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沈老夫人病逝
前幾日晴朗的天色不見了蹤影，黑雲壓城，大雨將傾未傾，如懸在鎮江郡老百姓頭上的一把劍，嚇得老百姓們家家緊閉門戶，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鎮江郡的老百姓們都是見過世面的，之所以如此，乃是最近城裡出了件連環兇殺案，畢竟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來得重要，他們也就只好躲一躲了。
夏羽冰看著這迫人的天色，冥冥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真是奇怪，什麼時候她也變得神神叨叨的了，不過，話是小月說的，她才不會承認。
但是，奇怪的是，往日清凈的沈府這時卻略顯慌亂，小月攔住一個急匆匆的丫鬟，丫鬟只說是府里來了個瘋婆子，正要去瞧熱鬧！
夏羽冰聽到她們的對話，心下奇怪，像沈府這種地方，就算真有瘋婆子，也應該進不來才是，怎麼到了一個丫鬟都能去瞧熱鬧的程度，隨即便叫上小月一同出去看看，小月一臉的興奮。
等到了前廳，夏羽冰才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到了，就連白面書生也不例外，只見他平日冷淡的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疑惑，真是難見。
只見一頭髮花白、衣衫狼狽的老婦人正目光獃滯的站在中央，沈明珠一臉嫌棄的捂住鼻子，而沈府管家福總管正在對其問話。
「王嬤嬤，你剛才在沈府門口大喊大叫的是為什麼呀？現在進來了，你倒是說句話呀！」來福只覺得心裡為王嬤嬤捏了把冷汗，好巧不巧，就在江宗主在的時候，她竟跑來了，本來他可以把她打發了的，卻不曾想江宗主也有這麼有閑心的時候，竟然讓他把王嬤嬤叫了進來，還說沈府要對以前的老人好點，可聽在他耳里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夫人，夫人，她來了，報仇來了，報仇來了……」
王嬤嬤僵硬的重複著嘴裡空洞的話，身體卻在發抖，眼睛卻直盯著白面書生，說不出的詭異。
江奇終於說話了，「去告訴沈老夫人。」來福心裡突了一下，朝身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才恍然大悟般地快步跑了出去。
眾人有些無所事事的呆著，堂下的丫鬟婆子們雖遠遠圍著，卻也不敢交頭接耳。
不大一會，一聲哀嚎聲突兀響起，「老夫人歿了！老夫人歿了！」
夏羽冰訝異了一下，太突然了，看向眾人，卻發現眾人貌似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你說什麼？」江奇一下站了起來，那小廝腿一軟就跪了下去，早知道他就不去了，真晦氣，差點沒把他嚇死，老夫人就那麼直挺挺、面色慘白地仰躺在那，活像個殭屍！
江奇聽完便大跨步奔了出去，沈明珠後知後覺，難以置信地跟在後面，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眼那小廝，沈琉光亦一臉懵然地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時至這時，丫鬟婆子們才反應過來，當即便有人哭號著跑了過去，其餘眾人亦嘰嘰喳喳、面有恐慌的追了上去，夏羽冰走近了才聽清，原來是擔心以後丟了飯碗。
就在快到的時候，那王嬤嬤竟跑到了前面，一改剛才的木楞，狀若瘋魔般地便擠開了前面的丫鬟婆子，橫衝直撞地就向前跑去。
待到了，一種壓抑的氛圍便撲面而來，四周的人或小聲哭泣著，或大聲哀嚎著，不知是為逝者送別，還是要藉此哭一哭自己。
「哈、哈，報應！報應！」王嬤嬤一癲一癲地拍手叫道。
嘴裡不斷地說著「她來了，她來了！」
突然，王嬤嬤抓住了一個人，沖她喊道：「她來索命了！索命了！」那被抓住的人頓時被嚇得忘記了哭泣，臉色一片慘白，卻也終於帶上了悲慟的神韻。
「我的女兒死了，夫人也死了，很快，我也要死了！哈哈！」
那王嬤嬤被人拽開后又兀自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房裡的痛哭聲漸漸小了，江奇等人走了出來，一小廝慌慌忙忙地便一人朝府外跑了出去。
江奇出來后，打量了凌雲等一眼，轉而又朝向一眾丫鬟婆子小廝，才道：「沈老夫人歿了，你們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和不該做什麼，否則，後果自負。」
本來便惶惶然的一眾丫鬟婆子小廝等，聽了這話，更加惶恐了，就連小腿肚子都在打顫。
凌雲等也有些尷尬，在人家裡作客，卻出了這種事，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來再過幾日，他們就該告辭了。
白面書生見江奇說了幾句后便站在了一旁不言不語，只好上前道：「小喜小歡，制住王嬤嬤。」
突然，不知從哪飛來了兩個人，那原本瘋癲的王嬤嬤頓時便被穩穩地夾在了中間，不得動彈。
白面書生走到王嬤嬤面前道：「你為什麼來找沈老夫人？」
王嬤嬤突然睜大了雙眼，雙眼高高鼓起，一動不動地盯著白面書生，突然，又眼淚滾滾地連連求饒，大頭像單獨拎出來的撥浪鼓一樣連連搖頭，哭喊著：「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是夫人做的，對！夫人做的，不是我做的，不要找我報仇，不該找我報仇！」
王嬤嬤哭喊完，又突然凄厲地叫了一聲，彷彿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一下便昏了過去。
「弄醒她。」
那不知是小喜的還是小歡的踢了一腳王嬤嬤，王嬤嬤便茫然地醒轉了過來。
「她是誰？誰要報仇？要殺沈老夫人？還要殺你？」
王嬤嬤眼裡逐漸有了焦點，一下便掙脫了小喜和小歡，向白面書生衝來，白面書生一腳又把她踢開了，小喜小歡趕緊又制服了她，一時大意，竟讓她跑了，還好沒傷到主子，兩人暗換神色道。
「是元娘！元娘！她來複仇來了！夫人殺了她！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你說什麼？」白面書生突然抓住了王嬤嬤的脖子，夏羽冰暗暗心驚，沒想到白面書生還會武功，江湖上竟然沒人知道！
「咳、咳，元娘，元娘來複仇了……」
白面書生手突然一松，王嬤嬤便倒了下來，不知死活，一眾下人驚得直哆嗦。
這時，原先出去的小廝領著個灰衣瘦老頭便趕了過來，來福看著便帶進了屋裡，不大一會便又出來了。
來福大聲對江奇道：「經診斷，夫人是病死的。」
眾人面面相覷，老夫人身體一向很好，怎麼突然就病逝了。
夏羽冰注意著白面書生，只見他恍恍惚惚的就走了，小喜和小歡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