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燕子磯(三)
待眾人散開,夏羽冰朝來路飛掠而去,她們分開時,小月是從那兒走的。
很快,他們便到了,只見河水的顏色更深了,令人奇特的是,不時有大魚從河面躍出,魚兒色彩斑斕,美則美矣,卻也不足驚異,只是,先前這樣的魚兒可是沒有的。
「你有沒有覺得哪不一樣了?」
夏羽冰細細打量著這兒的一草一木,向慕夜問道。
「確實不同,感覺所有的植物、動物,貌似都又長了一季。」
夕陽西下,似血殘陽如雪花綻放,岸邊,幽幽碧綠,萬物競相生長,分明一派欣欣向榮之色,卻教人無端生出寒意。
小石心中的不安愈發重了,「那邊!」
夏羽冰望去,只見那兒閃爍著一片紫芒,小月最愛那些花兒了。
足尖輕點,幽草折腰,幾步間,便已是到了,慕夜瞳孔不由縮了縮,也緊跟了過去。
空氣中似有火花飛濺,繼慕夜后,小石才趕了過來。
及近了再看,夏羽冰眉心微動,她竟能看到這紫花正在生長,雖不是很快,但達到肉眼能辨的程度,已是不慢了,而先前她並不記得有見過這種花兒,只能說明這些花兒先前是比這些草要低的。
「小月不在這兒。」
小石一拳轟出,紫色花倒下了一大片,莖葉紛飛,紅液流出,連帶出了地低似被血浸染過的泥土。
「我靠,這到底什麼鬼地方?」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屠宰現場,不過他還真不知道,說不定這兒以前還真就是,那現在這兒下面豈不是還有累累白骨,小月要是看到,小肉臉又該白了。
「這花有異,依小月的性子,應該會很好奇,我們往這邊去。」
三人各施所學,猶勝驚鴻,只是對於小月來說,現在的她無異於刀尖起舞,稍有不慎便會血濺當場。
照說這些豺狼虎豹,蛇蟲鼠蟻都不應對她有威脅,奈何它們一個二個如有神助,衝天瘋長,就連她一貫用得得心應手的驅獸粉都沒了個用,還都欺負她人少,就伙著欺負她一個。
老虎不發威,以為誰病貓呢?
小月拿出了她師傅送的幽鏈古月,將其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從外表來看,與一精美手鏈無異,真讓人難以想象,這竟是鐵庄第一鬼手的得意之作,要不是這第一鬼手有求於他師傅,她還真與它無緣,當然,這麼好聽的名字,可是她姐給取的,唉,好想她姐呀!
說時遲那時快,就這會兒功夫,一條渾身近似生出鱗片的變異綠蛇便從斜後方飛了過來,小月細腰一彎,冰玄針從幽鏈古月射出,正中七寸,綠蛇落地,冰玄針亦飛了回來。
這便是它的好處了,針頭以美人蛛吐的翼絲相連,既可收回冰玄針,亦可化為利器,奪命於無形。
翼絲透明若無物,眼見許多同類無故身死,一時攝得眾獸不敢妄動,正在小月得意之際,噝噝聲愈漸愈大,抬頭望去,妖異紅光鋪天蓋地而來,小月逃命逃得更加歡暢了。
在她被越來越大的山驚住時,本能的覺得不對,卻發現自己已無法控制自己,竟是動不了了,要不是她強行運轉心經,取得了一絲控制權,及時放血服藥,現在早已不在了,還好,她保命的寶貝多,只是,這也只能讓她多撐會兒。
不過這些個獸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都纏住她不放。
當秦葉到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色,紅粉佳人身染血跡,如蹁躚彩蝶,旋轉飛舞在猛獸間,與漫天如煙似霧的蒼莽血色天空相映相襯,怎一番凄美迷離了的,卻也叫她生出了必殺之心。
秦葉斂住呼吸,借著將有五尺高的紫紅花兒的掩蔽,小心翼翼地往小月所在而去,而正與獸搏鬥的小月一時竟也毫無所察。
一個側翻,險險躲過了一頭堪比兩個成年男子大小的虎口,左腿勾住花莖,右腿旋轉踢出,許多小獸,蛇便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冰玄針射出,大虎一聲凄厲,原是雙眼被刺了,小月見好便收,轉身朝前飛掠而出,就在此時,秦葉的青玄劍也如附骨之蛆,隨之刺出。
「小月!」
一聲飽含激動之情的大喊喊出,驚得秦葉差點從空中跌落,不過毫釐之間,秦葉的劍便插入了大虎的虎軀,待抽劍而出,熱血四灑,秦葉及時轉身,但還是被濺上了一些,不過好在量少,竟似梅花朵朵綻放,為秦葉的清麗之色憑空添上了妖冶美感。
乍一看見小石,小月笑意尚未綻開,便已被小石一把抱住了,接著馬上又放開了,小月還未來得及失落,便被小石的緊張逗笑了,這一刻,竟是無與倫比的放鬆。
「你咋了,怎麼這麼多血?誰讓你亂跑的,再跑,再跑打斷你的腿!」
小月笑得眼睛只剩下了一條縫,連忙轉了轉,似是想說我沒事,卻兀然倒了下去,小石及時抱住了,眼裡儘是焦急。
「小月!小月!」
秦葉掩飾住眼底的嫉恨,上前道:「大抵是虛脫了,別太擔心,我們先離開吧!」
小石這才注意到秦葉也在,小月身上確實沒有大傷,心稍稍放鬆了些,隨即便將小月背在了背上。
再看他姐,身上纖毫不染,身下卻是已經倒下了不少獸類。
秦葉、小石在前,夏羽冰和慕夜斷後,一路朝約定地點而去,現在離聚合時辰已經很近了。
夏羽冰心裡隱憂不斷,她的視力遠超他人,那片紅色,竟全是燕子,說不震驚是假的,天生異象,連燕子也變異了?不但顏色異常,連個頭都快趕上狗了?
這麼一大片,怕不是有上萬隻,說沒有攻擊性,她信了就有鬼了。
雖不知那片紅究竟為何物,但眾人亦不留餘地向前飛奔。
眼見著快到了,但前方卻空無一人,而離他們相聚的時辰,早已是大大的超了。
「現在去哪?」
夏羽冰抬頭望去,紅雲竟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朝東方。」
一路過來,他們始終都在往東而去,這會兒,長老們只怕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