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人還是狗？

儘管還有點昏昏沉沉的，楊牧還是覺得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可他顧不上多想了，因為這兩個兇殘的鄉下人正謀划著用鋤頭磕死他。

我靠，這也太可怕了一點吧！

難道這裡是土匪窩？

楊牧來不及多想了，因為他又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人撿鋤頭了！

不行，必須得趕緊醒來逃命，這兩個人太兇殘了。

楊牧奮力掙開了眼睛，然後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扭頭看向了對面。

跟前是一個五六十歲的鄉下老漢，手中一把鋤頭正高高揮起……

「我靠，住手！」

楊牧嚇得大叫，並本能地往旁邊躲閃。

「汪汪，汪汪！」

楊牧又蒙圈了，因為他明明說的是人話，入耳的卻是狗叫聲。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四肢著地站著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牧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那兩人的對話聲再次入耳。

「二狗子，這狗突然醒了呢，還要不要磕死？」

「算了吧，這狗是鍾嘉義那個城裡同學養的，要是那人醒了再回來找狗，知道狗是我們磕死的，不好交代呢！」

怎麼回事？我怎麼變成狗了？

楊牧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低頭看了看，入眼是黑色的、毛茸茸的腿，還有白色的爪子。

這爪子楊牧太熟悉了。

是老黑的爪子！

楊牧再次驚呆了。

我靠，我怎麼附身到了老黑身上？我自己呢？

楊牧扭頭看了看四周，不見自己身體的影子，只看到了那個還拿著鋤頭的鄉下老漢。

老漢又開口了：「怕什麼，反正又沒人看到。」

他的鋤頭再次高高揮了起來。

我靠，這個鄉下老漢太兇殘了一點吧！說好的鄉下人的厚道呢？

楊牧又本能地往旁邊一躍，想盡量遠離這兇殘的傢伙。

這是典型的狗狗閃避動作。

馬路上方再次傳來了那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還是算了吧，聽說這種狗城裡得賣好幾千呢，真要被人知道了，我們可賠不起啊！」

楊牧抬頭一看，他明白自己為啥對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了。

馬路上方站著的，是那個曾經給楊牧指路的瘸腿中年男人。

原來他叫二狗子！

還好，二狗子這麼一勸說，鄉下老漢終於再次把鋤頭放下了。

威脅一解除，楊牧怒了。

他沖著那老男人吼道：「我靠，你這人也太兇殘了一點吧。」

潛意識裡，楊牧還是不願承認自己變成了狗。

可他聽到耳里的卻是：「汪汪，汪汪汪汪……」

「叫什麼叫！再叫，我一鋤頭磕死你！」

鄉下老漢還是那麼兇殘，他又作勢揮起了鋤頭。

楊牧無奈地閉上了嘴巴。

哼，要不是你手中有鋤頭，我真想狠狠地給你來一口！

楊牧又呆住了。

我為什麼一生氣就會想咬人？

就算我現在附身到了老黑身上，那我也還是一個人啊！

悲劇了。

不管怎麼樣，先離危險遠一點再說。

楊牧往遠離鄉下老漢的方向走去。

再次讓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竟然對狗狗走路的方式也非常熟悉。

懵逼了！

他一屁·股在河灘上坐了下來，獃獃地看著那兩人緩緩離去。

這又是一個狗狗的標準蹲坐姿勢，楊牧竟然又坐得毫無違和感。

一股涼意從臀·部某個位置傳來，打斷了楊牧的發獃。

哦，我是人，不是狗，不能光屁·股坐卵石上……

可我真的還是人嗎？

唉！

嘆了一口氣，楊牧開始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現在是附身在老黑身上，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了，而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很可能就是因為滾下陡坡后在石頭上的那一磕。

那我的本體呢？

被救護車救走了？

可我的魂魄都離開本體了，本體還有救嗎？

無論如何，這個問題得弄清楚。

還有，如果本體沒死的話，我還有機會變回去嗎？

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畢竟楊牧是一個人，而不是一條狗，沒有哪個人會願意做狗的。

楊牧先跑回了那塊半人高的小石頭旁邊，仔細查看起來。

石頭上並沒有發現明顯的血跡。

看來，單論傷勢的話，本體應該傷得不是太嚴重。

那回鍾嘉義家看看去，去那邊打聽一下情況，了解一下本體的去向及傷勢。

楊牧順著陡坡往上爬。

他發現，這個讓他摔下來的陡坡，他現在用狗的姿勢，卻輕鬆爬了上去。

當然，這是在四肢著地的情況下。

楊牧心中一動。

他扭頭四處看了看，見四周無人，便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他直立起來，開始用兩條後腿走路。

竟然也毫無違和感！

楊牧又有點蒙圈了。

我現在到底是狗還是人？

看來，除了外形是狗、不能說人話意外，我跟人並無區別啊！

唉，還是先回鍾嘉義家再說，有些事慢慢再研究。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楊牧再次俯身下去，恢復了四條腿走路的姿勢。

空氣中傳來一股奇怪的氣息。

儘管很淡，但楊牧還是聞出來了。

是母狗發·情分泌物的味道！

我靠，這我也能聞出來？

我明明是人，怎麼竟然能聞到公狗才能聞到的味道？

楊牧再次驚呆了。

莫非，我既跟人沒太大區別，跟狗更是沒區別？

為了證實這個猜測，楊牧朝著這股味道傳來的方向跑去，這正是會鍾嘉義家的方向。

味道越來越濃了。

可跑了近一公里，楊牧才發現了母狗的影子。

這是一條黑色的土狗，在它身邊，還圍著一條黃色的土公狗，一直在追逐著它，想爬上它的背。

那條母狗在極力閃避著，時不時還發出「嗷嗷」的恐嚇聲，並亮出了兩排尖銳的牙齒，把黃狗嚇離它的身邊。

楊牧又完全呆住了。

他聽到的分明是：「滾開，你這丑貨！」

正在他發愣時，那條母狗也看到了他。

黑狗認真地盯著他看了一眼，然後，竟然歡快地搖著尾巴，一路小跑過來。

跑到楊牧一步之遙，黑狗停住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狗哥，你好帥哦，交個朋友不？人家那個了哦！

這句狗語又被楊牧準確地聽出來了。

他正準備回應，然後他看到，那條黃狗目露凶光，蓄勢向他狂奔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