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殺了他吧(大結局)

第三百五十章 殺了他吧(大結局)

揣著不安與慌亂的心情趕到楊梅說的地方時,儘管之前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盛橋夏還是因為四周荒涼的場景而再次心慌了起來,強壓著心裡的不安,她頓了一會還是抬著腳繼續朝著目的地走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太過不安,或許是因為太過擔心馮蕊的事情,總之,盛橋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突然出現的人。當後面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摟住她的腰時,盛橋夏的心當即別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剛準備開口喊人的,卻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巴。

「盛橋夏,你是不是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連回國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和我說?」低沉的嗓音帶著怒意從她的耳邊清晰地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也隨著身後那人的靠近而飄到盛橋夏的鼻尖。

盛橋夏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她瞬間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了,甚至心裡因為對方的出現而放鬆了不少。她伸手將那人的手從自己的嘴巴上拿下來,她都沒有想到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會如此沙啞。

「陸念成,你放開我。我和你說不說回國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連簡簡的事情都沒有和我提過嗎?」她壓低著嗓音,在陸念成的臂彎里低聲地吼了回去。只是,有些沙啞的聲音卻明顯透露著她的委屈。

其實,她本來是不覺得委屈的,即便是知道她和楊梅見面的結果也不會如她想的那樣正常,她卻沒有一點點覺得這般難受。卻偏偏聽到陸念成的聲音從自己的耳邊傳來時,感受著久違的溫度與自己貼的如此近的時候,她卻突然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聽到她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時,陸念成立刻因為心疼盛橋夏而鬆開了自己的手,動作也變得溫柔了許多。將她轉到自己的面前,他無奈地伸手摸著盛橋夏的腦袋,笑意間都是因為盛橋夏而露出的無奈。

他還能夠說什麼呢,明明之前從別人的口中聽說她一個人要去和楊梅見面的時候,他的心裡有著無限的怒意。不僅僅是因為她悄無聲息地回國,從而生氣她不告訴自己這件事。更加因為這個人不知天高地厚,隻身一個人來到這個荒涼的地方。

「你是不是非要讓我擔心死你才覺得高興?你是不知道楊梅對你是抱著什麼樣的態度嗎?你居然還敢一個人跑來見她,你……是不是當我這個人是死的。回國不告訴我就算了,要不是從別人那裡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非要等事情都結束之後你才打算要告訴我?!」

本來想著要和盛橋夏好好說話的,她現在懷著孕是需要特別關照的。但是,他說著說著就停不下來了,之前的那些怒意彷彿才找到一個出口,一段話下來他居然都不知道停頓一下。感受著盛橋夏有些僵硬的身體,看著她眼眸中漸漸消失的光芒,陸念成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

盛橋夏緊緊地抿著自己的嘴唇,睜著一雙眼睛淡淡地看著陸念成。「那你呢?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下簡簡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下公公的事情?你什麼都不和我說,憑什麼要讓我什麼都告訴你?!」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起來了,語氣都變得更加沙啞起來,彷彿只要再說一句話,她就要哭出來一樣。

「……」原來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本來是打算等事情解決了再告訴她的,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這下好了,他就算是有理都說不清楚了。他有些無措地看著盛橋夏,整個人身上的怒氣全部都轉變成了不安。

「橋夏,我從來都沒有對你撒過謊,若是真的要對你撒謊的話,我一定是有原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關於簡簡的事情,不是不想要告訴你關於爸爸的事情。但是,之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根本來不及和你說這些事情。」

「那,你現在告訴我原因吧。」盛橋夏冷冷地看著陸念成,接著他的話問了這麼一句話。看著陸念成對自己的問題沒有立刻回答,眼神間也有著躲閃的神情。她立馬就將陸念成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了,「陸念成,直到現在,你還是沒有相信我。」

「哎呀呀,好戲已經上演了呀。橋夏,我不是問過你嗎?你真的覺得陸念成相信你嗎?這麼多年以來,我可是沒有見到他信任過多少人呢。他若是相信你的話,就不會將這些事情全部都隱瞞於你了不是嗎?你看看,是不是還是阿姨好,什麼都和你說。」

楊梅突然從兩人的身後出現,紅艷的嘴唇掛著自認為十分「和藹可親」的笑容,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兩口子在這吵架。她的身邊,還站著兩個打扮成保鏢模樣的男人,十分嚴肅地站在她的兩邊,同樣十分冷漠地看著陸念成和盛橋夏兩人。

聽到楊梅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的時候,盛橋夏渾身的寒毛立即豎了起來,這次她選擇用十分警覺的眼神轉身看著楊梅。她不知道楊梅到底站在這裡多長時間了,更加不知道……楊梅到底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已經來了,你是不是應該遵守約定了?我要見到阿蕊。」盛橋夏緊緊皺著眉頭,聲音異常冷靜。其實,她藏在身後的手卻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眼眸的深處也掩藏著她內心的不安。楊梅這個人,她從來都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陸念成低著眸子看著盛橋夏放在身後握緊的拳頭,深邃的眼眸間閃過一抹擔心,在楊梅沒有看到的地方不動聲色地將盛橋夏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抬起眸子迎著楊梅怨恨的眼神,十分淡定地站在了盛橋夏的身邊。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盛橋夏突然回國的原因是為了什麼,也明白了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說盛橋夏在國外曾經因為一個電話而失控的原因。若不是因為馮蕊出事了,盛橋夏想必也不會任由楊梅的擺弄,更加愛不會……這麼妥協地與楊梅說話。

楊梅瞧著兩人一點也不避諱的動作,眼眸中閃過一抹狠厲的神色,隨即勾起了唇角,看著盛橋夏的眼眸笑了一下。「我和你說好的,是讓你一個人過來的,沒想到啊,你還是欺騙了我的感情,居然又帶了一二個人來了。我可是要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要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人了。」

楊梅狀似十分為難地拍著腦袋,似乎是很為難到底要不要繼續自己和盛橋夏約定好的事情。在盛橋夏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卻忽然抬起了腦袋,看著盛橋夏笑的十分歡樂。「要不,這樣吧,我身上現在有一把槍,你要是將你身邊的這個人給除掉的話,那我就當你遵守了約定,讓你見到那個人好不好?」

她說話的時候十分自然,就像是在和別人說著家常話一樣那麼自然,甚至,看著身邊的人將手槍放到盛橋夏的面前時,她依舊笑得十分愉悅。

而看著冰冷的槍口對著自己的時候,盛橋夏感覺渾身的血液都直接倒流回心臟,她一點暖意都感覺不到。她不知道楊梅到底是如何才能夠做到這麼自然地說出這樣的話,她更加不知道楊梅到底是有多麼厭惡她和陸念成,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楊梅,你到底鬧夠了沒有?!」陸念成盯著楊梅,深邃的眼眸間流露的冷漠已經足夠表明他現在的憤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再這麼往下走下去的話,即便陸家願意給你一條生路,你也決沒有回頭路了。」

陸念成在生氣的時候,渾身的戾氣絕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的。他那雙眼眸隨意看上你一眼,你便會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而楊梅此刻便是這樣的感覺,渾身冰冷而僵硬不敢動。但是,她的眼眸卻看著這個樣子的陸念成,隨即輕聲地笑了起來。

「還真不愧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呢,便是生氣都和軍年這麼像。真的要說起來的話,我好像一直討厭的就是這樣子的你啊,陸念成,如果你沒有那麼排斥我的話,或許我還會對你好那麼一點點呢。」楊梅看著陸念成,笑的十分……開心。

「可惜啊,我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終究比不上一個死去的人啊!你說說,我怎麼能夠忍受的下去呢,連一個死去的人都比不上,連一個死去的人都比不上啊。」她抬起眼眸,嘴角帶著慘淡的笑意看著盛橋夏,然後笑意逐漸加深。

「所以啊,盛橋夏,你還是和我一樣乖乖地醒悟過來吧。陸念成不愛你,不信任你的話那麼你再多的生氣都是沒用的。因為,陸家這些個人,沒有一個人是好東西啊!」

「……」這個人已經瘋了。

盛橋夏緊緊地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楊梅一個人在那絮絮叨叨說著話,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沒有聽到她們說的話,還是說她只是選擇不想去聽到她們所說的話。

站在這荒涼的地方,緊緊地握著陸念成的手,盛橋夏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想到底楊梅是怎麼在A市中找到這麼荒涼的地方的。她本來就是為了馮蕊來的,卻偏偏在這聽著楊梅在這說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馮蕊的任何影子。她明明,在電話里聽到了馮蕊的聲音的。

因為擔心馮蕊的情況,盛橋夏已經不想再聽楊梅說下去。她聽著楊梅那已經漸漸有些瘋癲的言語,緊緊皺起了眉頭,「楊梅,我自己到底在想什麼要做什麼,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今天來這裡,只是為了讓你兌現你的承諾的。」

被人打斷自己的話,本身就有些不太高興了,更何況這說話的人還是楊梅原本就十分討厭的一個人。她漸漸收起嘴角近乎於瘋狂的笑意,看著盛橋夏的眼眸也瞬間變得冷漠起來。「是嗎?你不說我可是差點就忘記了我曾經和你說過的事情呢。」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有些燥熱的夏天卻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了一陣大風,就這麼掀起了楊梅的頭髮。她那雙看似隨意卻一直緊盯著盛橋夏的眼眸在飛揚的發間若隱若現,眸間閃爍的冷漠神情卻讓她看上去有種別樣的美麗。

不得不說,看著這個樣子的楊梅,盛橋夏卻莫名地就想起了楊惜文,那個和楊梅稱為姐妹的人。她想著,若是念成的母親還在的話,大概也是這麼美麗的吧?可惜,這般別樣的美麗卻依舊沒有將楊梅眼眸中的狠毒給遮蓋住。

伸出手輕輕地將凌亂的頭髮重新給別到耳後,楊梅看著盛橋夏就這麼突兀地笑了起來。「可是,你忘記了嗎?我讓你做的事情你還沒有做到呢,若是你這般沒有誠信的話,我又該如何去輕易地相信你呢?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盛橋夏,你莫不是連誠信都忘記了?」

她看著盛橋夏漸漸變得慌亂的眼眸,眼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許。楊梅覺得,看著這個樣子的盛橋夏,她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許多。看著那個從來都很倔強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卸下裝備,對自己露出這般慌亂的眼神來,這怎麼能不讓她覺得高興呢?

楊梅所說的條件,盛橋夏怎麼可能會忘記。垂在一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她會順從楊梅的話,但是決不會讓陸念成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傷害。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力氣之大甚至將嘴唇咬出了血,她卻任然不自知。

陸念成眯著眼睛盯著楊梅,眼眸中是因為楊梅的要求而露出的危險眼神。雖然楊梅的身邊只站了兩個人,但是他不能夠保證在這種情況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會不會突然出現更多的人。即便是再生氣,他也不能冒險,不能將盛橋夏的生命安全作為冒險的犧牲品。更何況……

楊梅的手上還握著馮蕊的性命。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流,卻同時因為彼此、因為馮蕊的事情而想到了一起去。不能讓對方受到任何的傷害,這是他們心中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念想。

頭頂的太陽依舊不停地發揮自己的熱量在炙烤著大地,地面上的幾個人卻詭異地保持著安靜,雖然身上早因為燥熱而沁出了一身的汗。楊梅倒是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樣子,抱著憐憫的眼神看著慌亂無措的盛橋夏。

這一場交易,這一場楊梅親自下的套,在一陣悶響聲中走向了高氵朝。落滿塵土的地面因為突然的撞擊而揚起一陣小小的飛塵。在陸念成驚訝而憤怒的眼神下,在楊梅瞭然的眼神下,在黑衣人漠然的眼神下,盛橋夏就這麼突兀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小蕊和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關係,念成和這件事也沒有任何的關係。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請求你,不要牽扯到其他的人,你不就是想要看到我對你服軟嗎?」盛橋夏盯著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楊梅,幾乎是一字一句咬著后槽牙說出來的。

楊梅看著朝自己跪著的盛橋夏,眼眸中在那一瞬間閃過一抹明亮的笑意。在看見陸念成準備伸出手將盛橋夏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她朝著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個黑衣人立即將槍栓拉上,將冰冷而漆黑的槍口對著陸念成所在的方向。

盛橋夏一看到黑衣人的動作,立馬不安地回過頭看著身邊的陸念成。「念成……」她什麼話都沒與說,只是用一雙清澈的眼眸不安地看著陸念成,嘴唇因為剛剛的動作還在往外面慢慢流出鮮血。

她的意思多麼明顯,陸念成不甘心地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放在身側。他在這個時候多麼憎恨自己的無用,竟然連自己的女人都沒有辦法保護好。看著她瘦弱卻又異常堅強的背影,陸念成的眼眸暗了又暗,整個人都處於憤怒的邊緣。

他不能衝動,不能夠衝動。陸念成閉了閉眼睛,在心裡默默地對著自己說著這句話,再睜開雙眸的時候,深邃的眼眸帶著冷漠的神情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楊梅。

楊梅對這種場景很是滿意,看著跪在地上的盛橋夏,越來越覺得這個人還是挺對她的胃口的。至少,她足夠聰明啊。「嘖嘖,好一出情深意切的場景。只可惜啊,我選的這個地方好像有點不太好,要不,這樣吧,我做一次好事,讓你見見你的那位小姐妹如何?」

沒有等盛橋夏回答她的話,楊梅自顧自地轉過身走近了一個破舊而昏暗的房間,她再次出來的時候,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而那個黑衣人粗魯地抓著的人……

即便她身上的衣服已經骯髒到看不清,即便她的頭髮凌亂地遮住了她的臉蛋,可盛橋夏只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個人正是馮蕊!她強忍著要從地上起來的衝動,強忍著眼眸中因為擔心而出現的淚水,緊緊地咬住下唇看著楊梅將馮蕊帶到她的面前。

血腥味在嘴裡蔓延開,嘴唇終於後知後覺地傳來了痛意。但是比起看到狼狽的馮蕊,這點痛意卻比不上她心裡的痛意。都是因為她,要不是因為她的逃避,馮蕊就不會遭到這樣的事情。

很久沒有接觸到如此強烈的陽光,很久沒有聞到如此新鮮的空氣,馮蕊在暈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地適應了眼前的情形。但是一睜眼她便看見了跪在地上的盛橋夏,被人用槍指著的陸念成。馮蕊面對這樣的情形,足足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看著站在她面前笑得十分「親和」的楊梅,馮蕊原本就有些充血的眼眸因為憤怒而顯得更加血腥,在凌亂的頭髮間顯得有些讓人發憷。馮蕊狠狠地盯著楊梅,跪著的盛橋夏已經足夠讓她對楊梅的恨意達到了極點。

她咬著下唇想要衝到楊梅的面前,卻因為被束縛住了雙手,因為被束縛住了行動而讓她只能夠在原地無力地掙扎。「盛橋夏!你給我從地上起來!楊梅!你就是個瘋子!」她一直放心心尖疼的人就這麼讓楊梅糟踐,馮蕊連自己的情況都顧及不上,一心只在乎盛橋夏的情形。

「……」盛橋夏看著狼狽而瘋狂的馮蕊,眼眶裡的淚水就這麼無聲地落了下來。她本想對著馮蕊笑著說一句「她沒事」,卻發現看著因為自己而瘋狂的馮蕊,這麼沒心沒肺的話她一句都說不出來。

「我可是按照約定讓你看到你的姐妹,怎麼,現在是不是要開始遵守你的約定了?你可不要以為跪在地上就能夠……讓我放人,喲?」楊梅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盛橋夏的眼眸淡漠而又厭惡。是的,厭惡。

就如同當初她剛剛嫁進陸家的時候一樣,從一開始楊梅的眼眸中流露出的都是對她的厭惡。明明都已經是盛夏了,盛橋夏卻覺得渾身冰冷刺骨。是啊,她怎麼忘記了,只是這麼卑微地求著楊梅,怎麼可能會讓她如此輕易地原諒自己呢?

「楊梅,何必呢?我不管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影響到你,你怎麼就這麼厭惡我的存在呢?」

「你只是出現在陸家就已經妨礙到我的道路了,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現在……我和陸家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了。」楊梅無所謂地說著,「但是,我不甘心啊。盛橋夏!我不甘心啊。你不過是一個身份低下的人,憑什麼在陸家待下去。陸軍年不是喜歡你做他的兒媳婦嗎?陸念成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你嗎?」

意識到楊梅要說什麼的時候,盛橋夏整個人都如同進了冰窖一樣,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小腹隱隱作痛,而盛橋夏卻顧及不上,她滿腦子都是楊梅剛剛說的那句話。

「本來想好好折磨你的,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我倒是很想看看,若是你消失了,這兩個男人還會不會將你當成寶一樣?陸家?」楊梅冷笑一聲,從黑衣人手中接過手槍,將槍口對準了盛橋夏的腦袋。本以為會按照自己想象的進行的盛橋夏,卻因為楊梅這一個突然變卦的舉動而整個人愣住了。

會死嗎?會死嗎?當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盛橋夏整個人腦袋中都是空白的,聞著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她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依稀看見突然出現了很多人,隨後槍聲、吵鬧的聲音在她耳邊匯聚在一起。

哦,她怎麼就忘記了,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的鼻尖又出現了那個人身上熟悉的氣味。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同樣也是痛苦的。而在睡夢中,這些似乎都變得快速了許多,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還是那個想法。她是,死了嗎?

似乎是因為很久沒有睜開眼睛好好地看看周邊的環境了,盛橋夏勉勉強強才將眼睛睜開,僵硬地轉動著腦袋看著周圍的環境。轉過去的時候,正好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明媚的陽光,她勾唇輕笑了一下。真好,原來死去的世界都是這麼溫暖的。

她就這麼半睜著眼眸,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無聲地笑著,但,她卻在不經意間轉眸的時候,看到了在另外一邊窗戶前轉過身來的那個人。大概是因為有著某種感應,在她轉眸的瞬間,那人也從窗前轉過身來與她清澈的眸子就這麼對上了。

那一瞬間,四目相對之間,有激動,有驚喜,似乎在眨眼之間還能夠看見眸間氤氳的水汽。最終那些混亂的情緒都化成了嘴邊溫柔的笑意,在眸間漾成深深的笑意。好久不見了,我的愛人。

盛橋夏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長時間,只知道她醒過來的時候A市的夏天已經走到了末尾。靠著枕頭坐在床上聽著身邊這人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厭煩,反倒是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溫和地看著眼前的馮蕊。

她是從馮蕊的口中得知了她昏迷之後的事情的,在陸念成來找她的時候,他同時通知了傅琛。傅琛借著馮蕊失蹤的消息調動了幾個人前去尋找他們幾個人。還好,傅琛來的不早不晚,正好趕在了楊梅開槍的時候來到了現場。

聽說那一聲槍響其實不是一聲,傅琛的槍聲是提前響起的,楊梅因為驚恐而沒有收住手下的力量,同時開了槍。但是,因為那個時候盛橋夏的腦子已經空白到將兩聲槍響聽成了一聲槍響。

不過,還好啊。盛橋夏抬手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雖然已經好了一些了,觸摸的時候還是有些疼痛。

輕輕蹙了一下眉頭,她放下自己的手,轉過頭繼續看著馮蕊,眯著眼睛笑的十分開心。「那也沒有關係了,反正都一樣了。還好,你沒事。」她一直擔心馮蕊會不會因為她而受到牽連,還好,還好,最後都平安無事。

馮蕊暗了暗眼眸,咬著下唇明顯有些不太開心。「你瞎說什麼呢,我一直都擔心你這個傢伙會不會亂來,結果你還是亂來了。」

說話之間,她的語氣已經有些哭意了。

盛橋夏無奈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馮蕊的腦袋。說來也是很奇怪,當時那種情況下,她一點都沒有因為想到死而覺得害怕。不過,現在想起來,大概是上天不想讓她這麼輕易地死去吧。不然的話,為什麼楊梅最後開出的那一槍正好因為驚恐而偏離了路線,只打到了她的肩膀呢。

她看著馮蕊說著說著就要哭起來,滿眼都是無可奈何。聽到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時,正好撞到了陸念成的視線。幾乎是下意識的,唇角的笑意逐漸加深,而身邊的馮蕊收拾起自己的小情緒,默默地離開了病房,將這裡都留給了兩個人。

默默地走到盛橋夏的床邊,再默默地坐下。陸念成卻忽然抬手將盛橋夏輕輕地攬在自己的懷裡,閉著眼睛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彷彿這樣他才能夠確認盛橋夏真的還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他。

「我這些天一直都在試著感謝上天,想來想去,卻還是覺得應該要感謝你。」

盛橋夏將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聞言無聲地笑了起來。「是不是現在發現離不開我了?我這不是安安全全地出現在了你的身邊么?你還要感謝什麼。」

「不是現在才發現的,我早就已經離不開你了。橋夏,我愛你。」他想要將她緊緊地摟緊懷中,卻又怕碰到了她身上的傷勢。

他這般小心翼翼地攬著自己,盛橋夏又怎麼會感受不到。她溫和地笑著,「我早就知道了,所以,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回應你的最好的禮物。」她其實最大的欣喜,是得知孩子沒有拋棄她。

將她從懷中拉開,他盯著她肩膀上的繃帶,抿了抿嘴唇。盛橋夏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在他開口之前直接堵上了他要說的話。「反正橫豎不過留一個疤痕,難不成你會因為這麼一個疤痕就不要我了?」

陸念成立即搖了搖頭,低著頭十分虔誠地親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眼眸中溫柔如水。看著盛橋夏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溫柔的。「若是我有這個想法的話,讓我天打五雷轟。我的橋夏永遠是我的橋夏,陸夫人永遠都會是我的陸夫人。」

「……」什麼時候學會這麼些……個情話了?盛橋夏在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低垂著眉眼笑的十分燦爛。「知道了,陸先生。」不過,毒誓可不是讓你這麼用的呀。

在A市夏天的末尾,兩個人的兩顆心在經歷了這一場事情之後在不知不覺中離得更加近了。盛橋夏這個時候才發現,曾經相信過的那句話似乎並沒有什麼錯誤。善良面對世界才會讓這個世界去對你溫柔,至少,她現在已經得到了整個世界的溫柔不是么?

後來,盛橋夏的傷勢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她的肚子越來越大。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陸念成卻依舊像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一樣,對盛橋夏那叫一個溫柔的,簡直就沒差將盛橋夏捧在自己的手心了,生怕她哪裡磕著碰著。

可憐了簡簡小朋友,從小就在自己父母的戀愛狗糧中成長,等到他的小妹妹出生的時候,簡簡小朋友已經會走路了。對了,還忘記了陸老爺子,在盛橋夏住院的期間他的身體就已經好了起來。在陸念成整天寵著自家的媳婦時,陸老爺子就每天將簡簡當成寶一樣寵著。

後來,簡簡的小妹妹出生的時候,陸老爺子一改之前的嚴肅。經常會帶著簡簡去老友家串門,每逢見到人就要說起自己家的小姑娘和小少爺,眼睛都眯的快看不見了。陸老爺子過著如此……讓人艷羨的生活,可是坑壞了陸念成的那些個好友,整天被家裡人催著結婚生孩子。

那個時候,A市還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事情。那還是盛橋夏生了小姑娘之後的事情,陸念成有一天忽然神秘兮兮地說要給她一個驚喜。等她穿著婚紗出現在婚禮現場的時候,她才知道陸念成說的驚喜是要重新給她一場浪漫的婚禮。

據說,這一場婚禮是讓全A市人見證的一場婚禮。而且,後來聽人說起的時候,他們所能夠記住的便是那滿城的浪漫氣息,以及在這場婚禮上帥氣的新郎與美麗的不可方物的新娘。不過,這些都是後來盛橋夏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此刻的她正在切身感受著這場婚禮。

每個女孩子都夢想著有一天穿上婚紗,在一個浪漫的婚禮上,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讓自己信任的人。身處這場夢幻的婚禮現場時,盛橋夏除了在眼眸中盛滿笑意,她覺得什麼話都不能夠表達自己此時內心的開心。

她當年一直想著嫁給一個對的人,然後有一段十分平淡的生活,身邊有著兒女,這便是她想象中的一切。如今,這一切都實現了,甚至,超出了她所有的料想。

身邊穿著伴娘服裝的馮蕊一直帶著羨慕的眼神悄悄打量著周邊的一切,看似十分平靜,眼眸中洶湧的羨慕卻出賣了她的心思。她激動地拉著盛橋夏的手,羨慕地說道:「橋夏,我真的很開心,開心你終於可以享受一下世界對你的溫柔了。」

盛橋夏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臉頰飛過兩坨紅暈,帶著笑意回道:「你也會有的,我家的小蕊這麼漂亮人又好。嗯……」她忽然抬起眸子,看著某處含著笑意,「你說,是不是啊?傅大少爺。」

聽到傅大少爺的時候,馮蕊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轉過身看著身後出現的傅琛,隨後又斂下眼帘躲避著傅琛的視線。盛橋夏看在眼裡,眼眸中的笑意更加明顯。

傅琛穿著伴郎服,朝盛橋夏笑了一下,又低下眼帘看著馮蕊,忽然伸出手握住馮蕊的手臂。忽略馮蕊的掙扎,他抬起眼眸看著盛橋夏,「對不起,我們失陪一下。」

盛橋夏連拒絕都沒有,直接高興地揮揮手,放任兩人的離開,更加直接忽略了馮蕊眼中求救的信號。

腰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量,拉著她朝著旁邊歪了一下,鼻尖在那瞬間聞到熟悉的氣味。她忽然想起,在那次中槍昏迷之前,她也是聞到了這麼一股熟悉的氣味。

她轉過眸子對上陸念成的眸子,溫柔與愛意顯露無遺。其實,這個會場還是有不少人在的,只是他們沉醉於他們的熱鬧中,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形。

她的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溫婉地看著他笑了起來,「怎麼了?」

陸念成只是搖搖頭,一直盯著她的眼睛,深邃的眸間盛滿了溫柔,「你真漂亮,橋夏。」

「謝謝誇獎。」她歪著腦袋滿含著笑意回道,隨後踮起腳尖親吻了一下他的嘴角,「謝謝你送給我的禮物。」

她的眸間微光點點,如同夜空的星辰一般落入他的眼眸中,點亮了他眼眸中的微光。

「要謝的話,用你的餘生來謝我吧,怎麼樣?」

她含笑點頭,「卻之不恭。」

你許我愛情與生活,我用餘生陪伴你度過這漫長的一生,足矣,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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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內燃情:老公,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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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殺了他吧(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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