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用刑
這麼一抬頭,彼此互相看清了面容。
她身為階下囚,滿臉血污,有些狼狽。
對方看著她,臉色毫無波瀾,而她看著對方,卻被驚艷了目光。
美人如玉,亂人心神。
精緻到令人羨煞的眼、鼻、唇,臉龐到下頜的輪廓美好得無可挑剔。如墨的烏髮,一半束起一半散在肩后,額頭左右兩邊分出兩縷髮絲自然垂泄。
只有美人才能撐起的龍鬚髮式,容貌平庸的通常還不敢留出這麼兩撮。
再看那雙鳳眸呈現出一派清靈,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如同一汪清澈的凈水。
可眼角上挑的弧度偏偏顯得妖冶。
向人展示的氣質又偏偏是如此清純。
沒有怒氣、沒有殺氣,手裡卻漫不經心地撫著兇器。
牢房裡昏暗的火光打在他身上,襯得他白皙的肌膚多了一層朦朧感,像是蒙上了一層紗的漢白玉。
說是美人如玉,毫不為過,這樣的容貌氣息,若是配一身雪白錦衣,那可謂九天謫仙下凡塵。
可他偏偏又要穿一身紅衣,讓他的清純打了折扣,添了幾分妖嬈。
像是一棵半白半紅的奇異罌粟,一半清雅一半妖嬈,卻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妙星冷雖然身處困境,卻依舊有心情對他進行點評,「你相貌如此清新脫俗,衣服顏色何必如此濃郁?換身淡雅的多好,更有仙氣兒。」
美男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她一開口會是這樣的話。
她不曉得她自個兒的處境?還有閑心思說這些有的沒的。
且——她的想法太庸俗,得不到他的認可。
「仙氣?」他挑眉,「本王不要仙氣,聽聞仙界破規矩甚多,還不如做妖魔來得逍遙自在,比起像神仙一樣飄逸,本王更嚮往妖魔那般無拘無束,可肆意作惡,不用假清高。」
不過才交流兩句話,妙星冷便能判斷眼前這廝不是個善茬。
他分明就是毫不掩飾地表態,他是為非作歹的那一類人。
他要對她進行審問,但她不能說真話。
若是被對方察覺到她的真實目的是千年靈芝,等她逃離之後,他定會把靈芝看得更緊,也會藉此猜出她的真實身份,對她進行誘捕。
妙星冷還沒逃出去,就已經在思考逃出去之後的事了。
作為名聲響亮的大盜,偶爾失手不算恥辱,失手之後跑不掉才是恥辱!
「王爺,我……」
正準備開口和他周旋,卻被他打斷了話。
「不管你招不招,先試試這鞭子的威力罷。」
對方說著,便要揮鞭。
「等會兒!我馬上招,你不用打……啊!我草!」
妙星冷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那帶著刺兒的長鞭已經揮下來,讓她身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她大罵,「別人說等會兒的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先停下來聽聽對方說什麼!一上來就動手,有你這麼審問的嗎?一開始說好的手下留情呢?」
「進了本王的牢房,挨打是最基本的,如此一來,不管你能不能走出這個牢房,至少你挨過打。」
對面的美男說著,揚唇淺笑。
清新脫俗的美貌配上這淡淡一笑,自然更是迷人一些,可他手中帶血的鞭子硬生生破壞了美好的畫面感,令人幻滅。
妙星冷咬牙切齒。
她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生氣了。
他說得不錯,就算她能走出這個牢房,她也被抽了!
吃虧的是她。
「不管你招不招,都要先挨過打。本王事先說好的手下留情,是打殘,不留情便是打死了。」
對面那人慢條斯理地說著,觀察著她身上的鞭痕,再次揚起了鞭子,「這一鞭,要抽得對稱一些,這樣看起來比較順眼。」
話音落下的同時,鞭子也隨之落下!
「啪!」
凌厲的攻勢,躲無可躲。
妙星冷記下了這個仇。
尋常鞭子,一鞭子抽下來未必見血,可對方手上這帶刺的鞭子,一鞭子下來立馬見血,身上留下的傷痕鐵定也不輕。
火辣辣的疼,讓人想要罵娘。
就好像同時被十幾根針扎著,扎進皮肉之後還要刮一下,就算是條英雄好漢,背後都得冒冷汗。
而她身為女子,也沒有太剛硬的身軀,額頭上已經流淌著汗水,索性頭一垂,裝暈了。
對面的人見此,挑了挑眉。
這麼扛不住打?
也不知是真暈還是裝暈。
無所謂了,反正也不能打死,總要先留著她一條小命問出她的幕後人,以及來王府的真實目的。
「來人。」他悠悠開口,「好好伺候著這位,記住,不能弄死。」
他才說完,牢房外便有人走進來。
「殿下,需要上何種程度的刑罰?」
「隨便,反正不能死,這白刺鞭你們就別用了,威力太大,容易抽死人,本王方才也就是過過手癮,回頭你們用普通皮鞭就好。」
「是。」
妙星冷垂著頭裝暈,聽著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心中已經在盤算著逃脫的計策。
好一個齊王啊,審問犯人,竟然是先打再說,甭管你招不招,就是要抽你。
他一走,接下來的事就不難辦了。
妙星冷裝暈也並沒有輕鬆太久,因為她聽見齊王的手下說——
「把她潑醒。」
片刻之後。
「嘩」
一陣涼颼颼的水潑在了身上,讓她一個激靈。
身上的鞭傷本來就夠疼了,被水這麼一潑,疼痛又加劇了幾分。
妙星冷裝作悠悠轉醒,一抬頭,便看見眼前站著一個高大人影,是齊王的手下,抬手正欲揮鞭。
他手上的鞭子不帶刺,只是普通皮鞭。
就算如此,妙星冷也絕不願意再挨抽,連忙道:「別打別打,我招,我招。」
好在,齊王的手下跟齊王不同,一聽她的話,暫時放下了手,冷冷道:「那就快說!」
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兩人給他搬來了椅子,讓他坐著聽妙星冷的供詞。
整個牢房,加上妙星冷一共四人。
「我是榮郡王雇的人。」妙星冷道,「他派我前來給齊王下藥。」
榮郡王府,被她偷過不下三次,因此,對榮郡王這人,有那麼一絲了解。
紈絝子弟,花間浪子,仗著老爹的勢力作威作福,後院美妾成群,有一回她趴在屋頂上看了一回活春宮,得知榮郡王后腰上有一顆痣。
今天正好讓他背這個黑鍋。
讓齊王記恨上他,她算不算是為民除害了?
「你有何證據證明?」對面坐著的人,對她的話自然持有質疑,「既然你說是榮郡王,拿出點證據給我看看,否則,我如何信你?」
「榮郡王的隱私,算不算證據?」妙星冷道,「他的后腰正中心,接近臀部的地方,有一顆黃豆般大小的痣,哦對了,他在跟女人辦事之前,喜歡吃藥助興。」
「……」
對面的三人互相對望,用眼神交流著。
這刺客所說的,的確是比較私密的事,隨便栽贓的可能性就小了點。
「你說的這些,只能證明你與他認識,還有別的證據嗎?你說他派你來給我們王爺下藥,下什麼葯?」
「下毒。」妙星乾脆利落地接話,「毒藥和解藥我都帶在身上,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在自己身上試給你們看。」
「那好。」對面的男子點頭,朝著身後的二人道,「去搜她的身。」
「不行!」妙星冷立即抗議,語氣中滿是排斥,「東西被本姑娘藏在私密部位,本姑娘以後還要嫁人呢,不能讓你們隨便摸!」
這話讓對面三人都想翻白眼。
她還覺得自己有命出去。
還嫁人呢,嫁給鬼還差不多。
可這話他們不能說,就算已經在心中給她判了死刑,也要讓她以為,如實招供就能從輕發落。
審問囚犯的時候,偶爾也要考慮囚犯的情緒,才能更快獲取真實信息。
「我們沒興趣揩你的油,你把葯藏在哪個部位?」
「藏在褻衣里,你們好意思拿嗎?多難為情!我傷成這樣又怎麼跑得出去?你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
「你們看我的眼神不對。」妙星冷忽然厲聲呵斥,「是不是找個理由占我便宜?下流!素聞齊王殿下是高潔之人,手下的人怎麼就對人家姑娘耍流氓了。」
「誰對你耍流氓了!」
「誰下流了!」
占她便宜?
她這滿臉血污灰頭土臉的,有什麼姿色可言?
簡直不可理喻。
「反正不許碰本姑娘。」妙星冷垮下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我寧可你們殺了我,也不許占我便宜,否則我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你們敢碰我,老娘就自殺!關於榮郡王的計謀,你們別想知道了!」
「你欠抽!」
對面有一人惱火了,從牆上掛著的諸多刑具中拿了一條皮鞭,對著妙星冷就要抽。
身為王府暗衛,腦子裡可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正準備下手,卻被站在最前邊的人攔住了。
「罷了,我們不要跟她浪費時間。先把她解下來,讓她自己把東西拿出來。」
「席洶大人,要是把她解下來,她會不會耍花招?」
妙星冷聽著二人的對話,險些笑出了聲。
最前邊這男的,起的這是什麼名字啊……
聽著就是個登徒子。
「不怕她耍花招,她根本不可能走出這個牢房。」席洶面無表情。
這女刺客挨了白刺鞭,傷痕纍纍,有他們三人看著,她若是還想耍花樣,那就是不自量力。
別說他們三個人在這,就算只有他一個,她都越不過牢房門檻。
旁邊的二人聽著,也覺得甚是有道理,便走到十字木架前,解放了妙星冷的雙手。
妙星冷低垂著的眼中,寒光閃爍。
這幫兔崽子們放開她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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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女主挨抽了,刺不刺激?
放心,她下一章就能跑了,咱們來做個有獎競猜吧,猜她咋逃出去的,猜中的五百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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