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魔眼之力（下）
魔眼，傳說是「神魔大戰」中，諸神與魔鬼兩派勢力爭鬥中誕生的一種「能力」。
如果站在一般人類史學家的立場來看，這種能力或許稱之為「詛咒」更合適。
七大魔眼，分為希望、絕望、毀滅、重塑、生、死，以及最後的命運，魔眼具有不同的特性，譬如希望之眼奇諾瑞，其賦予持有者的能力就是讓持有者永遠不會死去，無論怎樣的痛苦，都無法抹殺持有者的存在。奇諾瑞之眼的持有者死亡的唯一方法，就是其放棄奇諾瑞之眼，完成眼睛的「傳承」。
當「希望」交接的時候，原本陳舊的「希望」就會死去，新的「希望」就會誕生，並且繼承前任的全部記憶。
這就是希望之眼的傳承方式——七魔眼各有各的能力，也各有各的傳承方式。
這些關於七大魔眼賦予持有者的能力，在《神魔大典》都有記載。
但歷代史學界、《神魔大典》研究者的解讀，也就到此為止了。對於敖天馳來說，他所知道的比艾爾迪亞人研究了一千年的結論還要多，因為身兼「引路人」與「魔眼持有者」雙重身份的埃羅迪克已經明確告訴他，「魔眼是能力/武器/詛咒」之類的說法顯然是荒謬的。
世界並非神魔二端而已，無論是神靈還是魔鬼，都不過是區別與人類的另一種生命體，他們並沒有賦予人類任何力量，他們只是將兩類元素帶來了這個世界。
光明和黑暗。
埃羅迪克這樣稱呼這兩種元素，如果用能過反映為實體的東西來描述，那就是「神力」和「魔力」。
而為了制衡光明與黑暗，這個世界的觀測者——埃羅迪克將這些人稱之為「孵化者」，則賦予了三大種族七雙魔眼。
擁有魔眼的生命體，也就擁有了可以隨意使用這兩種元素的許可權——作為穿越者，敖天馳很明白有一個更合適的詞語形容這個東西。
金手指。
當然，這並不是一場遊戲，所謂的金手指，也無法用來擺脫神魔對這個世界的爭奪，更沒有辦法改寫人類的命運。
不過，在神魔之誓——也就是那個「契約」誕生之後，魔眼就被契約賦予了新的定義。
並不僅僅只是能力的許可權，而是一種帶有「修正世界」功能，類似於路標的新能力。
而至於為什麼魔眼持有者會擁有這個能力，埃羅迪克並沒有告訴敖天馳只是對他說：你遲早會知道的。
現在，就是那個時機嗎？
「我原本擁有兩雙眼睛，一曰『生』、一曰『死』，後來在我死去之後，我的『死之眼』就找到了下一任傳承者，而『生之眼』卻一直屬於我……哪怕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一樣。」
「你要……將它給我？」
說起來，這隻花色黑白相間貓，眼睛的確也是一黑一白，就像兩隻太極魚的眼睛一樣，乍一看上去有些怪異。不過如果忽視這一點，這隻貓可愛度還是十足的。
「交給你？這麼說也可以吧，不過『生之眼』的傳承方式和需要死亡來啟動的『死之眼』有所不同——『生之眼』的本質是存在，也就是活著，生之眼的持有者不會死去，除非被契約強制抹除——換而言之，生之眼的持有者在傳承之後，世界上不過是多了一雙生之眼而已。」
這隻貓漫不經心地舔著爪子。
他已經習慣自己是一隻貓了吧？敖天馳苦笑著想道，不過在埃羅迪克橫來一眼后，他還是收起笑容，盡量嚴肅地問道：
「這……那麼，生之眼有什麼用呢？」
「除了保證自己在世界上的存在之外，就是能夠感知到存在了。並不僅僅是人類的存在，而是世界上所有生命體的存在，因為這種能力不太好把握，所以我本想在你突破十級，達到契約為你放開許可權的等級后再將生之眼伊賽登斯給你的，不過……」
「也就是說，只要有了這雙眼，我就能感知到生命體的存在？但是……這不是魔法感知術么？」
「神術也能活死人、葯白骨，魔法發出的風刃與魔力刃本質上與死之眼的能力沒有什麼不同。我告訴過你吧？所謂七魔眼，本質上是為了應對神魔而誕生的，其所利用的元素，也是光明與黑暗兩種。但是，魔眼是不受契約約束，也就是可以違反世界法則的存在。死之眼的持有者不需要學會利用魔力，僅僅憑著意念就能殺人，重塑之眼的持有者不需要使用神力，就能倒轉時間，毀滅之眼也一樣，他將空間扭曲也不需要利用魔力……不過，如果你以為生之眼是高級感知術，那就大錯特錯了。」
敖天馳有些搞不懂，他靠在牆上，感受著海浪扑打船體的聲音。
就好像，隔著的這一層厚厚木板後面，就是風浪大作的迷霧之海。
「危險嗎？」
良久，敖天馳才向那隻已經蜷成一團球，看起來像是打盹的貓問道。
「如果是傳承，那麼並不危險。但如果你說的是傳承之後關於你的安危，那我只能說無法保證——我沒有辦法對你做出任何保證，這一點還希望你能夠諒解。畢竟我獲得魔眼的時候，已經突破了十級，而且我這雙眼睛，也從來沒有傳承給十級以下的人。」
「……只要獲得生之眼的能力，我就不會死，並且能夠帶著大家逃出這該死的霧，對吧？」
「只是能帶著他們逃走而已，至於會不會死……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是死過一次的，所以現在跟你對話的我，就是一個例證啊。其實呢，永生這件事，未必不是詛咒啊。」
「……我明白了。」
「那，做好準備了？」
敖天馳已經咽下了第二口唾沫，看起來他是真的有些緊張。
「開始吧。」
敖天馳站在床邊，因為魔力被封鎖，屋內只能點著明滅不定的蠟燭，而那隻貓，已經被敖天馳用陰影遮在身下。
貓的腦袋，似乎對準了敖天馳的心臟。
貓沒有抬頭，只是淺淺地「喵、喵」叫了兩聲。
敖天馳突然感受到一絲怪異的疼痛，從心臟朝周身擴散，就像一團火在灼燒。
「嗯，完成了。」沒有什麼白光、金光之類的能量四溢，甚至就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不過敖天馳知道，傳承的確已經完成了。
「這是……」
他痛苦地捂住頭。
實際上，頭部並沒有任何不適。
只是，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從腦中傳來而已，就像……被人植入了記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