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結怨
寒千雪向來是注重飲食的,雖然他並不排斥到小攤點吃東西,但那前提是東西必須要美味可口,如今初到龍安,他自然是選中了據說是龍安最有名的酒樓「聞香樓」
寒千雪還未跨進「聞香樓」,便有小二笑逐言開的迎了上來。本來么,寒千雪的一身裝扮明眼人一瞧便知是那家的小公子哥,更何況他身邊還跟著兩個訓練有素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出身的侍從,誰還敢怠慢?
「可還有位子?」寒千雪掃視著大廳道。
寒千雪相貌承襲於母親,雖然年紀尚小,但已是俊美不凡,如今他一身月白長衫,舉手投足間更是貴氣十足。「聞香樓」來往的客人雖多,但象寒千雪這般年紀小小就有如此氣勢的,跑堂的小二還是頭次遇到。
微微愣神,小二便回過神來,笑道:「小公子,樓上有雅間,我給您安排?」
不愧為王都有名的酒樓,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這小二哥的反應不錯!
寒千雪將小二的反應盡收眼中,微微一笑,淡道:「不用,我做大廳就好了,我想聽曲兒!」
「好的,小公子,您這邊請!」小二將寒千雪安排到大廳中,然後到廳中賣唱的兩父女身邊低低吩咐幾句,又來到寒千雪身邊道:「小公子,您先點菜,鈴兒父女倆馬上就過來。」
寒千雪托腮漫不經心的道:「把你們拿手的菜端上來就行了!」眼睛卻瞄向了名喚鈴兒的少女。
賣唱的是父女兩人,父親上了年紀,頭髮已發白,手中拿著一把二胡,面容清瘦,精神也不怎麼好。女兒年紀不是太大,十八、九歲模樣,身量苗條,相貌秀麗端莊,一身衣衫雖舊卻洗的很乾凈,看樣子這父女二人日子過的很緊。
「少爺,你別老盯著人家看,這家店小二都把你當哪種人了!」寒月低低沖很寒千雪抱怨道。
寒千雪回神,含笑道:「哪種人?」
寒千雪眨眼,帶著一絲邪魅的笑,那表情倒真有些輕薄的味兒,寒月俏臉緊繃,道:「少爺,你正經點兒!」
話未說完,賣唱父女已來到寒千雪這一桌旁邊,少女微微一福,道:「公子,想聽什麼曲兒?」
寒千雪不答,一雙黑亮的眼直直的盯著賣唱少女,臉上似笑非笑的。
賣唱少女望著眼前這個俊美貴氣的小孩,被他那雙黑亮的大眼邪肆的盯著臉上竟沒來由的一紅,只聽那孩子道:「你叫什麼名兒?」
這孩子嗓音清脆,悅耳之極,少女垂首道:「小女子白鈴。」
「白鈴?白鈴!……」寒千雪低低的念著,臉上依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自己的名字讓那孩子這麼玩味的一念,白鈴心頭又是一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因一個小孩子的注視就會臉紅,也不知道為何會因那孩子念了幾聲自己的名字就是心頭一跳,心中不由一陣暗惱,正思忖間又聽那孩子道:「白鈴,你會唱什麼曲兒?」
「公子想聽什麼曲兒小女子就唱什麼。」
「哦?!」寒千雪輕笑,道:「只要我點的出你就能唱的出,是嗎?」
白鈴窘促的抬頭望了一眼寒千雪,心頭一陣緊張。雖然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孩童,但白鈴就是有些怕那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看出白鈴的不安,寒千雪淡淡一笑,左手撫額,右手輕敲桌面,懶洋洋的道:「你最喜歡唱什麼就唱什麼吧!」
白鈴微怔,但還是依寒千雪的吩咐輕輕點頭。二胡聲起,一支有些傷感的曲兒從白鈴口中迸出。
寒千雪望著眼前的父女二人,心中卻是暗嘆,唉!為什麼酒樓賣唱的總是父女二人?為什麼當爹的總會拿一把二胡而不是別的樂器呢?為什麼女兒愛唱的總是傷心的曲兒?從古至今,這似乎已成了一個定勢了呢!
這一分神,白鈴唱了什麼詞兒,寒千雪倒是沒聽清楚,只是依稀聽出白鈴有一副百靈鳥的好嗓音。
「聞香樓」的效率是很高的,一曲未畢,寒千雪面前的桌上已擺了一大堆的菜,掃了掃寒風及寒月二人,寒千雪知道自己三人是吃不了這麼多菜的。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寒千雪轉頭對白鈴父女道:「你們可吃過午飯了?坐下一塊吃吧!」
「回公子,小女子父女不餓。」白鈴謙卑的道。
看了一眼骨瘦伶仃的兩人,寒千雪沉下臉道:「坐下!」
白鈴一驚,有些害怕的一拉父親的衣角依言坐了下來。
呵呵!自己綳著臉的效果看來挺不錯的,寒千雪滿意的看著白鈴父女坐下,換上笑臉道:「這就對么!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行,何況我們三人也吃不了這麼多。」
雖然剛剛有些懾於寒千雪的氣勢,但白鈴內心深處卻一點也不怕面前這個俊美不凡的小孩,感覺眼前這個孩子是不會傷害自己和父親的,面對這個孩子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白鈴父女腹中確實有些飢餓,然而他們卻不敢動筷,畢竟他們面對的並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公子,眼前這個小小少年怎麼看都不似普通人物。
「放心吃吧!我不會拿這頓飯抵你剛才的曲兒錢的,」
「不,小女子沒那麼想!」乍聽寒千雪如此說,白鈴慌張的道。
「那,你是要我喂你?」
那張含笑的眼中又是一抹邪魅的笑,白鈴臉上又是一紅,忙道:「不,不是……」生怕寒千雪會當真喂自己,白鈴連忙扯扯父親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寒千雪滿意的笑笑,道:「這才對么!」
寒千雪的食量並不大,不大會兒工夫便已吃飽,剛放下筷子就聽到門口一陣響動,抬眸望去,發現引起躁動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上下的華服公子。
這人相貌還算端正,衣著打扮卻驕奢之極,面容上更是戾氣盡現,一看他身後的那群僕從,寒千雪就明白這人肯定是龍安城內那家的富家公子哥兒,而且還是欺壓百姓的哪一種。
寒千雪對於這種人向來是嗤之以鼻的,然而這華服公子身邊的另一個黑衣少年卻引起了他的注意。這黑衣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比起華服公子來黑衣少年相貌就俊逸多了,只是他神色異常冷峻,行動之間自帶著一股肅煞之氣,看樣子此人並不簡單。
華服公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店小二似是知道他是什麼人,一臉恭維的笑,忙迎了上去,道:「莫少爺,您來了,您樓上請!」
華服公子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瞅著店小二,道:「少爺我聽說你們這兒新來了一個賣唱的,怎不見人吶?」
「哦!您說鈴兒姑娘呀,她在,她在,莫少爺,您先上樓,我這就給您叫去!」店小二唯唯諾諾的道。
華服公子轉身上樓,白鈴父女卻是滿臉憂色,尤其是白鈴臉色早已發白,寒千雪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冷冷一笑。
店小二滿臉賠笑的走過來,道:「小公子,對不起!鈴姑娘,你……」
話未說完,就聽寒千雪道:「不許去!我這兒還沒完呢!」
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已走上樓梯的華服公子聽到,華服公子轉身看了一眼寒千雪,狂妄的道:「嘿!我道是誰呢,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跟少爺我叫勁,不想活了是不是?」
理也不理華服公子,寒千雪道:「那來的狗叫聲,污人耳朵!」
「他媽的小毛孩,你罵誰呢?「
聞言,寒千雪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雙散發冰寒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華服公子,華服公子被他盯的心中一毛,喝道:「媽的,還不給我教訓教訓那小毛孩,把那兩個丫頭給我帶來。」
廳中眾人一見要打架,忙忙避了出去,只有寒千雪依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白鈴父女也早已站起身躲到寒千雪身後一臉的慌急。
寒風及寒月臉色早已鐵青,他們是決不能容許有人辱罵自家主子的,不待那些家丁上前,兩人便已迎了上去,三五下后,一群飯桶便被寒風和寒月撂倒在地。
華服公子驚怒交加,道:「一群廢物,莫易,你還愣著幹什麼?」
名喚莫易的黑衣少年身行一閃,很快便到了寒風及寒月身邊,那身法極為迅速,寒千雪眸光一閃,這個人果真不簡單。
寒風和寒月的武功都不低,然而他們二人聯手卻只能勉強對付黑衣少年莫易,時間一長,怕還是要吃虧。
華服公子見莫易一直與寒風二人糾纏,心中一怒,抽出長劍,足下一蹬,那柄長劍竟直直向寒千雪的咽喉刺來。
寒月心中一驚,叫道:「少爺,小心!」
長劍直直向寒千雪咽喉刺去,寒千雪卻是不躲,嘴角勾起一股冷笑。
眼見長劍就要刺穿寒千雪的咽喉,寒月驚慌之下,一分神,手臂竟被黑衣少年劃出一道血口。
只聽「嗵嗵嗵」三聲,寒千雪的咽喉並未被刺穿,華服公子的劍卻斷成了三截,而且華服公子的咽喉此刻正捏在一隻修長的手中,大廳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面容陰冷的灰衣人。
寒月一見灰衣人,驚喜的道:「寒劍,你也來了!」
黑衣少年見華服公子被灰衣人制住,也停下手來,面無表情的望著灰衣人。
灰衣人寒劍冷冷的看著華服公子,並不理會華服公子已變的慘白的臉,道:「你為何不躲?」
「你在,我為何要躲?」寒千雪老神在在的道。
寒劍冷「哼」一聲,道:「你要怎麼處置他?」
眸光微轉,寒千雪看見了寒月右臂上的血跡,冷冷道:「我要那人胳臂上也留點記號!」
「好!」寒劍明白寒千雪是在生氣黑衣少年莫易傷了寒月,「好」字未落便已丟開華服公子向黑衣少年莫易撲去。那身法之快,就連黑衣少年眼中也閃過一絲恐懼。
黑衣少年武功雖高但又怎是天下一殺手的對手,片刻間,莫易的右臂也已染血。寒千雪冷冷道:「我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然而若誰要傷我的人,那恐怕得付出點代價!」
「你,你好大膽子!你可知道我爹是誰?」華服公子知道今日遇到的都是高手,雖然語氣有些顫抖,但仗著父親的地位還是叫囂道。
「莫多,莫大公子,你即使報上令尊虎威大將軍的名號怕也是嚇不了這位小少爺的,要知道他可不是你能惹的起的。」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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