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歸塵
深黑色的大床將女子的膚色襯著更加白皙。昏黃的燈光下,一具肌理分明的體魄壓制著白皙。女子翻身跨坐在男子身上,妖嬈擺動腰肢,刻意討好。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床上的人似乎嚇了一跳,女子赤裸著躲進被子里。
安奈站在門外,看著凌亂的大床。以及躲在丈夫身旁那個熟悉的女孩。釘在了原地,心如刀割。
她那個溫文爾雅的丈夫。此刻,卻一臉**地望著自己。當然,那份慾望卻不是對自己。
她原本滿含激動地趕回家裡,想把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丈夫。結婚七年,期盼著到來這個世界的小驚喜,此刻,卻要急劇轉變為留住丈夫的籌碼。
安奈雙手不自覺地輕撫尚且平坦的小腹,「唐司明,我給你三分鐘讓你解釋?」
唐司明輕皺眉頭,臉上帶著不耐,「不需要。」
「為什麼?」安奈極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
唐司明這一刻已恢復冷靜,拍了拍躲在身邊女子的大腿,語氣輕柔地說:「欣怡,你先回家。」
白欣怡似害怕般,渾身顫抖著從被子里鑽出來。一雙無辜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道:「司明,我怕!」
唐司明將白欣怡扶起,擋住安奈的視線,將床角的衣服為白欣怡穿上,「我在,誰也不能對你怎樣?」
安奈聽聞此言,渾身像在冬日被冷水澆了一般。寒至心骨。
她無力地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在婚禮許她一世柔情的男子。看著那個從前在她身邊親如姐妹的小白兔從自己床上爬起,離開。
寒入肝脾。
唐司明從床上起來,赤裸的身體,沒有一絲遮掩。伸手撿起散落在床下的浴巾,圍系在腰上。沒有一絲慌亂,愧疚。一切都顯得那麼理直氣壯。
他跨步走到安奈身邊,將安奈抵至牆上。右手輕撫安奈的脖頸,上下撫摸。
「安奈,這段婚姻,我更看重的是安家,這樣說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心彷彿被無數刀痕刮割,疼痛牽扯著呼吸一路牽制至小腹。伴隨著陣陣湧起的輕微絞痛,安奈渾身都在微抖,她努力剋制,卻連聲音都在抖動,「那你說的護我一生一世呢?」
「安奈,男人床上的話你也信,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唐司明低頭靠近安奈,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模糊說道。
安奈被突然的曖昧,刺激地一抖。隨刻,一股惡寒傳進心裡。剛剛與別人互相吞噬唾液的嘴巴,讓她噁心。她為什麼會陪在這麼噁心的人身邊七年。
安奈身體的反應,似是取悅了唐司明。
「你還真是不一般的敏感,這具身體,我還是蠻喜歡的。」
「唐司明,你讓我噁心!」
「噁心?你以為我和你在一起的七年,我不噁心?如果不是因為安家,我為什麼娶你。」唐司明收緊划至安奈脖頸的大手,發狠是的使安奈窒息。將安奈推至地上,「安奈,你有功夫在這裡和我你儂我儂。不如想想明日安氏破產的消息,會不會讓你的父母氣死吧。」
安奈只覺得一劑錐痛刺入小腹,慌忙抬起頭「唐司明,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安奈恨不得殺他的心都有了,「你夠狠。我一定會讓你萬劫不復的。」
「安奈,那我就等著你。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唐司明轉身回到床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安奈混亂站起身來。只覺得渾身都在痛。
不,她不能這樣認輸,她要把今天的一切報復到唐司明和白欣怡身上,她不能輸。
一步步,堅定的走下樓梯。
小腹絞痛加劇,一股熱流從小腿流下。
走出別墅的大門,此刻的安奈真是狼狽。
一輛她熟悉的汽車,朝她開來。
沒有減速,甚至越來越快。
「嘭」
安奈看到白欣怡的笑臉。
呵,還真是燦爛,從沒有見過小兔子一般的白欣怡露出過如此張揚的情緒。
……
她只覺頭痛欲裂。
人生死了,也會感受到痛苦么?
腦海中還在反覆著,白欣怡開車撞向自己的畫面。眼前一片漆黑,小腹絞痛,渾身不時地抽搐。然後頭像陷入旋渦一般,無限下沉直至無意識。可是那股熱流滑至大腿的粘稠感還是那麼清晰。
「奈奈。」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女性嗓音。
安奈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縈繞在鼻間的是消毒藥水的氣味。她只覺得更加頭痛。
「奈奈,你終於醒了。」眼前的女子激動地看著她。
文君?不可能?安奈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上一世已經死了的女人。
安奈一時反應不過來,又緩緩閉上眼睛
「哎哎哎,怎麼又閉上眼睛啦?」文君用手指輕輕戳著安奈的臉頰「奈奈,你在裝,我就要鞭屍啦。」
安奈再次睜開了眼。
這次光亮沒有那麼刺眼,她獃獃的看著眼前的好友。
「文君,我們是都死了嗎?」
「安奈,撞了一下車,就給撞傻啦?」文君將手掌放在安奈的額頭,「奈奈,你可別嚇我。」
安奈沒有說話,一臉茫然地看著文君。
「奈奈,我真不該打著畢業狂歡的目的,拉著你瞎瘋。要不然,我們的車也不會被撞。」文君帶著歉意坦白道。
畢業狂歡?她們不是早就畢業了嗎?
「奈奈」文君哈巴狗一樣,蹲在地上。雙手趴在床上「奈奈,你可別傻。你傻了,唐司明會殺了我的。要不然我還是打給他,主動認錯好了。」
「不要!」安奈激動地朝文君喊去。
「額,你別激動。我這不是還沒給他打嗎?」文君被嚇了一跳,不明白平時極其喜愛纏著唐司明的奈奈,為什麼這麼激動。
安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文君,我好頭痛。你可以安靜一下嗎。我緩一下。」
「哦,好。對不起」文君這時才安安靜靜地待著安奈身邊。
安奈左右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儘管溫馨,但不難看出是醫院的病房。
她目光深深地看著眼前這個扮作可憐兮兮的小女人。對!這是她們大學喜愛的打扮,眼前的這個過分活潑的小姑娘,就是七年前的文君。
她活過來了。她變成了剛剛大學畢業21歲的自己。
老天爺也為我感到不公了么?
所以才讓我重新回到現在,重新開始!
重新回到與唐司明結婚的那一年。
她眼眸狠狠一緊。
唐司明,上一世你欠我的,這一世我必要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