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還屍
「爹,那殺人兇手追查的怎麼樣了?」吳子初聽了爹的話,才明白其中原由,不禁擔心起來。
「朝廷許我七日抓到兇手,眼看期限將至,可王捕頭那裡卻一籌莫展,沒有任何兇手的行蹤。」
吳子初想了想說道:「既然爹能夠用別人的屍首頂替餘威,為何不再找人頂包。前不久蘭溪縣東五裡外不是有一夥匪盜聚集嗎?只要衙門帶人圍剿這群匪盜,把殺害孫家的事推到他們身上,這樣不就了解此案了嗎?」
「用匪盜頂包?」吳春輕喃了一句,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看向自家兒子滿是讚賞。「子初,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為父,用匪盜頂包,這主意不錯,為父以往真是小看你了。」
「爹,您也覺得我這主意不錯吧。既然我都幫您想到了救命的法子,您能不能救一救兒子我啊。」
救你?吳春自然聽明白自家兒子的意思,若是平常他肯定不會答應,不過現在關乎吳家性命的困境被吳子初一句話點破,就要另當別論了。
「好吧,看在你今天的表現讓為父十分滿意,我就答應你,回到家裡,我去勸你娘,男兒郎功名未取,何以成家?」
吳子初聞言拱手笑道:「多謝爹,您是縣尊,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為父怎麼會騙你?相親這件事自由為父跟你娘去說。」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剛想起來,景名還約我去看雪,我先走了。」
看著吳子初飛奔而去,吳春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師爺,把王捕頭叫來~!」
……
此時吳子初走出縣衙大門,朝著對面街道走去。
余少白見他走來,開口笑道:「看你滿臉笑意,縣尊大人是答應你了?」
「少白,這次多虧了你啊。我把你告訴我的主意給我爹這麼一提,他果然採納了,還對我一頓讚賞,答應幫我勸我娘,不再提及相親一事。」
余少白聞言點了點頭,「那就好,婚姻大事,不能兒戲,還是需要你自己做決斷才行。」
「是啊。只是你和我爹本來關係就不好,如今你又出言揭穿我爹,恐怕他會對你更加厭惡。你為什麼不把這個用盜匪頂包殺人犯的主意告訴我爹,這樣你幫他解決了困境,他對你的看法一定有所改觀。」
聽到這話,余少白笑了笑:「幫助你爹解決困境的機會可不止這一次,這次就留給你,替你解決困境,很快就會輪到下一次了,到時候再幫你爹也不遲啊,」
「哦?下一次?你這是話中有話吧。」
「佛曰:不可說,我娘現在還在家中昏迷,就不久留了,把這支玉釵替我轉交給靈柔。」
吳子初接過玉釵,仔細打量了一番,嘆道:「這玉釵看上去可不是便宜貨色,你這哪裡來的?」
「當然是在玉器坊買的。我先回去了,你別忘了交給靈柔。」說罷余少白轉身離去。
……
余少白與詹興走進院子,便見春嬌迎了上來。
「公子……」
「怎麼了?」
春嬌從袖裡掏出一把匕首,上面還插著一張紙條。「這是剛剛我在門柱上發現的。」
余少白打開紙條一看,臉上陰晴不定。「公子,這紙條上寫了什麼?」
春嬌開口說道:「紙條上說要想取回餘威屍首,今晚戌時三刻到土地廟等著。」
「公子,咱們要不要讓弟子們夜圍土地廟,把這宵小之輩拿下。」
余少白擺了擺手,冷笑道:「用不著,今晚你們兩人同我前去……」
「要是他們沒安好心,設下埋伏,咱們不帶弟子們前去,豈不是很危險?」
「放心好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但是應該不是想與我交惡之人。一個屍體如何能要挾我?要真想要挾,應該也是抓余家院子里的活人。」
聽到這話,詹興有些恍然,若真如公子所說,土地廟一行,倒是沒有什麼危險可言。
當天晚上戌時三刻,余少白帶著詹興和春嬌來到了土地廟前,走進土地廟裡,此時沒有一個香客,空蕩蕩的,只有北風呼嘯的聲音。
「來都已經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余少白的聲音回蕩在院子里,兩道身影從夜幕里走出,一人灰衣打扮,一人青衣,都是中年模樣。
見到這兩人,余少白開口說道:「兩位讓我來土地廟,不知我二哥屍體現在何處?」
其中灰色男子開口說道:「你來見我們,就不想知道我們是誰嗎?你二哥的屍首又為何在我們手上。」
「抱歉,我只想取回餘威的屍首,至於其他的我並不感興趣。」
聽到這話,一旁青衣老者輕聲笑道:「老許,這小子並不把咱倆放在眼裡啊。」說話間他手裡扔出一物,飛向余少白。
余少白伸手接過,是一封信。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青衣男子,最後拆開信封。
卞宗仁?
余少白怎麼也沒想到這封信竟是卞宗仁寫的,署名是他,余少白也認得他的筆跡。卞宗仁在信上說,江洋大盜許正達和孟大為二人若是找上門來,答應他們的一切要求。
許正達?
余少白想了想,總算是記起在江浙一帶有一夥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盜,為首的有三人,老大是孟大為,老二是許正達,老三是劉金和。
面前的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善茬,手下也有一幫為非作歹的兄弟,卞宗仁信中的意思是讓自己協助他們,什麼事情是自己能夠幫助他們的?
而且最讓余少白不快的是,卞宗仁顯然是將余少白便是白煞的事情告訴了這二人,也就意味著自己的把柄落到了二人手中。要說卞宗仁是無心之失,余少白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會犯這種錯誤。
「白煞,你現在該知道老夫的身份了吧。你家堂主和我們可是至交,我們有事請他幫忙,他說你是他的得力手下,所以便把你引到土地廟。」
「這麼說來,餘威的屍體並不在你手上?」
聽到余少白話中帶著不快,許正達笑道:「既然是讓你協助老夫,又豈能讓你干忙活。你二哥的屍體確實在我們手上,我已經讓手下將屍體送往余家,想來此時他的屍體已經送到,算是見面禮。」
「哦?兩位前輩倒是講究,我那二哥的屍首竟成了見面禮。只是這見面禮竟然能被兩位前輩找到,實在是難為二位了。」
孟大為說道:「若是別人,找到屍首確實很難,你二哥的屍首扔在深山岩洞里,要不是老夫帶著手下躲避風雪,也不會發現有具屍體,後來看到城牆布告上貼的畫像,才知道那屍體是你的二哥。」
「原來如此,白某在這裡謝過二位了。卞堂主在信中說到讓我儘力協助二位,不知二位前輩需要白某做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幫老夫救一個人。」
聽到這話,余少白微微一愣:「前輩,這救什麼人是您的手下解決不了的?還要讓我協助?」
「救什麼人,自然是救我那不爭氣的三弟了。他上月初八來處州府會朋友,酒後竟溜進了府尹官邸,將肖府尹千金先奸后殺,又燒了府尹官邸,連肖府尹都死在火中,好官府派兵追捕,按照他的身手,那些官府的酒囊飯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沒想到他竟然被官府抓住了。生擒三弟的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後來才知道那毛頭小子是衛國公鄧愈長子鄧鎮。現在三弟已經由鄧鎮帶兵押送回京,明日清晨就要途徑蘭溪縣。」
聽到這話,余少白算是明白了,這群傢伙未免太過猖狂了,竟然連府尹府邸都給燒了,死了府尹勢必是驚動皇上,劉金和這次算是栽了。不過余少白可不傻,鄧愈的名聲他清楚的很,那可是猛將一員,大明的開國功勛,他的兒子一定不是那麼好對付。而且這次劉金和犯得是重罪,押送官兵眾多,余少白算是看出來了,這次他是被卞宗仁陰了一把,劫持朝廷重犯那可是死罪,自己要是參與進去,這個要命的把柄便落在了卞宗仁手裡,一旦自己和他反目,立刻就會成為朝廷欽點的要犯。
「兩位前輩,事情我都已經知道。既然是堂主交代的,白某一定全力配合。」
孟大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明日傍晚押送隊伍就會進入蘭溪地界,隨後他們會在驛館留宿一晚,明晚亥時一刻你帶著你的手下在驛館前面的林子和我們碰面。」說罷他們二人便縱身躍進黑夜中,很快消失不見。
見他們離去,余少白看著那封信若有所思,一旁春嬌開口說道:「公子,既然您已經打算和無妖堂分道揚鑣,又何必再聽卞宗仁差遣。」
「是啊,這次劫人實在是沒必要的事情。」
余少白將手中信扔進香爐里,看著它燒成灰燼,眼神里透著精光。「誰說這次劫人是沒必要的事情?我看是有必要,而且是很有必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