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裝得像一點
公寓里暖風開得很足，從大門到卧室寥寥幾步路，沈辭額頭上就被吹出了一層薄汗，今天陸琛的女秘書也在，發生什麼事了？
「叫我來什麼事，說吧。」
陸琛今天沒穿睡衣，他換了件格子西裝，此刻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喝咖啡，領口的燙金裝飾襯得整個人氣質不凡，不過沈辭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一個詞「衣冠禽獸」來形容他。
陸琛微微抬眼，將目光落在沈辭身上，她今天來得匆忙，披散著一頭長發，穿著簡單的破洞牛仔褲和帆布鞋，本來普普通通的樣子到了陸琛眼裡就變成了邋遢，陸琛放下咖啡，嫌棄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是這副窮學生的扮相，真是寒酸。」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評價我的穿著？」
沈辭說完欲走，安妮立刻攔住了她，「沈小姐，請和我來。」
安妮帶沈辭進了衣帽間，裡面掛著件女式連衣裙，她見沈辭疑惑，於是解釋說：「今晚是陸氏家宴，董事長也會出席。」
哦，原來又到月底了，陸琛想求自己和他回家吃飯？
陸琛見沈辭遲遲不出來，於是走到衣帽間門口怒斥說：「要你換件衣服而已，你拿錢的時候也是這麼磨蹭的？」
安妮本要為沈辭再梳個頭髮，一聽陸琛這話沈辭擺擺手告訴安妮不用了，接著她踩上高跟鞋，猛地一把推開了衣帽間的門。
「你這死女人，你要造反嗎！」
還好陸琛閃得快，否則就要被門迎面痛擊了。
「不是你說要我快點嗎？怎麼，要不我回去重新開一遍門？」
沈辭穿了件月牙白的連衣裙，她皮膚本就生得白皙，裙擺的層層薄紗一襯，整個人都多了幾分仙氣，然而她這副模樣看在陸琛眼裡就完全變了味道，陸琛只覺得她丑得令人作嘔。
「你現在這副鬼樣子，真像外面那些站街小姐。」穿上高跟鞋的沈辭幾乎要與陸琛平視，身高不再佔優勢的陸琛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欠干。」
沈辭接過手包，簡答理了理長發，而後譏諷道：「原來陸少喜歡的是這一口，從前沒少包過那些小姐吧？是不是病也從她們那染的？」
「你！」陸琛一下子被激怒了，他狠狠攥住了沈辭的手腕，面露凶光瞪著沈辭警告說，「等下家宴，你要是敢透露這件事半個字，我讓你死無全屍！」
沈辭故作輕鬆一笑，饒有興味地對他說：「我當然會裝得像一點，陪你好好演這場戲。」
沈辭赤裸裸打量的目光讓陸琛眉頭一皺，陸琛吃癟一般甩開了她的手，二人一前一後走去了停車場。
陸氏家宴每月都有一次，說是家宴，倒不如說是陸正陽回家吃飯的日子。從前沈辭還不懂，陸正陽工作真的這麼忙嗎，忙到一個月只能回家一次？
不過現在沈辭大約是懂了，陸正陽餘下的那半個多月，估計都是在姨太太們的愛巢里度過的。
「阿羽，聽說你最近在打什麼電子職業聯賽，為什麼要去做那種沒前途的事？」家宴上，陸正陽照常詢問孩子們的事情。
「爸爸，能參加這個比賽一直是我的夢想，況且電競這個行業發展前景很好。」
杜可梅給陸羽盛了碗湯，插嘴說：「小羽喜歡的話，就讓他去做吧。反正他年紀還小，公司的事情還有阿忻呢。」
就這樣，話題被拉到了陸琛身上。
陸正陽喝完湯，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想起什麼似的問陸琛：「聽說你最近都沒有去公司上班，怎麼，生病了？」
沈辭明顯感覺到陸正陽問完這話之後，桌上的母子三人同時一愣，她好笑似的勾起嘴角，低頭默默喝湯。
「沈辭，阿忻是不是生病了，你為什麼沒有照顧好他？」
陸琛不著痕迹地瞪了沈辭一眼，沈辭放下湯碗，從容應答說：「阿忻上周出門玩的時候感冒了，在公寓休息了幾天，是我沒照顧好他。」
這個回答讓母子三人都很滿意，杜可梅站起身，故作賢惠地又替她添了碗飯，沈辭輕咬著筷子，朝杜可梅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你們現在可是有把柄在我手裡，最好小心點。
「恩，你這個做妻子的確實要上點心了。」陸正陽絲毫沒看出端倪，又轉頭提點陸琛說，「你也是，既然已經成家了，以後就少去外面瞎玩，專心顧家，再認真工作幾年，我也好放心把陸家交給你打理。」
「我知道了，爸爸。」
陸琛低下頭，滿臉誠懇地接受陸正陽教誨，沈辭猜他心中現在一定樂翻了天。
一頓飯吃下來沈辭還算是心情舒暢，只是本該明日就飛國外的陸正陽突然不去了，因為明天是中秋節。陸正陽不走，沈辭也得被迫留在陸家過夜，心思縝密的杜可梅飯後把她叫到了花園裡談話。
「......我早說過了，我沒興趣摻和陸琛奪家產的事情，你還要我怎麼保證？」
「沈辭，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你這是什麼態度！」沈辭愛答不理的模樣還是激怒了杜可梅，她一手撫著胸口，一手顫巍巍地指著沈辭鼻子罵起來，「我告訴你，我們陸家就算是養個野雞野鴨，也比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強！」
沈辭輕輕一笑，諷刺她說：「您說野雞嗎，公公可養了不少呢。」
杜可梅最忌諱有人提丈夫在外面那些風流事，她當即瞪圓了眼睛，胸口火氣暴漲，想也不想地就抬起手要抽沈辭巴掌，沈辭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狠狠推搡了回去。
沈辭朝她擠出了個不屑的笑容，「婆婆，有句話叫做，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舒坦，您千萬記住了。」
「你這賤人！賤人......」
沈辭輕輕一笑，轉身走回了房間。
後院連接到屋裡的木板台階有許多縫隙，沈辭走著走著高跟鞋的細跟就陷了進去，她皺了皺眉，想蹲下身把鞋拔出來。
「大嫂，這還沒過節呢，行什麼大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