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剛下回來的飛機,水綠將手機打開,手機不停的響著,水綠一一翻看,她只是走了兩天,未接電話個簡訊就有幾十條,都是小舅舅的。
水綠看著手機,心中滿是愧疚,她明明告訴他不要再擔心自己,明明那麼多次讓他失望,可小舅舅為什麼始終不肯放棄她,她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小舅舅這樣對她。
看出水綠的神色有問題,穆景言說道「你不該再給他希望。」
水綠拿著手機的手一緊,他知道小舅舅的心,他是害怕自己毀了他的親弟弟嗎?水綠收起手機說道「我希望他能和紀歆姐姐重新開始,我不會打擾到他們。」水綠故作輕鬆的說著。
穆景言知道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他也不解釋只是說道「現在的你並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水綠看著穆景言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追上去,一路上她並沒有說話,只是覺得心很沉重,這些年,她想了無數遍,她想要的東西,不用說,已經嵌入了她的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只是他不明白而已。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兩個人直接回了花南別墅。
水綠坐在客房裡,拿出手機,給穆景軼回了一條信息「小舅舅,不要擔心,水綠已經長大了。」按下發送鍵水綠又關掉了手機,喜歡著穆景言的她,不配小舅舅再對她這麼好。
水綠將手機放到了床頭柜上,起身去浴室洗澡。
她屏住呼吸,任花灑里的水源源不斷的撞擊著她的臉,直到她再也呼吸不過來才關了浴頭大口大口的呼吸這著空氣。
她在浴室將頭髮吹了半干,裹了一條浴巾出來,水綠的目光落我門上,好像可以看穿那道門之外的東西一般,穆景言現在應該還在工作,又怎麼會記得起她呢?小舅舅說得對,穆景言不是一個為愛活著的人,他只要有工作,有一個懂事的女人對他不離不棄就可以了,她…卻成不了那樣一個女人,她自私的想要他陪著她,自私的想佔有他的一切,包括時間。
她走過去打開門,對面房間的門半開著,水綠的腳步一頓,不知道穆景言手上的傷怎麼樣了,水綠經過的時候刻意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看見,她不能再去找他,他不會喜歡自己這個樣子的。
她允自去了後花園,當她看見那個游泳池時,不由的自嘲,她曾經故意從這裡跳下去,只為博得他的注意,也讓自己一次比一次變的廉價,到頭來,他卻說你並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倘若她真的不知道,那她這些年的念想都是假的嗎?倘若她真的不知道,那她以往的卑微又算是什麼,她一次次後退,一次次心痛,都是真實的。
水綠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由的看向對面,對面的別墅的後花園里,那個鞦韆顯得格外孤立,那是小舅舅和她一起盪過的鞦韆,那裡有許多他她的回憶,可是現實就像她們之間的距離一般,很遠。
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吧,她不後悔,她只是害怕她即將要面對著的事,她曾經有世界上最好的舅舅,疼她,護她,她有很要好的朋友,她們也曾聚在一起討論著女孩子之間的小心思,她曾經有對她很好的母親,她在她懷裡,可以不用去想任何事,還有、還有那個始終高高在上,人神不可侵犯的愛人,她曾那樣用力的去愛過他。
現在,母親遠去建造著她自己美滿的家庭,她忘記了養父,也忘記了她們一起渡過的那些苦並快樂著的日子,她的朋友,誤解她,恨著她,她們之間的友誼不復存在,她改變不了她們,對她們的,唯有愧疚,她的舅舅,是那樣疼她,在她不知道的背後,卻也深深的傷了她,可她不忍怪他,也不能怪她,而她最愛的那個人,她只有遠遠的去看他,或許…再也看不見了吧,過了今晚,她要就要離開這些人事了。
水綠低下頭,此刻的心情是凝重的。
她看著對面的鞦韆發獃,直到她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才側頭看了過去。
穆景言穿著一身灰白色的休閑忖衣,手裡端了一杯紅酒,緩緩的走了出來,看到坐我不遠出的水綠時,他腳步一頓。
水綠站起身來,徐徐的夜風吹過帶起她頭髮,她的黑髮不算長,卻在微風中划著優美的弧度,她的手清捏住浴袍的一角,心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起來,她的臉不帶任何修飾,沒有劉海遮掩,她那雙去寶石般的大眼睛看著穆景言,這一次,她不是偷看。
穆景言看著水綠,她美麗的臉龐始終掩飾不了她的孤寂,再看看她裸露在外的肩膀,穆景言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一緊。
水綠收回視線,她顯的很鎮定,她沒有想到穆景言會出來,所以剛剛洗完澡圍著浴巾就出來了,現在的自己,在他看來可能會很好笑,水綠左手握住右手手肘,問道「你的傷,還好嗎?」
穆景言看著她,沒有說話。
水綠只好抬頭看他,目光與他對上,水綠輕咬起下唇,穆景言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是不是他真的以為自己這樣是為了勾引他,水綠不再說話,往屋裡走。
穆景言看著水綠走來,他問道「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放開我的手嗎?」
水綠雙目一抬,眼中滿是詫異,看向穆景言是多了幾分疑惑,他是在和她說話嗎?
穆景言再次說道「那天在醫院,你為什麼要放手。」
水綠恍然大悟,醫院,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難道他這麼在意嗎?他究竟在意的是什麼,值得讓他過了這麼久再次提起來,水綠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只是不想連累你而已。」
「你是在害怕是不是。」
穆景言的語氣是水綠陌生的,他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可是今晚的他水綠卻覺得他生氣了,水綠說道「你說的對。」她聲音很小。
穆景言走近她,在兩個人之間只有一步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水綠很想退一步,她不是不想親近穆景言,只是現在的他,並不是她所能安撫得了的,她不知道他今晚怎麼了。
穆景言繼續說道「既然害怕,為什麼還不肯放棄。」
水綠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沒有勇氣去看他,說道「我的確害怕讓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而你…不一樣。」
穆景言住了聲,眼中的神色複雜,他不喜歡失去的感覺,準確的來說,他是害怕。
水綠拿過他手上的酒杯說道「等你傷好了再喝吧!」她不是想管他,不是想令他討厭,只是因為他手上還有傷,她說道「就算討厭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
穆景言見她要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肌膚相觸,兩個人都是一愣。
穆景言卻沒有放手的意思。
水綠看著那抓的她手臂的那隻手,連目光都變得灼熱起來。
穆景言好像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手立刻鬆了。
水綠的目光暗淡下來,她始終跨不過他的那條底線,水綠說道「我已經踏出了一步,沒有辦法再和你做單純的家人。」說完她走進了屋裡。
穆景言只是站在門口,沒有動,想到剛剛,他不由的看向自己的手,他怎麼會這麼衝動。
回到房間,水綠換了一套睡衣,她環視了一眼房間,每次她來這裡,這個房間,她都會多看看這裡,這裡沒有別人,只有她和穆景言,即使她只是這裡的一個房客,她都覺得很滿足,每一次來這裡她都是那樣珍惜。
一晚上水綠都沒有睡,天微微亮起,她起床將被子疊了起來又將身上的睡衣換下,她拿著睡衣扔進了垃圾桶裡面,她應該不回再來這裡吧。
收拾好東西,水綠出了房間,她走到穆景言的房間門口好一會兒她伸手扭開房間的門,聲音很輕。
水綠緩緩走進去,看著穆景言仍舊睡著,她膽子也大了起來。
穆景言平躺睡,睡姿很規矩,水綠休息到他微微蹙起的眉頭,不由的俯下身想為他撫平,他這樣出色的人,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是能讓他睡得這樣不安穩的。
手剛剛觸到他的額,見他沒有感覺,水綠索性就坐在了床邊。
水綠拿開手,看著他好看的睡顏怔怔發獃,她要去名城的大學了,恐怕再也回不了穆家了,她…是不是再也見不到眼前這個人了,鬼使神棍差的水綠傾身低頭屏住呼吸,貼上了那個唇。
兩片唇瓣相觸,水綠能感覺到他唇上的溫度,那樣真實,水綠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雙肩已被穆景言的手握住,水綠怔愣著沒有動。
穆景言翻身將水綠帶上了床。
水綠尤記得上次在酒店裡的情景,他總是慣性的回吻,水綠被他壓在了身下,不知道為什麼水綠竟覺得自己思緒很混亂,他做著這樣的動作,幾乎是毫無意識的,那他曾經是不是也將其她女人壓在身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