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036 收不回的愛
雲蝶從未想過,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不可靠的。而且說實話,她真的沒有看出來兩人的不對勁,司飛羽也沒有任何演戲的成分。可是眼下的事實告訴她,她是真的看走眼了。
這幾人才最該去當演員吧?!
慕薔薇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只能道,「凌白的確是和我一起的,但是司飛羽……他只是我的朋友。」
看見她這表情,雲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就明白司飛羽不是在演戲,他是真的喜歡慕薔薇。而也就是他的表現,讓自己放鬆了警惕。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們不曾傷害過她,真要追究的話,她們也只是騙了她而已。其實她何曾沒有自己不能說的秘密?
大家都是一樣的,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雲蝶並沒有真的打算和慕薔薇等人算什麼賬,她只是想起了自己最擔心最在乎的人,著急問道,「他呢?他去哪兒了?」
慕薔薇知道她問的是誰,也沒隱瞞她,「他去辦事情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他自己不擅自行動,配合我們的人的話,是不會出事的。你,似乎很擔心他?」
兩人的關係很不簡單。
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慕薔薇心想自己大概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了。再聯想到雲蝶說的那番話,她嘆息一聲,面上卻是沒有任何錶現,只是讓她冷靜下來,「你現在趕過去也無濟於事,只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雲蝶有些喪氣的捂臉。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點呢?只是一想到他可能有危險,她就坐不住。
對他而言,他早就該陪著那個人走了,只是因為大仇未報,所以才選擇苟活這麼多年而已。眼下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是不會再去想其他的。很快的,她就要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失去自己的最愛了。
她不想繼續活著。
這麼多年她努力往上爬,不惜以自己的身體去搭上毒龍這條線,為的不就是替他完成報仇的願望么?
外人都說她不要臉,都在背後罵她靠身體上位,那又怎麼樣呢?對她來說,只要能替那個人做點什麼,只要能在他心上留下自己一個位置,這個就夠了。她知道他心中最愛的人是誰,也清楚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她,但是沒關係,她不介意。
她愛他,就做好了愛他全部的準備。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呢?
雲蝶想不明白。
「其實,他心裡未必沒有你。」慕薔薇坐在床邊,看她陷入了瀕臨崩潰的境地,想著可不能事情還沒完,她就先崩潰了。加上這段時間雲蝶對她還算好,她想了想,安慰道,「要不然也不可能讓我們照顧你。」
雲蝶屈坐著,下巴枕在膝蓋上,輕輕搖頭。許是因為事情走到了這裡,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因此直接把事情都說了出來,「你不懂。對他而言,我只是他妻子的妹妹而已。要不是因為姐姐的關係,他根本不可能會理我。」
雲蝶前面有幾個姐姐,其中冀青是被賣掉的那個。她命不太好,很小的時候就被親生父母拋棄了。她的命又很好,幸運的被孤兒院撿了回去,再幸運的被當時沒有孩子的冀家夫婦領養回去,對她像是親生女兒一樣。
冀青是知道自己是被領養的,但是冀家人對她很好,她也把冀家人當成自己的親人,只是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幾個姐妹。再後來,兩人機緣巧合之下,確認了血緣關係。那個時候,她們的父母已經過世,其他姐妹也已經沒了來往。
找到自己最小的妹妹的冀青很開心,一路照顧她到她出事之前。而雲蝶也是因為她的關係,認識了王景輝。
王景輝很帥氣,又很體貼溫柔,符合她對未來伴侶的所有條件。只是,他是自己親姐姐的未婚夫。她喜歡王景輝,但更喜歡冀青,所以哪怕是再喜歡,她也不能做出破壞他人感情的事情來。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意外來的這麼快。
直到現在,雲蝶都還不願意回憶當初那段痛苦的日子。
「我知道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沒有忘記過我姐姐。其實他痛苦,我又何嘗好受呢?」雲蝶嗤笑兩聲,只是面色有些蒼白,精神萎靡,看起來是受了很大的打擊,「當時我就發誓,一定要把殺害姐姐的仇人找到。」
「那個時候他陷在巨大的悲傷里,很多事情都瞞不過我。在知道仇人是毒龍后,我開始了我的復仇計劃。他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有的時候連續幾個月都不見人影,自然是沒有察覺到我在做什麼。而且姐姐的死讓他很自責,他始終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姐姐,愧對我,所以更不願意見我。」
「他真的是個傻子。姐姐出事根本怪不了他啊。他卻狠心的,把自己的臉弄成那個樣子,然後把所有的職務卸掉,自己親自去查關於毒龍的事情。我們兩人沒見面,但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直到前幾年,我和毒龍的緋聞傳了出去,他才意識到我做了什麼。」
「毒龍是個很警惕的人,即便和我見面也是他確定地點,然後提前清場。我不只一次想殺他,但是都沒有成功。」雲蝶停頓了一下,才道,「然後他找上了我,讓我收手,但是已經走到了這裡,我又怎麼可能收手呢?」
雲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脫身的,甚至她根本沒有想過要活著。只要能報仇,她死了也沒關係。
剩下的話她沒說,但慕薔薇已經可以猜到事情接下來的走向了。後面應當是他們兩人聯手,一點點的滲透毒龍的勢力,尋找殺他的機會。只是,王景輝自己心裡應該還沒放棄要她抽身的念頭,不然也不會選擇和他們合作。
她沒見過兩人相處的模式,但是以她女人的直覺來說,王景輝其實心中未必只把雲蝶當成妹妹來看待。但是他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幫冀青把仇報了,他沒辦法走出當年的陰影,也沒有資格對雲蝶許下任何的承諾。
「我不會鬧事的。」見慕薔薇盯著自己,雲蝶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會隨便胡亂跑出去,因此說道,「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計劃,而且已經開始了。我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毒龍死,所以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破壞你們的事。」
只是要是那人真的再也回不來,她也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孤獨的活著。她要跟著他去找冀青,哪怕只能像從前那樣看著兩人恩愛她也心甘情願。
慕薔薇默了默。
「你想多了。」她站起來,「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說完這話,她就走出去打電話給陸奕揚。其實她心裡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打這個電話,可能是因為談了戀愛之後智商都變負數了吧,「看見王景輝的時候別忘了告訴他一定要活著回來,不然他身上背負的可就不只是一個人的債了。」
雲蝶那堅定的眼神,她不是沒看見。她很清楚,王景輝一死,雲蝶也會跟著沒了任何生存的**。
陸奕揚想也沒多想的答應下來。
他心裡當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前任隊長不要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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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
這期間,雲蝶失蹤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只有小部分的人知道。這一切的功勞,都要歸功於司飛羽身上。
此時此刻,司飛羽正坐在慕薔薇的沙發上,無聊的翻著雜誌。他對面坐著沒有什麼精神的雲蝶。
看見自己的老闆在這裡,雲蝶還真的有點尷尬。但是對方沒說什麼,她也不好主動開口。兩人就這樣無語的坐著,一個人怡然自得,一個人卻有些坐立不安。靜默半晌,司飛羽放下手中的雜誌開了口,「這十天因為你沒到劇組報到,我賠了劇組很多錢。」
「啊?」雲蝶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本以為司飛羽過來也會問她關於自己和毒龍的事情,畢竟他看起來不像是不知情的樣子,結果他什麼都沒問,而是和自己談起了工作。
這人,真的是性情古怪!
「啊什麼啊?你該不會是認為我是做慈善的,不打算讓你把這些錢還回來吧?」司飛羽斜睨她一眼,用一種「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是那種好人嗎」的眼神看她,「等到事情過去,你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我不知道你接下來什麼打算,但是在我的錢還沒有回來之前,麻煩你先盡職一點。」
雲蝶露出了這十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儘管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當初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合約還有五年。也就是說,你要是違約的話,是要賠償一大筆違約費的。你要是有足夠的錢來支付違約費和損失費,那就當我沒說。但你要是還不起,不好意思你只能繼續熬著了。」
正好從廚房出來的慕薔薇滿頭黑線,「我說司總,你要談生意也不用這種語氣來談吧?我怎麼感覺是黑社會在威脅無辜百姓呢?」
聽到她的聲音,司飛羽立馬站了起來,笑嘻嘻道,「小薔薇,我這不是只對你一個人溫柔么?」
慕薔薇送了個大白眼給他。接收到這個白眼的司總表示,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小薔薇給他的,他都全盤收下,然後好好收藏保存。
雲蝶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最後給司飛羽一個很同情的眼神。
她看得出來慕薔薇對他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她說是朋友,就真的只是朋友,半點曖昧都沒有。也就是說,不管司飛羽追求她多久,她都是不會以情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的。他們兩人之間擦不出火花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聯想到自己身上。
她對王景輝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嘖,小薔薇你的手藝太好了!」前來談生意的司飛羽還要厚著臉皮蹭吃蹭喝,迫不及待的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吹兩下就喝了幾大口,一邊喝一邊稱讚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會下廚房!這輩子能吃到你做的飯菜,我值了!」
他隨時隨地都在表示自己對慕薔薇的稀罕,根本不在意在旁邊看著的雲蝶。甚至於,他是希望有人知道他對慕薔薇的感情的,這樣或許她就不會總是拒絕自己。
說不定,她會漸漸放到心上呢?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慕薔薇,卻發現她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似乎已經看穿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司飛羽苦笑兩聲。
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她。
其實慕薔薇的廚藝真的沒有好到能讓人連連稱讚的地步,但是沒辦法啊,一想到這是她做的,司飛羽就覺得眼前的這些東西都加了Buff,好吃得行。而雲蝶呢,也已經很少吃到這樣具有家的味道的飯菜,沒什麼胃口的她也不由得多吃了一些。
慕薔薇看著爭搶的兩人,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墨昭,想到要是他在的話,這兩人絕對會被他丟出去的。
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吃過飯,司飛羽就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其實今天他也有任務,只是他不說而已。當然,他是希望慕薔薇能看得出來,並且說點什麼的,可直到分別,慕薔薇什麼都沒說,甚至還有點不耐煩的把他趕出去。
關上房門,慕薔薇轉身對上了雲蝶的視線。
「你知道他想要你的一句關心。」
司飛羽的表現很明顯,她都看出來了,不相信慕薔薇沒看出來。
「既然給不了對方回應,又何必給他希望呢?」慕薔薇想也不想道,「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這點我很早就和他說過了。」
話未落音,雲蝶的面色就變了。慕薔薇這才想起雲蝶和王景輝的事情來,咳嗽兩聲,「那個,我們的情況和你們不一樣,你別多想。」
雲蝶搖頭,示意自己真的無所謂,「那個道理我都明白的,也已經做好了他不會給我任何回應的心裡準備。只是愛一個人,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我已經把心給了他,又怎麼可能再要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