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剛穿越就受罰
剛結束一項任務,馮冰念回到住處,將自己整個身子浸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缸里,微仰著頭,靠在浴缸邊緣,隨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安靜的樣子像是睡熟了一般。
這是她每次殺完人的慣例,沾血之後必要泡澡,而且一泡就是兩個小時。
熱水的溫度滲入肌膚,四肢百骸得到放鬆,身上無一處不在叫囂著舒服。
她實在太累了,作為殺手,她幾乎無時無刻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每日泡澡也不會刻意放縱自己,怕的就是仇家找上門來,自己隨時會成為其他人的刀下鬼。
可是今夜,她彷彿無法控制一般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她在夢中看到一個男子,銀白色的寬大曳地衣袍散發著朦朧似月光般的光輝,長長的墨發微揚,一步步向她走來。
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他的臉,只聽得耳邊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喊:「念冰!」
馮念冰猛然睜開眼睛的一瞬,右手緊緊抓住了一條粗糙的鞭子,多年的習慣使她的動作比意識先一步蘇醒。
隨後,她看到鞭子的源頭是一個怒目圓睜的年輕女子,從馮念冰的角度來看,那個女子正俯視著自己,眼睛里似是充斥著難以置信,還有氣急敗壞。
而後她發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那個女子就是站在自己身側,正在拿鞭子抽打自己。
馮念冰沒有鬆手,就這麼一咕嚕爬起來,牽動了身上被鞭子抽打的傷口。
「嘶!」
她低頭一看,兩臂、胸前、腿上竟有無數條被鞭子抽出血的傷口,連背上都火辣辣得疼。
來不及奇怪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施暴者」厲聲開口道:「你這個賤人!竟敢跟我還手!」
說著大力抽回鞭子,接著又要動手,馮念冰已經翻身下床,一眼看到地上有塊石子,於是快速撿起來放在指尖,彈向那女子的膝蓋。
「啊!」
女子手中剛要落下的鞭子因為突然的疼痛而換了方向,她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撫著腿,不可思議得抬頭看向馮冰念。
馮冰念赤腳踩在地上,只著單衣,髮絲凌亂,臉上還有一道血痕,她兩手緊緊握拳,明明單薄的身子看起來弱不禁風,偏偏站得筆直,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得盯著那女子,就像一隻隨時進攻的豹子。
「你,你竟敢對我動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那女子發了瘋似的拿鞭子朝馮念冰亂甩,馮念冰左右躲閃,靈活的身子像魚兒一樣滑不溜球,就是打不著。
「嘭嘭嘭!」不一會兒,狹小的屋子裡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打得稀巴爛,木桌木椅、瓷器、花盆、梳妝台無一倖免。
馮冰念一邊閃躲,一邊時不時將各種能拿的東西用力扔向對方,她有目的地挪動到門前,眼看就可以逃出去了,突然木門從外而內被打開。
一個四十多歲,鬍鬚從下巴垂到胸口,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先是低頭看了眼馮念冰,眼中顏色複雜,再一抬頭,恰好鞭子迎面而來!
中年男子眸光一沉,眉頭緊鎖,抬手抓住鞭子,毫不客氣得一把奪過。
「婉兒!你發什麼瘋!」
此時,門外湧進來四五個人,其中一位衣著華麗,臉上保養頗好的三十多歲美婦被其他人擁在中間,她看著屋裡的一切,眼裡閃過一縷精光,隨後馬上轉頭去看中年男子。
馮冰念看著一屋子全都是古裝打扮的男男女女,頓時怔住了,她這是在哪裡?這些人又是誰?怎麼跟演電視劇似的!
「我說妹妹,你看看自己養的好女兒,平時被嬌縱壞了,這會子跟個潑婦一般,簡直丟了我們太傅府的臉面!」
那位三十多歲的美婦忽然悠悠得開口,中年男子的神情明顯更加不悅,要知道剛剛那不長眼的鞭子差點甩到他的臉上!
美婦的右側是一個穿戴明顯低一個檔次的三十多歲的女人,她聽了,先是狠狠瞪了自己那個惹是生非的女兒一眼,隨後快步挪步到中年男子面前跪下。
「老爺,這一切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沒有管好女兒,不過,臣妾相信,婉兒不會無緣無故與念兒打架,還請老爺明察。」
「是啊!爹爹,都是這個賤人,她在背地裡說我壞話,所以我才找她算賬的,爹爹你一定要為婉兒做主啊!」
那個叫婉兒的持鞭女子看到了自己的母親跪下前給她暗示的那一眼,立刻也上前跪下,淚眼婆娑得控訴著。
馮冰念心中冷哼一聲,好一個惡人先告狀!不過她還沒有摸清楚狀況,所以打算先按兵不動。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那個美婦慢慢走到他面前,掃了眼沒有替自己申辯的馮冰念一眼,眼中滿是嘲諷。
只聽她說:「老爺,念兒平日里仗著您的寵愛,跟府里的姐妹們都不和,前幾日,妾身還聽說她與相國府的四小姐打架,您瞧瞧,區區庶女就敢這麼無法無天,再不管管,妾身真擔心日後會不會給府里鬧出什麼亂子來!」
這話果然起了效果,中年男子一聽眉頭皺得更甚,扭頭將視線落在馮冰念身上。
「念兒,你母親說的話可是真的?」
母親?難道說的是那個進讒言的「蛇蠍美婦」?聽那語氣,怎麼都不像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樣子啊?試想,哪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孩子落井下石的?除非根本不是親生的!
馮冰念短暫的沉默助長了其他人的氣焰,地上那個叫婉兒的女子立刻指著她嚷道:「爹您看看!她自己都心虛了,不敢說話了,她就是一個敗類,整個府里都被她搞得雞犬不寧!我不管,反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旁邊她的母親一聽悄悄擰了下她的胳膊,疼得她差點叫出聲來,在自己母親略帶警告的目光中,她只能不服氣得低著頭。
「好了!你們別吵了!家和萬事興,堂堂太傅府的大小姐成天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中年男子一臉不耐煩得說著,又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馮冰念,不悅得厲聲開口:「念兒,沒想到你這麼不堪!罰你禁足一個月不許出門,每日抄女戒一百遍,若你再敢生事就把你趕出去!」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爹爹,我身上這麼多傷,難道你就沒看見,也不聞不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