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壓勝之術
皇后拉著鳳無霜的手，一副貼心姐姐的樣子輕聲說道：「就是弄壞了也不怕，姐姐再給你賞些新的！」
冷風聞言，不屑一顧的看向鳳無霜，跪地叩首：「皇后仁慈，但是有一件事末將也不得不說。如果觸怒了皇後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皇后聞言眉頭一皺，狐疑的問道：「冷風將軍到底發現了什麼？直說便是！無須如此遮遮掩掩，如果需要本宮公斷的，本宮也不會推辭！」
「今晚變成如此模樣的公主，不是陰邪之物為之，而是有人可以謀划。經過微臣查證，是有人在公主身上塗了蜂蜜，因此引來萬蟲噬咬，最終釀成慘劇。如今皇上還不知此事，一旦知道，恐怕整個司府都會面臨滅頂之災！而我們在二少爺的棺材里發現了沈姑娘的荷包。」
說著冷風便呈上來一個儘管被血跡染紅但是依然可見面貌的荷包。確實是沈靈音的東西無疑，但是在沈靈音的記憶當中，這個不起眼的荷包並不是貼身之物，根本就不會記這些小物件的地點。
司南看了看手上的荷包，隨即抬頭看了看沈靈音。聲音篤定的說道：「沈姑娘，這荷包可是你？」
「確實是我的！但是害了公主的人，另有其人！這荷包前幾日就不見了，與我並無干係！」鳳無霜陳述事實，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證據。司南本就針對自己，自己的說辭，如何能夠讓人信服？
「沈姑娘憑藉著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沒有真憑實據可不能讓人信服！」冷風冷冷說道，不以為意的看著鳳無霜，。圍的守衛也是隨聲附和，沒人信服鳳無霜。
就在這時玉竹突然出現，跪地哭喊道：「皇後娘娘，你是知道的，小姐一直以來是個溫順的性子，怎麼回事出如此狠毒的法子害公主呢！您可是她的親姐姐，自由一起長大，還請皇后做主，不要冤枉了小姐！玉竹給你磕頭了！」
因為太過用力，沒磕幾下，便已經頭破血流。鮮血滑過臉龐，觸目驚心。
「司南大將軍，剛才不是說有刺客闖入府中嗎？我想這公主的死與這刺客肯定脫不了干係！不如等下人們搜完了整個府院，再做定奪也不遲！」鳳無霜斬釘截鐵的說道，言語卻提醒了皇后與司南。
「妹妹所言甚是，將軍切不可冤枉了靈音！我們還是等搜完了再說吧！靈音，你放心，有本公在，你莫要怕！」皇后頓時再次變得溫柔慈愛起來。
「回將軍，在沈姑娘房間里發現了這個可疑物品，是在沈姑娘床底下發現的！還請將軍定奪！」一個侍衛匆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布包。
司南打開布包，看了裡面的東西，眼前一亮，這沈靈音，真是聰穎過人！今晚這局，恐怕困不住她了！
不過這聰明的人，如果與自己站在一起，前程何憂？
「沈姑娘，今晚的事看來確實疑點頗多。日後從長計議，再做定奪吧!」
皇后聞言大驚，看著司南手上的布包，與自己準備的並無差別。隨即厲聲說道：「本宮看將軍手上的東西，分明是壓勝之術！妹妹，沒想到你竟然使用巫術謀算別人！將軍，此時的沈靈音已經是巫術附體，要燒死她才能夠永絕後患，否則的話，司府永無寧日！」
「姐姐說的極是！使用巫術害人的確該罰，只是將軍，這布包里到底是什麼東西？是否可以向大家展示呢？」鳳無霜不緊不慢的說道，看著司南的眼神饒有一番意味。
無奈之下，司南只得將布包拿給皇后。
「姐姐這個荷包我記得是我們姐妹二人一同製作。全天下只有兩件，你的那件裡面是龍涎香。而我的平日里只是些桂花瓣。因為這龍涎香是宮裡的東西，妹妹沒有。等等，荷包里還有紙條——」
鳳無霜立即將荷包里的紙條拿出，赫然印著沈靈音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然後名字上面插了三根針。
「姐姐為什麼？妹妹到底做錯了什麼，姐姐要取我的命？」身體里沈靈音的哀怨洶湧而來，鳳無霜一時也控制不住，濕了眼眶。
皇后見狀，自知大勢已去，今晚自己是白忙活了。
「妹妹哪裡話，姐姐怎麼會想要你的命？本宮早就將這荷包賞給了身邊的奴婢月容，看來是那奴婢看本宮日日掛心妹妹，時常有賞賜，覺得嫉妒罷了！來人，將那月容亂棍打死！竟敢離間我們姐妹！」
不——
噗通的一聲，便有雙膝重重落地的聲音。
「娘娘，奴婢冤枉啊。」那聲音凄切，雙目滿滿的惶恐，哽咽起來。
可區區一個婢子的話又有誰能理會呢？在眾目睽睽之下，便有人將她生硬拖了下去，接著便傳來悶棍敲打的聲音，和那凄厲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皇後邊上的另外一個婢女不知不覺間，已然額頭微微出汗，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迎來了皇后一個怒視的眼神。
她緊了緊自己微微出汗的手心，還是跪下了，只是說話間有些哆嗦：「還請皇後娘娘息怒，月容她，她定是冤枉的。」
皇后本還算平和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絲難以嚴明的怒氣，步步直逼至那婢子的跟前：「月容？你跟她很熟嗎？」
「沒有，奴婢一心都在伺候主子上，平日里並沒有跟他人有過多的交往。」
「既然沒有交往，那你怎麼就說她是冤枉的。」
「奴婢——」
「按照你的意思是，還是本宮冤枉她了？」
「奴婢該死，奴婢只是……」
「回稟皇後娘娘，月容已經就地正法了。」侍衛前來，恭敬稟報。
方才求情的婢子神色一滯，整個人癱軟了下去。鳳無霜冷冷的望了一眼，只是一眼便被勾住了，那濃眉劍眼下一副柔情，五官生得甚是俊俏，只是如今眼神有些空洞，竟有些淚光點點。
怪可惜了這一張俊俏的面孔，生來就是個奴婢。只是今日，這婢子還讓她瞧見了這難得的真性情。
鳳無霜嘴角嗤笑，純當看了一場鬧劇。
皇后最終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眉間瞥了一眼剛才那婢子，悠悠的道了句：「罷了，既然那賤婢死了，這件事情也就作罷了，日後還有誰敢替這種賤婢求情，本宮絕不輕繞。」
「姐姐息怒。」鳳無霜扶上皇后的風袖：「下面的婢子向來多事，姐姐掌管三宮六院，想必也是乏得很，這等小事姐姐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那婢子足以讓下人們學會規矩。」
「你能夠這麼想，姐姐便放心了，如今這司府也甚是多事，姐姐不好逗留，過幾日就得回宮裡去了。妹妹可要好生照顧自己，別讓姐姐惦記著。」
鳳無霜笑意連連，囑咐皇后注意腳下的台階，又含情脈脈的忘了一眼邊上的司南，聲如黃鸝般動聽：「府里的司南將軍一直對妹妹多加照顧，姐姐放心回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