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致命歌謠
「很奇怪呀！閣主怎麼知道這事就是沈家的人做的，那要萬一還真就是水雲兒踢大勁了踢死的呢？死就死了，也就是死一人渣，為什麼還要那麼麻煩呢，唉！真心搞不懂！」啾啾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道。
「你咋不理我呀！」啾啾瞅著旁邊的初華。
初華有些無奈地看了啾啾一眼，「啾啾，我們是來做任務的，專心點好嗎？」
「哦哦，我知道了。」
初華沒有在意啾啾，啾啾是他們九人中最孩子氣的，一會就好了。她來是為了觀察逢春兩個老頭的，啾啾沒事，非要跟來，她尋思著也沒什麼危險，就讓她跟來了。
初華裝作看熱鬧的樣子，目光四處游移著，而下方逢春兩個老頭子正在飲酒作樂，身邊還纏著幾個妖嬈的風塵女子，一會一人敬酒，一會一人又喂葡萄，看到年輕鮮嫩的皮膚蠕動在枯死黑皺的老頭子身上，初華只覺得反胃不已。
大概一個時辰后，逢春兩個老頭才上了樓，另還叫了她們幾個，讓她們半個時辰后再上去，初華見她們雖然在笑，但總覺得有幾分勉強，想來也是，就算有銀子可賺，這樣的客人終還是不能令人滿意的。
趁無人注意的時候，初華讓啾啾呆在原地，就自己一個人跟了上去。
樓上處處混雜著難聞的氣味，初華躲在一道柱子后，將耳朵附在了窗戶上。
只聽逢老頭說：「沈老夫人咋了，哪有咱兄弟倆快活，殺殺人，吃吃酒，再好好的享受一番，神仙都比不上咱！」
「那是那是，在這鎮江郡，除了白面書生，咱就是那玉皇大帝！」
初華邊聽邊注意著，剛才來來往往了好幾個人，好在他們醉醺醺的，也沒有注意到她。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他們談到正事，只聽春老頭說：「三哥，你那化功神冰修鍊得可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呀！那幫義莊的仵作檢查了那麼久，雖然懷疑，可愣是找不到致命死因，最後只得說是被踢死的，而其中一個仵作不同意，最後還被劉捕頭痛打了一頓，他們可不知道兇手還在這享受呢！」說完兩人又是一陣大笑，笑聲陰蟄逼人，初華只覺得難聽死了。
「化功神冰是什麼？」初華從來都沒有聽過，不過也不用她操心，只要報告給閣主就行了。
就在這時，剛才那幾個女子，臉上掛著嫌惡的表情，嘴裡卻響亮著暢快的笑聲，就這樣裊裊娜娜地走了上來。初華只得從另一側轉了個圈，然後才下了樓。
樓下啾啾東張西望的，看到她下來，臉上立馬洋溢出了笑容，初華將錢扔給了老鴇，就拉著啾啾走了，剩下老鴇合不攏的嘴，正在用牙磕銀子。
另一邊，夏羽冰和小月坐在雅間，正磕著瓜子在聽戲，台上的戲子唱著哀哀切切的唱詞，台下眾人，無不聽者落淚，聞者傷感。
小月看看一臉興趣盎然的夏羽冰，又看了看台下的人，憂愁地問道：「姐，你不覺得傷心嗎？」
夏羽冰白了小月一眼，道：「我允許你落淚，至於我就算了。」
小月繼續憂愁的望著夏羽冰，夏羽冰卻只顧著磕瓜子，過了一會才頭也不抬地道：「出來吧！」
小月疑惑地看著胡言亂語的夏羽冰，剛要伸手去摸夏羽冰的額頭，卻被嚇了一跳，只聽得一聲大笑。
卻是笑風走了進來，小月轉身往去，只見一身著暗金象牙色白袍，長著一張精緻娃娃臉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著夏羽冰。
笑風接著打量了小月一眼，才抱拳笑道：「長這麼大，終於看到活的葯老弟子了，久仰久仰！」
「什麼叫活的葯老弟子呀？我師傅就我一個弟子！」小月瞪著笑風道。
「我知道呀！怎麼你不知道，葯老一般都是傳說中的呀！我看到你，可不是看到了活著的葯老的，弟子了嗎？」笑風眨著眼，滿臉驚詫地看著小月。
「你！你！」
「沒錯！我就是我，玉樹臨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笑看紅塵，風行萬世的笑笑笑笑風大人！」笑風誇張地甩著骨扇，轉了一圈，擺了個自以為十分帥氣的姿勢笑道。
「嘔嘔嘔……」小月彎著腰作出了一副噁心欲吐的樣子。
笑風見狀面色不改地又甩了甩頭髮道：「雖然我知道我很迷人，但也不用這麼激動，我可是很謙虛的。」
這會小月真想吐了。
夏羽冰終於放下了手裡的瓜子，好笑地對笑風道：「小月是我妹妹，以後可不許欺負她。」接著又對小月道：「他也是我弟弟，你們要好好相處哦！其它的回去再和你說。」
小月又看了眼笑風，苦大仇深地道：「我一定會和他好好相處的。」心裡卻在想著自己正在用銀針扎他！
「她們離開了嗎？」夏羽冰看向笑風問道。
「沒有，元娘很感謝你找人解了她娘的毒，又給她娘治病，非得留下來，說是一定要報答閣主的恩情。」笑風坐在了另一邊，也拿起了瓜子。
夏羽冰沉吟了會，才道：「算她有心，不管怎麼說，終究連累她守了寡，你讓人把她帶走，給她找個事做，也就行了。」
「詩話呢？」
「詩話還在那，說元娘她娘的病是個難得的案例，她還得對研究研究。」笑風答道，轉而又向小月道：「正好你倆都是學醫的，可以切磋切磋！」
小月直接無視笑風，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就在這時，初華和啾啾也到了。
初華看了眼小月，又疑問地看向了夏羽冰，夏羽冰示意她倆坐下，給她倆一人抓了一大把瓜子，才道：「都是自己人，無妨，另外的，笑風通知下去。」
「得嘞！」
初華雖有疑惑，不過還是直接道：「果然不出閣主所料，兇手是兩人中其中之一的逢老頭，他用的是化功神冰。不過閣主怎麼知道這事和他們有關係的！而且就算我們知道兇手是誰，也很難找到證據，更別說對簿公堂了！」
夏羽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猜的，不過是不是他並不重要，總之和沈府脫不了干係就是了，而我要的，並不是對簿公堂，這對江湖中人來說，是最無用的，我們只要把這個兇手推出來就行，其它的自會有人操心。」
「沒有證據，那要怎麼推出來？」初華還是不懂。
「你們找些孩子，教他們一首歌謠，等這首歌謠傳得大街小巷都是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再找水雲兒麻煩了，同時還可以逼走逢老頭。」
聞言笑風也有點不懂了，夏羽冰繼續解釋道：「一方面人言可畏，郡守不敢忽視，另一方面，兩害取其輕，一個是水家小姐，凌雲宗弟子，一個是沈家的奴才，他會知道該如何抉擇的。」
「哦——原來如此！」笑風崇拜地望著夏羽冰，又問：「那歌謠呢？」
「枯木逢春，生機勃勃。
逢老一出，化功神冰。
以冰殺人，人死無傷。
可惜元娘，活活守寡。
栽贓嫁禍，誰稱第一？
除了逢老，再無來者。」
「這就能逼死逢老了嗎？」初華還是有些不確定。
「化功神冰是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神奇功法，如果其他人知道逢老頭會這個功法的話，不管真假，武林眾人，勢必都會找上枯木逢春，到時他們不想走也得走。」夏羽冰自信地道。
眾人聽后，都覺得脖子後有點發涼，夏羽冰依舊從容地笑著，嘴裡磕著瓜子，示意完他們吃后，又津津有味地聽起了外面的唱詞，只聽到：「那一天，肖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