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程修的意
「咕咚!」
祁重猛地咽下口水,試探地伸出手輕點一下穆清鄴的嘴角,見他臉上並未露出不悅的表情,祁重伸手探上他的唇,傻笑著揉了兩下,「清鄴,你真好看。」
「啪!」穆清鄴一巴掌將祁重的手給扇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狗腿的德行,走出去說是丞相,根本沒人相信,想到很有可能會跟這個人糾纏很久,穆清鄴心中很是複雜。
正要說些什麼,就看到凌瀚揪著鼻青臉腫的管家飛快地向他們走來,穆清鄴嘴角一抽,問道:「凌侍衛,你這是…管家他怎麼惹到你了…」
祁重雖然醉的不分東南西北,但是意識還是在的,看到自家管家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騰地蹦到凌瀚面前,將管家「救」下來扔到一邊。
「凌瀚!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祁大人,皇上請您速去御書房,有要事相商,皇上說了,若是您執意不去,屬下可以採取任何非常手段,還請祁大人不要逼屬下動手!」話落凌瀚沖著祁重恭敬地抱了抱拳,目光堅定,不容拒絕。
「……」
剛剛還在跟穆清鄴吹牛的祁重瞬間被打臉,啪啪地疼,他略微尷尬地轉頭看向穆清鄴,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清鄴…那個…不是你看到的樣子…」
穆清鄴好氣又好笑地從一旁拿過濕錦帕在祁重的臉上狠狠地抹了兩下,涼涼地問道:「清醒一點兒沒有?清醒了就趕緊進宮去,凌侍衛會這樣,估計皇上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唔…再擦擦…」祁重享受地將臉往穆清鄴的面前湊了湊,活像一隻向人討撫摸的大狗。穆清鄴拿他沒辦法,幫他擦臉擦手,末了還幫他整理幾下衣領,然後嫌棄地說道:「好了,趕緊走吧。」
祁重仍是賴在穆清鄴身邊不走,抓著他的手臂扭來扭去,樣子簡直沒得看,凌瀚忍無可忍一個手刀將人砍暈,然後將人扛起飛身出了丞相府。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穆清鄴噗呲笑出聲,其實他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半個時辰后
凌瀚將昏睡的祁重往風絕宣面前一扔,躬身抱拳說道:「啟稟皇上,祁大人一直不肯出府,屬下只有出此下策,還望皇上諒解。」
「乾的不錯,你先下去吧。」
「是!」
待凌瀚離開后,風絕宣端起涼透的茶水向祁重的臉上倒去,可過了許久,祁重也未想過來。沒辦法,風絕宣只好沖著祁重的那兒處狠踢一下。
「嗷…痛痛痛…哪個王八羔子敢踢我…」祁重捂住那兒在地上打滾兒,瞬間清醒過來,痛得直喘粗氣。
在地上軲轆了十多圈,祁重才滿頭是汗地停下,惡狠狠地看向風絕宣,咬牙切齒地說道:「風絕宣!老子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你這是要我斷子絕孫啊!」
風絕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涼涼地開口,「就算我不踢這一腳,你也斷子絕孫了吧。」
他就不信,祁重天天跟穆清鄴混在一起,能弄出一個孩子?
祁重扶著牆緩緩地站起身,皺眉深思片刻,深以為然,宣子這話說的好像沒毛病,讓他碰除了清鄴之外的人,想想都覺得不舒服。
看著他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風絕宣提高聲音說道:「重,徐村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整個村子有幾十人被屠殺,兇徒手段極其殘忍,目的不明。」
祁重眸色一凜,瞬間變得正常起來,急吼吼地向風絕宣了解具體的情況。
一炷香后
輕點著御案上的名單,祁重表情凝重地說道:「看來兇徒的主要目標是女人,而那些男人之所以會死傷,皆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女。」
風絕宣贊同地點頭,補充道:「而且都被放幹了血,重你見多識廣,可否能猜出一二?」
祁重搖頭,眸中也滿是費解,殺人一刀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應該不是仇殺,如果仇殺的話,整個村的人都應該會被滅口,而不是只針對女人。
等等,女人?什麼東西在祁重的腦中閃過,很快,快到他什麼都沒抓住。一看祁重的狀態,風絕宣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瞬間閉上嘴巴,連呼吸聲都放得極輕,生怕擾亂了祁重的思緒。
半晌
祁重抓住風絕宣的手臂,急色吼道:「快,快帶我去你的藏書閣!」
「好,現在就去。」
祁重在藏書閣翻找一天一夜,蠟燭都換了好幾根,仍然沒有停歇,手指捻動書頁的動作極快,眼睛都不帶眨的,風絕宣看不下去,勸道:「重,告訴我你要找什麼,我幫你。」
祁重沒有說話,心中亂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麼,只是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他,謎題的答案就在藏書閣,一定要找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又過一個時辰
風絕宣烏青著眼窩看著祁重,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吼道:「重,這藏書閣的書成千上萬,就算再翻上三天三夜也是翻不完的,你到底想找些什麼?」
「找…找…」
祁重根本聽不進去風絕宣的話,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瘋狂地繼續找著。
突然,一本落滿灰塵封皮都爛掉的舊書落入他的眼中,祁重連滾帶爬地跌落在書的面前,抖著手將書翻開,一頁又一頁地翻看著,漸漸地,拿書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的變化被風絕宣看在眼中,風絕宣緩緩地靠近他,目光落在那本殘破不堪的古書上,由於祁重翻動的速度太快,風絕宣什麼都沒看清楚。
許久
祁重將手中的書扔到地上,轉頭看向風絕宣,顫抖著聲音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的每一天還會有人被殺,將會持續四十九天。」
「你說什麼?」風絕宣心神皆震,瞬間扯住祁重的衣領將人提起,「說清楚!」
祁重指著地上的古書說道:「你可以自己看一遍,我懷疑有人要施行消失了近百年的秘術,企圖通過極其殘忍的方式逆轉生死,違背天命!」
「逆轉生死?」
風絕宣震驚地將地上的古書撿起,認真地翻動起來,越往後看背脊越寒,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九百九十九名女子的全血外加一名生辰八字為…
看著上面熟悉的生辰八字,風絕宣心臟的跳動失去正常的頻率,這不是許兒今生的生辰八字…也就是說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如果他不救出許兒,她也會被放乾鮮血而死。
「程修…是程修乾的…」祁重輕喃出聲。
風絕宣的心直顫抖,上次慈心大師前來,沒說完的話應該就是這些吧,慈心大師說南卿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災星,如果那天被火化就什麼事都沒有,卻被廖如風給阻止,然後程修便將屍身給盜走。
慈心大師所說的生靈塗炭,罪魁禍首是程修!
「宣子,將所有的人馬都派出去,程修的人馬一定在京郊,一定要快,不然又是幾十條人命!」祁重面色凝重地說道,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他怕的是,有些事擋都擋不住。
果不其然,他們的人馬剛整頓完畢準備出發,就又收到禁軍來報,徐村附近的一個村子又有三十名女子被屠殺,死狀和徐村死的那些女子一模一樣,甚至連下刀的位置都是一樣的,可見定是一人所為。
「難道說這些都是程修一個人乾的?這人真是太恐怖了…」祁重震驚地喃著。
「很有可能!」
風絕宣贊同地點頭,當年他還很小的時候,程修的名聲便傳遍北風國,不過並不是什麼好名聲,一個國師府的嫡子竟然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甚至還做的心安理得,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喜歡。
不過最令人費解的是,當時他父皇在位的時候,並沒有多程修做出任何懲治,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任他為禍一方,甚至到了後來,他父皇竟然為程修找了幾個替罪羊,徹底還程修一個「清白」。
「宣子,你的武功和程修相比如何?」
「不及他。」
當下風絕宣和祁重兵分兩路帶兵在京郊開始搜查起來,酒樓、賭場、甚至是民宅,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几乎是被他們的人馬給翻了個遍,直到傍晚,卻連程修的影子都沒看到。
而那個一直被尋找的男人竟是悄無聲息地潛回皇陵,手中提著一包吃食,面無表情地扔到了程卿彧的面前,冷聲道:「趕緊吃吧。」
程卿彧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抱在懷中,吞吞吐吐地問道:「爹…我們什麼時候…能…能離開…」
冷冷地瞥了程卿彧一眼,程修居高臨下地輕嗤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開?如果你娘親醒不過來,這裡便是你我父子二人的葬身之地。」
程卿彧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雖然他不太懂自家爹爹要做什麼,但是「葬身之地」那四個字他聽懂了,心中很是害怕,他們要死了嗎?
可是…可是…他還不想死…
「爹,我們…可不可以…不死?」程卿彧顫抖地問道。
「這要看天意。」
程修說得相當輕鬆,好似無關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