮮燴飯有點甜。想著下次再買的時候一定要告訴廚師,飯里還是少放點糖,有點齁得慌啊。
就在這時,安默白的手機響了。言悅終於想起了她的存在,給她回了電話。
安默白心裡正甜得慌,語氣也是甜滋滋的:「喂,悅啊。」
「……」言悅嚇得差點掛斷電話。
「喂,小悅悅。」
言悅小聲試探:「……你不是在欲揚先抑吧?」
安默白不懂:「嗯?」
言悅解釋說:「就是先給顆甜棗,然後等我放鬆警惕,一棒子打死我。」
「悅悅啊,你的語文是哪個老師教的呀?」
「……所以你打電話是啥事,趕緊說,畢竟以後我們聯繫也不多了。」
安默白表示,她只是閑得蛋疼想找言悅逛街,並且告訴她現在自己和許一生在一起,已經不閑了她可以掛斷了。於是,言悅不要臉的對她說,我等這兒等著你過來,等著你過來看那桃花開。
許一生聽完她們的通話,只是笑了笑。忽然想起這個姑娘就是追顧嘉許那個,不由得笑意更深了。把安默白的手機拿過來,遞給她筷子:「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下午我還有兩個會議要開,估計沒時間陪你,你去找她吧,等我結束了就去接你。」
安默白咬著筷子,雖然很想留下來,但知道自己不能任性耽誤許一生的工作,他還要賺錢養她的。乖乖點頭,開始低頭狼吞虎咽。
下午一點半,安默白離開許一生的公司,許一生派了司機送她。而就在安默白在樓下等車的間隙,剛出完公差的付雅剛好回來公司。因為角度問題,安默白並沒有看到她,而付雅則盯著她的背影,神色晦暗。
直到安默白上車離開,付雅仍舊緊盯著車子離去的方向,不知她打什麼主意,忽然轉過身,開車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