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簡單的外賣

「喂？楊女士嗎？您的外賣到了，請問您在哪裡？」

「你怎麼才來啊！我腿都蹲麻了！」

十分鐘還久？一般外賣要三十分鐘好吧！不過腿蹲麻了是什麼鬼？

周歌深吸一口氣，不理會電話里楊女士的抱怨，用儘可能溫柔的語氣道：「抱歉楊女士，這個時間路上車多了點，您看您說一下您在哪裡，我給您把外賣送過去。」

「好吧！算了，讓你帶來的餐巾紙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按照您的要求我多拿了不少。」

「嗯，那就好，我在廣業大廈二樓東邊的女廁所，第幾個間不記得了，你先把紙巾給我送進來，快點，我腿麻了，撐不住了。」

「女......廁所？」

周歌一陣頭大，悍然抬頭看向離他不遠的廁所，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外賣沒標明太清楚地點，而系統為什麼定位給定在這裡了，特么訂外賣的人竟然在廁所。

在廁所倒罷了，關鍵是讓他給送過去紙巾，可知道，無論是外賣單子上還是電話里的聲音，對方都是一個女人，讓一個大男人上女廁所給一個正在上廁所的女人送紙巾，這事，是不是太奇葩了點？

周歌拿著厚厚一沓紙巾站在廁所門口左右為難，眼睛不斷的看著周圍，想著看有沒有那個女人上廁所把紙巾給幫著帶進去。

「來了嗎？外賣小哥？」

時間不等人，女廁所里傳出一個虛弱的女聲，很明顯就是剛才電話里的楊女士。

「唉，唉，來了，我在門口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啊！快點進來啊，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快點，要不然我投訴你，不給你好評。」

娘的，威脅都用上了，看來是真撐不住了。

周歌到是不在意投訴好評什麼的，他沒做過外賣，雖然知道這東西都外賣員很重要，但是多重要他也不了解，不過這可是自己的人生第一單，雖然奇葩了點，但是不能搞砸了。

想清楚之後，周歌深吸了兩口氣，暗自給自己鼓了一把勁，牙一咬，低頭走進了女廁。

「楊，楊姐，您，您在哪裡呢？您吱一聲。」

周歌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尼瑪，太刺激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來女廁所，情不自禁的打量了一下，似乎，和男廁所沒啥差別。

「吱~~聽到了嗎？快點把紙巾給我。」

周歌一頭黑線，「哦，您在第二個門啊！那，我怎麼把紙巾給您啊！」

「從門下面遞過來就行。」

「好，呃。」

周歌一低頭看著女廁所的門，心裡又有些猶豫，門下面不明液體是什麼東西？

「不是，楊姐，從門下遞過去不方便，把紙巾給弄濕了就沒辦法用了，要不您開一下門，就開一點就行，我保證不看。」

「行，我這就開門。」

聲音乾脆，廁所門被打開，周歌看到伸出的幾根纖細的手指，連忙把手裡的紙巾給遞了過去，然後門應聲關上。

「楊......楊姐，那，那個，紙巾有點硬，您用的時候可以揉一揉......」周歌抹著頭上的汗珠，好心提醒。

「怎麼就這麼點？」門裡響起楊女士抱怨的聲音。

「下次，下次我再給您多帶點，」周歌捏著鼻子敷衍道，「那楊姐現在沒事了，我出去等您哈。」

「別，別走。」

周歌只得停下身子可是臉變得比哭還難看，「楊姐，您還有什麼事？是不是紙巾不夠，我兜里還有點衛生紙，要不您將就將就？」

「紙巾夠了，就是我腿麻了，等下，你一會扶下我。」

事情都進行了這一步了，周歌還有什麼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好嘞！我等著您。」

門內想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沖水聲，廁所門緊跟著打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扶著門框走了出來。

「哎呦，我的兩個腿哦，都沒知覺了。」

「楊姐，您慢點，我扶著您。」

聽到楊女士的話，周歌也顧不得味了，連忙過去接住她伸過來的手，小心攙扶著往外走，兩人幾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到外面，然後在附近的一個休閑椅上面坐了下來。

放下楊女士，周歌緊跟著連忙走到一旁賣衣服的店家門口，提起放在門口的外賣，走過來遞給楊女士道：「楊姐，這是您的外賣，一共三十五塊五。」

楊女士也不接外賣，只是錘著腿道：「哎呦，先放在邊上吧，我的腿哦，都麻了。」

「這是啥意思？外賣到了，人也出來了，是想不要了？」

周歌有些不解，不知道外賣能不能退，他這個單子可不是網上付賬而是現金支付，要是能退的話他這半天是不是白忙活了？

這可是他第一單，是他的人生第一次，臨門一腳就差入門了，在門口流產了可以想象有多打擊人。

「楊姐，」周歌將外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試探性問道：「要不我給您捶捶？」

「哎呦，那可要謝謝你了。」

楊女士也不客氣，聽到周歌的話立馬眉開眼笑起來，連忙挪動了一下位置，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周歌見此無奈，半蹲在地上對著她的一雙大腿錘了起來。

「嗯，小夥子，手法不錯，力氣也足，不錯，回頭給你五星好評哦。」

「謝謝您嘞！」

周歌不知道五星好評代表著啥，只能堆著笑臉應著，畢竟人生的第一次總是不那麼完美，習慣了以後應該會好點。

「這就是我點的餐吧！」

楊女士這會終於把注意力放在點的外賣上，隨手把手包放在一邊，拿起外賣打開，捏著一塊薯條塞進了嘴裡。

「嗯，不錯，薯條還熱乎著呢！你也來嘗嘗。」

「這哪行呢！這是您點的餐，我怎麼能吃呢！」周歌臉一黑，他記得沒錯的話，楊女士似乎出了廁所還沒洗手。

「有什麼不能的？你看你幫我多大忙，還給我錘腿，來吃一個，就一個，當是獎勵你的，再說是我給的，你們外賣員也沒規定說不準吃不是。」

回頭一定要查看一下外賣員守則有沒有這一條規定。

周歌心裡暗自發狠，硬著頭皮張開嘴，把遞到嘴邊的薯條吃了下去，臉上表現出感激的同時，胃裡卻一陣翻騰。

幾分鐘之後，半包薯條下肚，楊女士終於放下點的餐，對額頭已經出汗的周歌說道：「行了，不用錘了，我腿不麻了，真是感謝你了，你剛才說的這份餐多少錢來著？」

「三十五塊五。」

「嗯，行，」楊女士打開手包，翻了一下，掏出三十六塊錢道：「這是三十六，那五毛不用找了，當你小費了。」

「你丫敢不敢再多給點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