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血戰
「那日的刺客嗎？還真是漂亮呢。」
「男人都是這副德行嗎？」
不同於雲歌的驚訝，水瀾面上則平靜如水，即使面前站著的是上次令她吃了那種苦頭的敵人。
「看來我已經不需要為此賠禮了。」
雲歌面露冷笑，話語間則另有所指，似乎他已經猜到令水瀾這個言論成立的大致原因。
對於美人，雲歌也不會手下留情吧。
四周的戰鬥從未停歇，兵刃在黑夜間成了最亮眼的光芒，但云歌和水瀾兩人之間卻是這麼安靜，安靜的彷彿這裡只有這兩個人。
這是雙方都已經將氣息牢牢鎖定在了對方身上。
「我們要算的帳可不只有這一個！」
「悉聽尊便，如果你可以的話。」
就在雲歌說完的那一剎那，他背後的黑暗再次亮起了無數雙血紅的眼睛，那是數量達到恐怖基本的妖獸！
「只有這些？」
再一次見到曾令她差點喪命的妖獸群，水瀾卻不為所動，反而冷冷道，言語中儘是輕蔑。
「這些還不夠嗎？」
說著手持黑刀的男人自己也笑出了聲，再看他來，這就是值得他發笑的笑話。
面前的女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會說大話的人，只是她話中的意思雲歌還是有些不懂，畢竟她要面對的可是那種級別的怪物。
不要說那個女戰士，連雲歌自己對上都不會覺得有把握能贏。
「還有躲在後面的膽小鬼。」
水瀾依舊面無聲色的冷冷道，同時揮動著手中的方天畫戟，瞬間一股莫名的氣勢從她身上擴散開來。
僅僅是這種不由讓人敬佩的氣場，也足以令雲歌對其另眼相看。
「哦？是在說我？」
話語聲中一位陰陽師服飾的男人從水瀾的背後緩緩走出，他右手拿劍，左手卻提著白玉的酒壺，從走路的步伐來看，竟似乎隱隱已經有些醉了。
蒼白的容顏上少有的顯示出了玩味兒的笑容，雲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女人。
不，或者說，是兄弟兩人現在同時對這個神秘的女人起了興趣，雖然這種趣味的來源連他們可能一時也說不清。
或許正是那份難得的勇氣與無畏的執著呢，明明前方就是地獄。
「正是。」
水瀾說著向雲樂的方向側過了身，此刻同時注視著一前一後的兄弟兩人。
這就是她今晚要面對的敵人！
「你打算怎麼同時打敗我們兄弟兩個？」
在雲歌看來，水瀾甚至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兩個人，這是他想不到的事情。
黑夜中的身影沒有回答，反而望向了面前的樓閣，她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冷笑。
迅疾之影！
狂暴的風元素猛然在場中席捲開來，突然發生的情況令雲歌和雲樂同時一驚，兩人一同向院落中的樓閣望去。
只見隨著咒語的啟動，大量的風元素瘋狂從銀輝手中的魔石中湧出，短短一瞬間，白書院內的整個樓閣都被突然出現的龍捲風包圍起來，疾風在樓閣外圍形成了一道凌厲的風之屏障將眾人拒之門外！
收起魔石，在三人談話間已經步入內堂的銀輝緩緩向樓頂走去。
「不！」
雲樂當先驚道，下一刻踏步間已然到了閣樓門前，只是終歸還是晚了一步，龍捲風已經形成，劍刃斬在無形無相的風上面卻被一種詭異的力道反彈回來，更令兩兄弟大驚失色。
他們竟然中了這個女人的計策！
「哼！」
冰冷的聲音中水瀾也動了，她微微躬身，疾行，揮戟，目標正是雲樂！
劍戟在刺耳的聲音中交斬，雲樂蒼白的面上更是沒有絲毫色彩，只是他的劍與持劍的手卻全然不似他表現出來的狀態，反而如同死亡一般寂冷，沉穩。
「你真的打算對付我們兩個人？」
戟刃的力道似乎又凌厲了幾分，劍不為所動。
「為了他？」
遠處發出了巨響，彷彿是什麼被割裂的聲音，但更像是鋼鐵摩擦而過的鋒鳴。
原地只剩下水瀾一人，而雲樂已經到了她的背後，他的劍刃上有血，夜空中有片片黑羽散落地面。
「等下讓那個男人來給你收屍，哦，不，或者是送你去見他！」
麻痹和冷流不斷從肩膀上的傷口傳來，水瀾驀然回頭，剛才說話的正是雲歌，他正向這邊走來，身後黑暗中的無數眼睛也緩慢向這邊接近著。
收屍？
見他？
……
昏黃的燭光在輕微搖曳，腳步踩踏樓梯的聲音旋繞在閣樓中，閣樓靜謐的只剩下這種聲音。
很快，那聲音安靜了下來，銀髮男人來到二樓，他的眼中出現了想要看到的東西，眼前被數道漆黑鎖鏈禁錮住的銀白妖刀的身影。
「不，不……」
男人低聲怒吼著，但他的心中卻在狂嘯，以至於憤怒第一次染紅了他的眼圈。
銀輝毫不猶豫的再次抬動了腳步，只是這一次他的腳步卻出乎意料的特別沉重。
「停在那，對，就是那裡，嘿嘿嘿……」
那是一種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響起的詭異聲音，感覺雖遠卻又好似就在身後。
猛然回頭，銀輝果然發現了它的身影！
「你是……」
「村雨。」
「村雨？」
注視著此刻懸浮在半空中，如同幽靈一般的暗紅身影，銀輝疑惑之意更甚。
「和她一樣，你懂得。」
幽靈也很少會有人向它這樣倒立著面對別人吧，那的確是只有上半身，而下方則是一團氣息的幽靈，紅色的眼睛，暗紅色的破爛衣衫，以及白色的氣態身體。
「同類之間為什麼還要爭鬥？」
「人類也會互相殘殺。」
村雨很直接的回答了銀輝的問題，它雙眼中的紅光在不斷閃爍。
「很久都沒有靈侍出現了，沒想到這次竟然一下子遇見兩個，你就是妖刀的宿體吧，那就讓我先送你去見你的主人！」
血紅色的刀芒在呼嘯中猛然向銀輝砍來，雖早有防備，但那種速度還是令招架有些吃力。
情急之下銀輝只得急退幾步，這才用黑色太刀堪堪抵住了刀刃的鋒銳，但也只是片刻之後，不得不向側面閃身完全避開其氣勢。
「嘿嘿嘿……只有這點本事嗎？靈的走狗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竟然墮落至此。」
村雨一擊過後沒有繼續追擊，反而停了下來。
這把邪刀和雪月一樣都是寄附在刀體內的怪物，目前來看，村雨的實力不見得比雪月低，對於銀輝來說而言可說是真的遇到了麻煩的對手。
這一戰他幾乎沒有勝算。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醜陋姿態吧！」
村雨轉身，血紅的雙眼連同它手中的腥紅刀刃牢牢鎖定著銀輝。
沉重的鎖鏈在劇烈抖動，這樣的動靜不可能瞞得過銀輝，是遠處的雪月。
冰冷到極致的氣息突然充斥在房間內，凝結為銀白的冰霜吞噬蔓延著攀沿上了黑色的鎖鏈，只是很快鎖鏈開始劇烈抖動，從冰冷的鐵器上散發出刺眼的紅色電芒，耀眼的紅色光華配合雪月身周刻畫的符文咒印硬生生將冰寒驅散，銀白的刀身在不停的震動，直到最後完全平息下去。
雪月此刻在承受著銀輝無法想象的煎熬與痛楚，而即使如此，雪月從未放棄過。
「快走。」
這是銀白長刀通過剛才的掙扎中給銀輝傳來的短暫信息。
走？
不，不會的。
憤怒已經侵襲了銀輝的大腦，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被激怒。
他發誓，一定要讓眼前的人付出代價！
「你在……狩獵靈侍？惡魔的來源就是你！」
冷冷注視著村雨，銀輝緩緩拔出了黑色的太刀，只有他的刀連刀刃是黑色。
「這只是我順便在做的事情，不止是靈侍，還有妖刀，今天你們都會從這世上消失。」
刀刃揮斬，血紅的雙眼就在銀輝的眼前！
兩人同時發起襲擊，各自都在中途將對方攔下，明顯村雨的動作竟然慢了些許。
「哦……看看，怨恨，憤怒使你變強了，真是神奇！」
「你的世界只有這些嗎？」
「你和那些靈侍可不一樣！」
村雨猛然驚呼，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這個銀髮男人的確很特殊，那就更要殺了他！
巨大的力道瞬間從村雨手中發出，直接將銀輝生生推了出去，隨之而來的是緊急的追擊，刀刃快的只能看見殘芒！
銀輝更不遲疑，身體飛出的同時一躍而起，一個轉身已經到了房屋的橫樑之上，同時藉助反彈力道再次反衝向村雨！
刀鋒在半空中交閃，在空中接下村雨的一擊過後，銀髮男人落地的身影轉而再度借勢向房樑上竄去，之後緊跟著銀輝而來的已不再是村雨，而是數道迅猛的猩紅刀氣！
厚重結實的房梁在刀氣面前卻不堪一擊，一經接觸立刻如砍瓜切菜般被分割開來，轟鳴聲中橫樑直接轟塌下去，將銀輝的身影完全淹沒。
但這還沒有結束，黑光，又一次的出現了。
如同雲歌拔刀時的場景，黑光頃刻間似乎吞噬了一切，這一回其中更有紅芒乍現！
紅芒穿過了倒塌的房梁直接刺入了冰冷的手中！
沒有任何猶豫，銀輝的這點動機村雨不可能察覺不到，理所當然的，它就是要利用雪月這個誘餌來讓銀輝乖乖的做他的刀下亡魂！
「沒用的，她死定了，你也是，當然，如果你現在夾著尾巴逃跑的話就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