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錦色年華
我攔車之後和的士司機報了地址。
司機大叔滿臉玩味的看著我，說：「這麼晚還過去，現在的孩子啊，真是……」
一路上我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也算是稍微了解了一點那個KTV的情況，據說是個魚龍混雜的地界，那個小丫頭要真出了事也不稀奇。
很快到了景色年華，我付過錢拉開車門匆忙小跑進去。
進了KTV之後我就跟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轉，所幸現在也正是KTV最忙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穿梭在人群之中，一個一個包廂挨個找，終於，在最後一個包廂門口我隱約聽到了她的呻吟聲。
那個聲音跟平日里她說話的時候完全不同，美妙動聽多了。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從窺視鏡看去，只見三個男生正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妹妹。
而她雙腿被分開，衣服凌亂的散落著，黑色的長發如同瀑布一般，眼底儘是迷離之色。
這種情況，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雖然並沒有真的經歷過，但我倒是在電視上見過的，一般女人會出現這種情況那都是被下了春藥了。
也不知道我妹妹是不是中了他們的招。
我不住的遐想，就在我猶豫是不是要推門而入時，一個人忽然走了出來。
我跟他撞了個滿懷。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惡狠狠的瞪著我，語氣不善的問我想幹嘛。
我干你媽！
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大叫一聲后推開他衝進了包廂內，一把將正撲在我妹妹身上的少年掀翻在地。
氣喘吁吁的做完一切后我將妹妹的衣服裹好，剛準備抱走就感覺後腦勺被猛地敲了一記，啤酒瓶的玻璃渣落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粘稠溫熱的血液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
我驚呆了，難以置信的回頭看著他們。
而他們之中帶頭的那個卻是再次拿著酒瓶撲了上來，我看了一眼，赫然正是之前被我掀翻在地的那個人。
他似乎還在怨恨我剛才打擾了他的好事，我剛準備躲開，就被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給架起來控制住了。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雖然在鎮上那會兒我打起架來也是一把好手，但這時，我根本反抗不得。
幾個啤酒瓶在我的腦門上破碎，我的意識頓時昏沉起來，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眼前一片模糊。
朦朦朧朧間我聽到他們說什麼真掃興，晦氣之類的，便丟下我跟妹妹走了。
我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然而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意識也越發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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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欲裂，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周圍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色的床單被罩，白色的燈，雪白的牆壁，隨著呼吸湧入鼻腔的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
這是什麼地方？我心下很疑惑，剛扭動了幾下身子就感覺到頭部傳來難忍的劇痛。
我皺起了眉頭，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姐姐走了進來。
她面色清冷的看著我說：「還動，再亂動，傻了你自己負責。」
「額……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說話。
那種生疼生疼的感覺讓我很不自在。
但即便這樣我還是想起了她，我向醫生打聽她的情況，在確定她沒有事之後，我一顆心總算放下來。
她沒事，這頓打就值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笑了起來，當然，牽扯傷口的疼痛讓笑容只是出現片刻后便立即收斂了。
而一旁正在給我準備打吊針的醫生則是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我。
我想她應該是不理解的，認為我是被英雄救美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但其實並不是。
我並不是想英雄救美，只是考慮到老爸還有我的處境，我想這次之後我在家裡的地位會好些，然而現實卻給了我一個耳光。
這一切不但沒有更好，反而更壞了。
出院回家，原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客廳的桌上正躺著我的日記本。
上面記錄了我所有卑劣的想法。
我爸的臉色很是煞人，就跟六月的天氣似的，陰晴不定，空氣里瀰漫著冰冷的氣息。
「你過來，這是什麼東西！」爸爸指著日記本問我。
我哆哆嗦嗦的交待說是日記。
他臉上的表情卻更精彩了：「日記？呵呵，你就對著你媽跟妹妹想這些，你還真是我的好兒子啊！」說著，他將日記本扔到我臉上。
我剛準備蹲下去撿就感覺到小腹一疼，他一腳將我踹倒，之後又從桌子上拿起一根藤條朝我揮了下來，藤條如雨點般落下，直到將我打得皮開肉綻這件事情才算完。
但這並不是讓我最傷心的事情。
最傷心的是她，她高傲的像個公主，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說：「變態！你就應該滾出去！」
「變態？呵呵，我當初就不應該救你，就應該看著你被那幫人強姦！」我氣呼呼的回嘴道。
這樣做的後果絲毫不出意料，我受到了更重的毒打。
這一頓毒打讓我整整三天都下不了床。
三天後，當我再次回到班上時發現我的同桌已經搬走了。
空空蕩蕩的位置，還有指指點點的人群，我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在鎮上的那個時候。
我心裡冰冷冰冷的，感覺自己就像是又一次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一般。
在這裡，我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我什麼也沒有……
我懊惱的用手抓了抓頭髮，就在這個時候上課鈴響起。
一個身穿白色碎花洋裙的女人走上了講台，柔聲道：「同學們好，我是你們新來的班主任，我叫楊葉，你們可以叫我葉老師。」
「哇喔！好漂亮，簡直就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
「就是就是，跟公主一樣！」
我後面的桌的兩個男生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毫無疑問，漂亮的人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焦點，就好像我那個妹妹一樣。
想到這裡，我嘴角扯出來的笑更加譏諷了。
耐心的聽她說完，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聲一響，我立馬就衝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