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生涯》十(詩拳酒令)
拐角歪著腦看了看,把喜悅藏在心裡,說實話,在他心裡,雪蓮一直是女神級別的,今日難得這麼近距離相視,真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也是在坐賓客的福氣。
冷酷盯著雪蓮,不知是哪兒冒出來的女妖,但從打扮來看,應該是個大戶人家待出閣的閨女,便把沖的脾氣收了回去,緩和語氣道:請妳讓一下好嗎?我沒有邀請妳來咱們這一桌。
蒙面女(雪蓮)笑了笑:笑話,這是我的家,還用得著你請啊?
冷酷已在心裡猜出了她是誰,故打趣道:妳蒙著面,誰知道妳是誰啊!說不定是哪裡來的山妖賊呢!
雪蓮生氣怒指著冷酷: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我是看在你的英雄氣概上才出來陪你喝一碗,沒想到你卻是這樣的人,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冷酷邪氣地笑一通,彎腰摟肚:喝一晚嘛就晚上再說嘛,現在才是中午時分;我讓你大跌眼鏡,也沒見妳戴嘛,哈哈……哼哼……沒完沒了地笑著。
雪蓮坐在冷酷的位置邊,溫柔地注視著冷酷,手撐著腦眼珠如葡萄般地吐嚕:很好笑嗎?
一陣目不轉睛地凝視,把冷酷看得很是不好意思;冷酷一腳踩在凳子的另一頭,控制著平衡:這樣吧!要坐我這兒也行,得要問問我朋友同不同意。
拐角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雪蓮,還未待考慮,便不加思索地咽了口口水點著頭。
冷酷拍打著拐角的肩膀:沒想到你這麼沒骨氣,那就坐在另一邊去吧!
冷酷鬆開腳踩凳子,雪蓮腳一劃穩住了平衡,並未讓冷酷看到她出醜的好戲;拐角在心裡揪著,手心裡都出了汗,站了起來結巴道:要啵……妳到我這邊來坐。
冷酷用鋒利的眼神看了一眼拐角,拐角又只得坐了回去,冷酷拍了拍手:沒想到姑娘還有很好的平衡力,這樣吧!我也不再為難妳了,妳若能把面紗摘下來,讓我睢瞧妳的真模樣,如果我覺得夠格,妳就坐我身邊。
雪蓮:你的口味怪怪的,那若是不合格呢?又當如何?
冷酷:好說,那就請妳離開,不要讓我再瞧見妳!
所有的人都注視著,那些心裡打著鼓還不敢敲定的人都在心裡幻想期盼著,會有另一個奇迹出現,到底這個奇迹是什麼,他們也不好確定,或是在想著天女下凡的激動。
江保奔上前,兩戲子客把江保拉住:姨父,您為何?哦……明白了,她就是表妹!
江保回頭傻眼閉嘴:小聲點兒,別讓大家都知道了,多丟臉啊!江海,快帶人去阻止小姐摘下面紗。
兩戲客把江保按在座位上:不用了姨父,讓我們去就行,您好好坐下來看好戲吧!
江保落寞入座,眼神遊離,跺著拐杖:哎喲,怎麼會出這一齣戲?真是把我老臉給丟盡了。
江海:主人,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小姐出醜的,如果那小子幹得太過份了,咱們會出手的。
江保:新郎的人選本就沒有敲定,她一直不肯結婚,在我的再三懇求下,她才答應虛晃一槍搶新郎,你說他是不是看上了那位窮小子樂師了啊?
江海:不好說啊!若真是那樣,那就是他前八輩修來的福氣了;反正我是不大看好的,且不說那小子是不是真窮,光爭強好勝與咱們作對的份上,我就不喜歡,還有打了您侄兒的這筆賬,不可能讓這小子就這麼輕鬆地做上乘龍快婿。
江保:那萬一要是小姐她真的就看中了他,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江海:那小子不是很喜歡打嘛,那就來個比武招親!
江保:我本是讓小姐在我兩侄子間二選一,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來個冷酷酷。
兩戲客走到冷酷面前,推了一把冷酷:傻愣青,剛才的賬還未找你算清呢,怎麼又在這兒調戲起姑娘來了,別太過份了啊!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冷酷:看不下去那就下去啊!難不成又要讓我動腿不成?
倆戲客把無辜的眼神打向雪蓮,雪蓮攤開雙手作無奈狀,倆戲客又只得把話題轉移:唉?這裡不是還有個空座位嘛!要啵咱們也在這一桌吃如何?
拐角把眼神虛晃向遠方,很是不高興,若真是讓他們在同一桌吃飯,他一定會覺得反胃的。
冷酷看出來了端倪,便故意刁難道:要啵你倆打一架,誰贏了,就坐在這桌吃,如何啊?
倆戲客望了望雪蓮,雪蓮卻把眼神迴避,倆戲客哈哈一笑:這還不簡單,划拳,誰贏了,誰就坐這兒。
倆戲客是雙胞胎,大的叫戲子,小的叫痞子,一通拳劃下來,戲子贏了痞子。
戲子與拐角同座,雪蓮與冷酷同座,痞子回到江保的身邊:姨父,我看那不像是表妹啊,對咱們一點都不來電。
江保打了一下痞子的頭:你這個獃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要怎麼對你來電啊?難不成我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了?
開飯了,酒菜上齊,就等司令發號動筷,每一桌都要選出一個酒司令來執令,酒司令說喝酒便喝酒,說吃菜方可吃菜,若誰隨意違背是要受到懲罰的。
樂師這一桌便選冷酷當了酒司令,戲子很是不服:要啵咱們劃一拳,誰贏了當這酒司令。
冷酷將軍道:要啵咱們來打一架,誰贏了誰當這個酒司令!
戲子沉默,心想讓他當了這個酒司令,定是有自己難看的,不過還好有表妹同在,相信能激發起自己的十二分荷爾蒙激素****應對。
冷酷:來來來……,大家先飲一碗,以表相識的緣份。
所有的人都把眼神注視到雪蓮的身上,大家要看她如何應對這一碗酒在沒有摘面紗的情況之下飲下肚的。
只見雪蓮纖纖玉手一抬,掀起面紗,頭一扭,一碗酒便入喉,動作快到沒有任何人看清她的真面目,酒已下肚。
冷酷眨著眼,很是不甘心地也跟隨著喝下一碗,同桌的人紛紛舉碗同干,全島的人也都紛紛舉起了碗一飲而盡。
江保見到自己的女兒能應對自如,便高興地站了起來,今天開始,將持續三日,都是我女兒的大喜之時,這一碗酒,先感謝鄉親們的辛勞,在接下來的日子,在招待賓客上還得要盡心儘力。
所有人舉碗又一飲而下,戲子攔住了雪蓮:妳若要是喝不下了,就讓我代妳喝,別喝醉了。
雪蓮很是不高興,先是瞪了一眼戲子,再用酒碗擋了一下戲子的手,溫柔殺傷道:你若是不能喝,還請你下桌,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戲子覺得很是打擊,感覺到人生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把氣記在心裡,悶酒一碗喝下。
冷酷哼了一嗓,把眼神挑向拐角,示意拐角報仇的機會來了;拐角心領神會地舉起碗:戲子哥,你遠來是客,我得敬你一碗。
戲子帶著迷醉的神情又一碗幹了下去,拐角又把眼神打向了冷酷,冷酷舉起碗卻找不到了合適的理由去敬酒,為了讓他出洋相,那就裝孫子委屈一下:戲子,對不起,之前是我冒犯了,多有得罪,還請原諒,希望以後咱們能……。
戲子罷了罷手:你別再說了,我不會和你做朋友的,希望這碗酒下去,咱們各走各的路。
酒過三巡,人已微醉,搖晃的身體跟著迷醉的靈魂在滾燙,越喝越高卻越來越興緻,紛紛都脫掉了外衣,似乎準備大幹一場。
冷酷看出了雪蓮衣薄體冷的顫抖,便把大衣披在了雪蓮的身上,拐角和戲子也都紛紛效仿,雪蓮卻不買賬,抓緊冷酷的外衣抖落了拐角和戲子的衣服:切,別髒了我的身體!
儘管聲音說得很小,卻還是被拐角和戲子聽到了,拐角倒是無妨,反正這種侮辱同在一個屋檐下已是早習慣;可戲子就不一樣了,瞬間被點燃的怒火,把恨意轉向冷酷和他扛上了。
冷風看出了陣仗,便勸道:酒司令,是不是喝得差不多了,咱們可以吃菜了嗎?
冷酷:不急,好戲還在後頭。
戲子:上酒的,再拿一壇酒過來!
痞子隔桌喊話:哥,喝得差不多就算了。
戲子:差不多,還差得遠呢!這麼好喝的女兒紅,怎麼也得十碗八碗的,要不怎麼對得起這十八年的醞釀,表妹妳說是嗎?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雪蓮羞紅的臉透過薄白的面紗,映紅了滿島的梅花,跟著雪花在爭寵著最後一絲溫暖的給予。
太陽掠過山頭,越上頭頂,梅花在陽光的照射下開放,雪花在陽光的照射下融化,彼此都用生命的燦爛在享受著日。
其餘飯桌都已下席,或是無趣,或是想看熱鬧,便都圍著樂師一桌觀起酒來,甚至有人殷勤地當起了酒保。
一圈一圈下來,不勝酒力地如拉鏈、痛打等都已伏桌休息,年紀大點兒的,還剩冷風和弓皮在堅持,眼看就要倒下;戲子便又提出了要和冷酷划拳飲酒,於是兩人便擺開了架式。
冷風和弓皮索性偷機放下手中的酒當起了裁判:我說你們倆鬥來鬥去也得要分個勝利和賭注啊!
所有的人都把眼神注視到雪蓮的身上,雪蓮擺開手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冷風思量了一番:那就贏者可以享受和這位姑娘對飲一杯!
所有人都起鬨道:好!
痞子也趕了過來,江保一行人已是上了樓,挑好了座位,彷彿選女婿就從這一刻開始了。
弓皮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便趴在冷風的耳邊輕語:大哥,我看他們這場婚禮是現場選女婿啊,要讓冷酷好好表現了。
冷風點著頭,沒有忠告,似乎對兒子很是有信心,點了點頭髮令:開始!
戲子擺了下手:慢!你倆要當裁判可以,得把酒先渴完了再說,要啵就咱們打成了平局,你們裁判喝酒。
冷風和弓皮會心一笑:好,這個辦法好,你們平局,咱們喝酒!言罷滿臉醉笑~心想咱們是裁判,怎麼可能給你們個平局?
一個晚上/二人同床/三更半夜/四腳朝天……一段黃段子拳下來,整得雪蓮很是不好意思,還好有面紗遮羞,村民們起著哄,戲子對冷酷已是連輸三局。
痞子很是不服氣地向拐角發出了挑戰:來,咱們倆來,輸的喝一壇如何?
冷酷向拐角遞著點子,拐角瞬間便來了底氣,冷酷向拐角眨著眼,拐角似乎也看出了門道。
五處亂摸/六六下流/七上八下/九宵雲外……又一段邪引子結束,拐角跟著冷酷眨眼的次數準確地擊敗了痞子,痞子願賭服輸地舉壇醍醐灌頂而下。
一時風光,萬世惆悵,痞子當場被醉倒在地,戲子也已是搖搖晃晃,稍一彈指便倒。
冷酷起身把碗旋轉在手中再落桌打起酒花濺在圍觀眾鄉親臉上,打醒了夢中人,濺醒了醉酒僧:要啵咱們再來吟詩飲酒如何?
雪蓮感到一驚~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個文武雙全、德才兼修之輩,真是遇著了。
戲子望著冷酷疑惑~這小子到底有多大能量啊?我就不信他文武都能贏我。
痞子躺在地上說著醉話:哥,你的強項來了,你一定要用詩詞打敗他。
冷風持懷疑的態度望著兒子~你到底行不行啊?別在姑娘面前丟了臉。
對詩這一輪,由蒙面女(雪蓮)當裁判,由大夥出題,第一個主題便是「花」。
戲子:落花殘敗無人摘
冷酷:蓮花梅花遇日開
戲子:醉里探花花迷醉
冷酷:夢裡尋花花羞愧
上一輪結束,雪蓮判冷酷贏,理由是~雖戲子詩句比較驚艷,但其心境不夠美好,其落花殘敗與迷醉皆是消極狀態,對花有著侮辱;然冷酷的蓮花梅花羞愧遇日開,表達出了樂觀開朗陽光的一面,也道出了女人的矜持含蓄美。
下一輪的主題是「月」,由冷酷先手出上聯,戲子對下聯。
冷酷:舉碗邀月月入碗戲子:抬眼望月月入幻
冷酷:閉月羞花半遮面戲子:弦月雲沉魚落雁
這一輪,大家都在嘆氣,拍掌叫好,似乎有難分勝負之意,可雪蓮還是把勝利許給了冷酷;這讓大家很是不解,雪蓮給出的理由是~他喜歡冷酷用碗對月月入碗的圓滿之意,而不喜歡戲子刻意求押韻反扯句的表現,有點做做與浮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