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還要如何

紀辰趁著嚴雪一時不備，抓住了她的手臂，奪過她手裡的匕首，反身將她拉了過來，抵住她的脖子道：「沒想到你居然背叛我。」

「背叛你？我只不過是為了我的孩子，你雙手沾滿鮮血，殺人償命，如果你想殺了我，那你動手吧，我就算死也會拉上你。」嚴雪苦澀的笑著，緩緩閉上雙眼，兩行清淚從臉頰上滑落。

「紀辰，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做了那麼多事，你以為你還逃得掉嗎？」凱琳的聲音驀然傳來。

「凱琳，你提交的證據，我們已經審核過了，紀辰的各項罪名均已證實，等待他的會是法律的嚴懲。」一旁的人開口說道。

「嗯，很好，紀辰，我勸你還是放了嚴雪，你已經做了那麼多事，不如趁著最後的機會為自己贖罪。」凱琳冷聲道。

「贖罪，你以為我會想贖罪嗎？」紀辰說著，雙手已經開始顫抖，嚴雪驀然開口道：「紀辰，你早就該下地獄了。」說著，轉過身一腳對著紀辰的下身踢了過去。

紀辰手裡的匕首，劃過她的脖子，嚴雪驀然的一笑，隨後倒在了地上，紀辰倒在一旁，捂著下半身痛苦的皺著眉頭。

「趕緊救人！嚴雪！」凱琳朝著嚴雪跑了過去，嚴雪的身下已經是一灘血泊，看到凱琳，嚴雪強撐著笑道：「這樣我的罪孽會不會少一點？」

「你撐住，我們會救你的。」凱琳伸手按住她的傷口，卻根本無濟於事，嚴雪笑道：「不必了，就當是我贖罪了……」緩緩的閉上雙眼，凱琳的動作頓時僵住，回過頭看著一旁的紀辰。

頓時轉身一把拉住他領口的衣服怒吼道：「你這個混蛋！」說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顧南風站在凱琳身後，看著她一拳一拳的打在紀辰的臉上。

「你害死我和小璃的孩子，就算是殺了你都不過分！」凱琳怒吼著，雙眼都布滿了血絲，看著她的樣子，紀辰瞪大了雙眼，嘴角已經滲著鮮血，凱琳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

「凱琳，夠了，不要髒了自己的手。」江逸一把拉起凱琳，看著紀辰被帶走，顧南風回過頭看著他，紀辰驀然的大笑著：「顧南風，好手段！」

紀辰被帶走，凱琳也被江逸帶走，顧南風站在紀家的大門前，沉默了許久。

回到家，凱琳坐在沙發上，看著江逸，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江逸坐在她身旁，伸手環住她的肩膀道：「別難過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可我也並沒有覺得開心。」凱琳靠在江逸的肩頭無助的開口，江逸沉默著抱緊了凱琳，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隻被驚嚇的小鳥，滿心的不安和驚慌。

過去的那些記憶，即使多年，也沒有在她心裡被抹掉，反而在此時被提起，讓她的心再次受到重擊。

對於這件事，江璃卻顯得格外的平靜，在她的記憶里，很多東西都已經開始淡化。

紀辰被捕，顧南風不屑於將他的產業併入顧氏，便把他的公司改建成了一處收容所，收留無家可歸的流浪人。

江璃正在澆灌著陽台上的盆栽，冬天來臨，連花草也是需要溫暖的，蓋上一層薄膜，再澆灌一點養料，這個冬天應該可以度過了，這些花草她養了許久，雖然不能說話，在她心裡還是算得上一點慰藉。

門鈴聲響起，江璃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人，臉色微微的變了變，隨後平靜的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你。」倪亦宸開口道，江璃微微一笑，讓他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江璃煮了一杯咖啡給他：「天氣冷，暖暖身子吧。」

接過咖啡，倪亦宸微笑著抿了一口問道：「小璃，紀辰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他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也算是他罪有應得了。」

「你來這裡，不會是還覺得我會因為過去的事心裡難受吧？」江璃無所謂的笑笑，倪亦宸的目光有些黯然，她越是釋然，他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沒有當然好，畢竟過去的事記得太深也不是件好事。」倪亦宸笑笑，杯子里的咖啡也涼了些，兩人沉默無言。

「諾雅最近怎麼樣？」江璃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只能轉移話題，倪亦宸笑道：「諾雅過完年就該畢業了，她想去國外學習也增長見識，今天來也是想跟你說說，其實你也知道，諾雅很多事還是會聽你的。」

「她是我的女兒，但是我也尊重她的意見，她有她的志向所在，我沒有理由去扼殺她的任何夢想，她的人生不該和我一樣，留下遺憾。」江璃說著，苦澀的笑笑，不管過去多久，倪亦宸始終都是她心裡一道無法抹平的傷疤。

「小璃，現在諾雅也長大了，她也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照顧你下半生的人。」倪亦宸說著，卻帶著絲絲歉意，他和江璃各懷心事，卻又無法向對方訴說，這樣的感覺更是折磨人。

「隨緣吧。」江璃淡然的說著，倪亦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沉默著。

池未晚在門口的信箱里取出來一份報紙，看到上面的字，池未晚頓時一愣：「紀辰這麼快就被捕了？」

但是她卻不敢給顧南風打電話，不知道是害怕他責備自己，還是怕他生氣，拿著報紙，池未晚有些不知所措，回到客廳，池未晚驀然想起之前江逸給自己的一張銀行卡，告訴她那是顧南風的東西。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撥通了江逸的電話，接到池未晚的電話，江逸看著凱琳猶豫了半晌，接了電話，池未晚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江逸，你告訴我，顧南風那張銀行卡是什麼時候給你的？你們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麼？」

江逸頓時愣在了原地，凱琳拿過電話道：「那張銀行卡，是洪水之後的事，那時顧南風碰上了紀辰，之後將他名下大半的資金轉入了江逸的名下……」

「那紀辰為什麼會那麼快就被捕了？」池未晚問道，凱琳嘆了口氣道：「因為你手裡的印章是江逸仿造的，顧南風的印章一直都在他手裡。」

聽著凱琳的話，池未晚的手機頓時從手裡跌落：「原來這一切都是早就計劃好的，都是計劃好的……」

「晚晚！晚晚！」手機里還在傳來凱琳的聲音，池未晚手裡的報紙滑落，跌在地上，池未晚的眼裡奔涌而出的眼淚：「為什麼一早就計劃好的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這麼多年的夫妻，卻什麼都不肯說，還能算是夫妻嗎？」

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聽，也什麼都不想問，滿腹的委屈卻無法說起，站在陽台上，腳下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藍。

她不想責怪顧南風，也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責怪他的理由，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即使是有苦衷，當初說過會一起面對風雨的承諾呢？都當沒有發生過嗎？

碧藍的水面倒影著她的容顏，淚水滴落進海水，泛起絲絲漣漪隨後消失不見，蜷縮在地板上，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子。

現在的威尼斯時值秋天，卻看不到一片果樹結上豐碩果實的景象，在這裡，年年月月能看到的，都是一片碧藍的海水還有一片藍天，能讓人分辨季節的，大概就是海里打撈上來的魚和來往的船隻上載著的瓜果。

一直坐到晚上，涼風掠過海面，拂動著她額前的髮絲，絲絲寒意讓她清醒了一點，鑰匙插進鎖眼轉動的聲音，池未晚微微側過頭。

萊恩走到陽台上，看到坐在地板上臉上還帶著淚痕的池未晚，走了過去蹲下身問道：「晚晚，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萊恩，你說兩個人在一起，信任和坦誠哪個更重要？」池未晚擦了擦淚水問道，萊恩坐在池未晚身旁看著漫天繁星道：「既然是在一起的人，信任和坦誠都是分不開的，因為你信任，所以會坦誠，沒有人會像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人吐露心事。」

「也許吧，萊恩，有酒嗎？」池未晚開口問道，萊恩知道她心裡難過，便走進了客廳，從冰箱里拿了兩支冰鎮啤酒，拿了一支給池未晚：「雖然我也不常喝酒，但是每次心情不好，或者是覺得壓力大的時候，還是會喝一點，來吧，乾杯。」

酒瓶碰撞，池未晚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感覺頓時從咽喉蔓延到全身，就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冰封起來。

萊恩第一次將就著她，冰箱里的啤酒拿了又拿，直到池未晚有些朦朧的醉意，萊恩才扶起她往卧室走去，躺在床上，池未晚的眼角滑落下兩行清淚。

另一邊，顧南風看著江逸和凱琳，皺著眉頭沉默著，江逸也有些不知所措：「老顧，我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瞞著晚晚，她以後知道了更生氣，所以……」

「她是我的太太，她是什麼脾氣我比你們都清楚，早晚她都會知道的。」顧南風無奈的低著頭，現在池未晚肯定氣得想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