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大火
「啊……」
季老三大叫一聲，正要開門。後門卻突然被人踢開，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劉福。
季老三被撞出去，摔在地上。蘇以辰追至，親自擒拿住。
大夫人和蘇婉絳趕到，蘇婉絳二話不說就沖入丁姨娘娘屋裡，只見蘇婉緗和雙姐將丁姨娘護在身後。
蘇婉絳氣勢洶洶衝到她們面前，她冷聲說，「讓開！」
「這件事跟我娘無關，是我買通季老三的！你們想幹什麼全沖我來，別動我娘！」
蘇婉緗大吼，丁姨娘和雙姐想攔都來不及。
蘇婉緗並不知道她娘幹了些什麼，可是，她並不笨，季老三能找到這裡來，無疑他是被她娘親收買的！
蘇婉絳一聽這話，二不說話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蘇婉緗臉上。蘇婉緗一愣，隨機就撲過來，跟蘇婉絳打成了一團。蘇婉緗根本不是蘇婉絳的對手，很快就被揪住頭髮，往屋外拖去。
丁姨娘一動不動看著，也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冷血無情。雙姐正要過去幫忙卻見蘇以辰押著季老三，同大夫人他們走進來。
見狀，雙姐退了回去，護著丁姨娘。而蘇婉絳狠狠將蘇婉緗推倒在地上，冷笑道，「我什麼沒問，她就自己說季老三是被她收買的！」
一聽這話，原本還想狡辯一番，垂死掙扎的季老三都絕望了。
蘇婉絳的話說完，屋子裡就一片安靜了。
雖然蘇婉緗不打自招，可是，所有人的目光卻還是落在丁姨娘身上。
丁姨娘一開始還無動於衷，可漸漸的，她卻呵呵冷笑了起來。
她原以為季老三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哪知道季老三居然輸光了錢死性不改又折回來要跟她要錢。
她讓雙姐帶著一千大洋去趕他走，可是季老三卻見錢眼開，非得要見她，跟她要更多銀子。
她不給，季老三就不走。
她沒想到事情鬧成這樣，季老三還有膽子回來。她也意識到無論用多少錢都趕不走季老三這個麻煩了。所以，她起了殺心！
她已經和雙姐算計得好好的，卻沒想到婉緗會突然過來，更沒有想到季老三會被人盯上。
她終究還是輸了……
寂靜中，大夫人突然箭步朝丁姨娘走過去，蘇婉緗想攔，卻被蘇婉絳踹開。
大夫人止步在丁姨娘面前，雙姐十分緊張，丁姨娘卻淡定依舊。而恰是她這份淡定，徹底激惱了大夫人。
大夫人突然推開雙姐，掐住了丁姨娘的脖子，「以庚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
李媽和蘇以辰連忙過來將大夫人拉開。
「伯母，你別激動！」
「大夫人，您這樣會出人命的！您別激動！」
大夫人在氣頭上，一邊掙扎，一邊質問丁姨娘，「你說，以庚是不是你害死的？還有以寅？是不是你？你說啊！你這個賤人！」
丁姨娘冷冷看著大夫人，就是不說話。
「伯母，你冷靜點！咱們先問季老三！」
蘇以辰低聲勸說，可大夫人非但不停，而且推開了蘇以辰，指著丁姨娘怒聲說，「白玉脂粉奩是你偷的對不對，是你誣陷我的對不對？還有，那天在老太太面前，你是故意被二夫人推倒的，你演了一場好戲！你是故意挑撥離間的！你一個相貌平平的下作奴才能爬上二爺的床，我當初真不該小看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話刺痛了丁姨娘，丁姨娘終於不淡定了。
她冷冷說，「萬妤芳，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我挑撥離間？呵呵，這些年來你在老太太面前污衊二夫人那些話，別以為我沒聽過！我下作，你能幹凈到哪裡去？今日被你們逮住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是，當年劫匪的勒索信就是我親手撕掉的！以寅也是我讓人推下井的，是，白玉脂粉奩也是我偷的……」
說到這裡，丁姨娘哈哈大笑起來，隨後突然變得凶戾，沖李媽大吼，「憑什麼她們能為蘇家生兒子？我不能？憑什麼我生的兒子就要被送走，憑什麼？」
丁姨娘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當年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兒子送走里的，如果他沒有被送走，就不會病死了！」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唯有李媽知道，當年丁姨娘還在蘇家為奴，沒被二爺納為妾之前，就為二爺生了一個兒子，是蘇家真正的長孫。
只因為二爺當時只有十五歲，而丁姨娘又是個下人，老爺子和老太太都不喜歡這個庶出的長孫，就令人送走了。那孩子不幸在路上染了瘟疫，不治身亡。
若不是丁姨娘說起，李媽都快忘了這件事。要知道，當初送走那個孩子的時候，丁姨娘並沒有鬧呀！姨太太生的孩子都常不被承認，何況丁姨娘當時還是個婢女？
丁姨娘嗚嗚地哭了起來，大夫人意外之餘並沒有任何同情，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大夫人突然撲過去，又一次掐住丁姨娘。
丁姨娘任由她掐著，無動於衷，距離最近的雙姐急急拉開大夫人的手，卻怎麼都拉不住。被大夫人的胳膊撞到一旁去。
「你還我兒子來，你還我兒子來！」大夫人嚎啕大哭。
她找了那麼多年，找兒子，找真相，找兇手，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果！
李媽和劉福都拉不開大夫人，蘇婉絳站在一旁愣愣的，無動於衷。
蘇以辰連忙上前幫忙拉大夫人，「伯母，你冷靜點，會出人命的！」
大夫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所有人全都推開，「我今日就是要為以庚報仇，我要殺了她！」
「放開我娘，放開她！」
蘇婉緗從地上爬起來，誰知道蘇婉絳冷不得從背後將她推向丁姨娘。蘇婉緗始料不及，重重撞在丁姨娘身上，從側面將丁姨娘撞到在床榻上，幾乎是同時，大夫人放開了手。
終於，丁姨娘那固執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我的孩子……」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鮮血很快就沿著丁姨娘的腿部緩緩流淌出來。
蘇以辰第一個緩過神來，驚聲，「李媽，快叫人備車，送醫院！」
「不許！」大夫人突然厲聲攔下，「我今天就要她血債血償！」
「伯母，你先冷靜冷靜，難不成你也想成為殺人兇手嗎？先把人送醫院，讓劉福報警，這件事交給警方處理！」
蘇以辰說著就要過來抱丁姨娘，大夫人卻不從，她突然摘下髮髻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怒聲，「以辰你敢再往前一步，你就是要逼伯母死！」
蘇以辰戛然止步，李媽也不敢動了。
蘇婉緗被蘇婉絳死死壓在地上，雙姐被劉福拽著。沒人幫得了顧姨娘。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丁姨娘終於哭了，嗚嗚大哭。
蘇以辰和李媽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李媽正想從一旁上前，大夫人竟將簪子刺入皮肉里，一臉視死如歸。
「李媽，站著！」蘇以辰急急出聲。
場面，陷入了僵局。
這時候，摔在一旁的季老三悄無聲息跑出屋子，誰都沒察覺。
季老三剛出房門，卻迎面撞上了趕過來找蘇以辰的二夫人。
季老三戛然止步，二夫人亦是止步。
二夫人這陣子病情好多了，可一見到季老三立馬回想起那天被污衊，指認的場景。
二夫人嚇得都不敢出聲，步步後退，轉身就跑了。季老三更不敢出聲，見二夫人跑走了，他才匆匆逃出大門。
二夫人非常恐懼，漫無目的地跑，見到火房的門開著她就直接跑進入，她蜷縮在爐灶邊上，蹲著沒多久，她突然起身來，緊張兮兮地把火房的門關了，才又蹲回去。
她抱緊自己，口中喃喃自語，「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害人……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突然，她又停住，急急爬起來。
她從爐灶中抽出了一根燃燒著的柴火拿在手裡。她重新蹲回去，蜷縮成一團，緊緊握著柴火，盯著緊閉的大門看。
火越燒越旺，越燒越快，漸漸往二夫人的手燒來。二夫人太緊張了，並沒有察覺到炙熱在逼近。
直到火舌燙到二夫人的手，她才大叫一聲，本能地丟開柴火。
火焰很快就引燃一旁的柴火堆，火勢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啊……啊……」
二夫人嚇地轉身就跑，衝出火房。可是，當她衝出來的時候，她又想起了季老三，她捂住了嘴巴，似乎害怕被季老三發現。
她左右看了看，便往樓上跑了去。
蘇以辰他們都還在和大夫人僵持，丁姨娘已經陷入昏迷，蘇以辰和李媽都勸不了，蘇以辰已經下定絕心要搶大夫人的發簪，搏一把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媽突然驚聲，「什麼味道？」
「是柴火的味道，著火了！」劉福急急說。
這時候，煙霧已經開始飄進來了。眾人皆驚，蘇以辰趁大夫人不注意，突然撲過去搶了大夫人的發簪。
他沖劉福大吼，「快帶她們出去！這樓里全是木頭，要真燒起了，救都救不了！」
劉福還沒動，蘇婉絳就拉著大夫人往外跑了。大家紛紛逃命，蘇婉緗抱著昏迷的娘親，不知所措。
蘇以辰將她推開，抱起了丁姨娘，「快走，快！」
幸好丁姨娘這屋子距離火房頗遠，雖然煙霧很大，但是，火還沒燒到這裡來。
大家都退出去之後，蘇以辰最後一個出來，將丁姨娘抱了出來。下人們都紛紛提著水來幫忙救火了。
「李媽，你送丁姨娘去醫院，快！其他人趕緊幫忙救火！」
蘇以辰很快就同下人們一道借力提水，可是，沒多久卻有人指著閣樓上的窗口，大喊，「二夫人！二夫人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