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真相(二)
殺手兄開著車,一路轟鳴進了鎖妖門,裡面黑紅色的霧氣繚亂嗆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反倒是楚璃,一副如入仙境的模樣。
她眯著眼睛,每呼吸一次,她身周的妖氣就淡上一分,似乎都被她吸收進去了。她沉迷於這種狀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殺手兄的異樣和車后易乾坤的慘狀。
此時的殺手兄已經剎停了車,一副被人掐住脖子的模樣在主駕駛座上掙扎。後座的易乾坤,直接被黑紅妖氣侵襲地滾來滾去,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再這樣下去,你帶來的那兩個人可就死了~」狐七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瞬間驚醒了楚璃。
「開啟丹田內的內丹吸收系統,直接把妖氣吸走。」
按照狐七的指導,楚璃打開了丹田面板,激活了獓狠內丹,剎那間,所有妖氣都匯聚成一團朝楚璃眉心處火焰狀額紋湧來,只是幾息的時間,這裡的妖氣就被吸收的乾乾淨淨。
清新的空氣重新出現,殺手兄和易乾坤這才緩過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殺手兄還好,畢竟有遊戲系統加成,易乾坤可就慘了,眼底都滲出鮮血來,頭髮都掉落了不少。
這……就是妖?楚璃看著又增強幾分光華的獓狠內丹,明白這是吸收的妖氣起作用了。讓人族窒息吐血的妖氣,對於妖族,卻是上好的補品。
她推開車門,走下了車。待看清楚這裡的情況時,她也忍不住深呼吸了。
這裡左右兩側幾乎全都是透明玻璃罩,罩里關著被微青營養液浸泡著的半人半獸,他們長相千奇百怪,但都有著一個特點:人的外形,獸的特徵。
她好奇地看著那些半妖,那些半妖也同樣好奇地看著她。被困在這裡這麼久,來的除了研究人員就是那些變態古裝愛好者,和他們一般可以吸收釋放妖氣的,就只有楚璃一個。
看著一隻長著金魚尾巴的小女孩,楚璃不自覺走上去,透過玻璃罩湊近去看她的長相。那是個五六歲女孩的長相,只是嘴巴一直在吐著泡泡,在這微青色的營養液中顯得極為可怖。
那小女孩歪著頭盯著她,伸出手,不,鰭敲了敲玻璃罩,示意她打開這個罩子。
「榮耀集團到底是什麼組織!這麼噁心的試驗也敢做!」殺手兄厭惡地看著這些半人半獸的怪物,左右找了下武器最後從車裡拿起個棒球棍就想砸碎營養艙。
「你幹什麼!」
楚璃慌忙跑過去,一手抓住了殺手兄,阻止了他的行為。
「救人啊?」殺手兄不明白楚璃為什麼阻止他,他是殺手卻來救人,而她這個沐浴在和平思想陽光下的小姑娘卻不贊同他救人?
「放下!」楚璃奪過棒球棍,厲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脫離了這個玻璃罩,他們會不會當場死亡?」
如果只是要這些半妖來做奴隸,為何要那麼麻煩一個個放進玻璃罩拿奇怪液體泡著?楚璃不敢賭,萬一賭錯了,這裡幾百條人命全部喪於他們之手。
「小姑娘很聰明啊,」不知何時,易乾坤已經醒了,他比進基地之前看起來更憔悴老邁了,他顫顫巍巍地扶著車,用他還帶著血跡的嘴一張一合解釋道:「他們都還是半成品,因為體質太弱控制不住妖力所以會失控。玻璃罩里的營養液,是增強他們的體質的。」
「在未完全進化體質之前,失去營養液就等於突然失去靈力壓制,但他們的妖力已經被我們完全開啟,到那個時候,他們必死無疑。」
易乾坤喪心病狂的話讓殺手兄這個在刀尖上舔血的人都忍不住了,他一腳踹飛了易乾坤,罵道:「你特么的!把妖力停止!恢復他們原來的身體!」
楚璃看著玻璃艙里滿臉希冀的金魚小姑娘,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只怕,這種變化,根本不可逆。
即便被殺手兄踹地滿身是血,那易乾坤也還是笑得猖狂:「你覺得修改基因可以隨便塗塗畫畫么?注入妖力,那就是抹除他們身體的部分基因,妖元佔據那部分基因的地位,之後,無論這些半妖怎麼受傷,怎麼修改,都會長出獸族的特徵來!」
「哈哈哈,這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發明,藉助神秘的妖元,徹底修改人獸的能力和模樣,還能保證他們的心智。能成為這樣偉大實驗的試驗品,他們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這樣的事情易乾坤在平日里不會跟人說起,修真者們也沒把他當回事,但是他知道,只要徹底掌握了這種技術,總有一天,人會變得比這世上任何一種生物都要強!無論是在智力上,還是在力量上!
「你特……」殺手兄看不慣易乾坤這種拿人當小白鼠的行為,拿出匕首想了結了他。楚璃及時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不是個殺手么?冷靜,忍耐。」易之雲他們還沒找到,接下來的尋找還需要易乾坤幫忙。而且,殺人這種事情,在遊戲里她能接受,遊戲外……
殺手兄恨恨地收回了匕首,這種事情,叫他怎麼忍!榮耀集團簡直就是一幫瘋子!拿人做實驗,塞進玻璃罐子里,還有那麼小的女孩子,簡直是喪心病狂!
他殺人不過是為了糊口,可榮耀集團呢,他們的行為比虐殺還要可怕!
易乾坤的話不大不小,但這裡被妖力強化過的半妖們怎麼會聽不清楚。得知自己會永遠是這個樣子,他們絕望了。
「嗷!」
「嘶!」
巨大的獸鳴禽叫聲傳來,他們的妖力在暴動,連帶著整個鎖妖基地都微微晃動起來。「嘭!」「嘭!」群妖門留著或藍或綠的恐怖眼淚,猛烈地拍打著玻璃艙,似乎只想打碎玻璃艙一死了之。
「不好,快走!」楚璃一把將殺手兄和易乾坤丟進車裡,盡全力向更深處開去。小李廣給的紙條里說了,易之雲被蓬萊門長老強行灌入了龍族妖元,是重點觀察對象,那麼就不可能在這裡得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