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蕭青薔獻計
「小姐,小姐!」紅菱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欣喜,連帶著步伐也輕盈了許多。
蕭青蔓身穿一件白色長袍,坐在海棠苑園中的石桌旁,手裡翻動著命白芷找來的文史地理風俗話本,一頭烏絲編成一個大麻花辮,斜放在胸前,額前兩縷青絲垂下,勾勒得面容姣好,往日蒼白的臉上已有些微紅潤,整個人宛如秋月一般靜謐,不諳世事。
聽到紅菱的聲音,蕭青蔓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向她,淡淡地說到:「可打聽到什麼?」
「嗯嗯,」紅菱連連點頭,神情頗為激動,笑道:「回小姐,打聽出來了,近日老爺常常留宿在柳娘的別院里,廚房還送了不少補品過去。」
瞬間,紅菱嘟氣小嘴,抱怨道:「小姐你幾時去教訓廚房那群蠻人?我今日去廚房打聽消息之時,他們借著柳娘受寵,對奴婢好一陣子奚落。」
蕭青蔓目光沉了沉,冷哼一聲:「無事,再等幾日。」隨後話鋒一轉,笑問道:「這柳娘是何人?」
紅菱聞言,嘟嘴輕哼一聲,見著蕭青蔓的凶光亦不敢造次,小聲說到:「回小姐,柳娘是老爺新納的小妾,曾是蘭鳳閣的清倌,老爺迷戀她的美色,將她贖了回來。」
蕭青蔓手指在石桌上輕叩,回答道:「即是清倌,自然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主,想來也是色藝雙全的女子。」
「哼,什麼色藝雙全,還不是靠美色勾引男子的狐媚子。」紅菱不屑地冷哼道,眼中充滿對柳娘的鄙視。
蕭青蔓不在意地搖晃著腦袋,一臉輕鬆,心中冷笑,怕是沈氏那裡快亂套了。
「砰!」「砰!」百花閣里傳出一陣瓷器破碎聲,只瞧著沈氏桌上的茶杯一把掃到地上,氣得全身顫抖,指著柳娘別院的方向,怒罵道:「她當她柳娘是個甚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浪蹄子,瞧她那一臉魅相,除了勾引男人還會幹什麼!」
珍珠將蕭青薔領到門口,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小姐的神情,往日溫柔嫻熟的女子,此時正眉頭緊蹙,一臉不滿。
蕭青薔調整好心態走進屋裡,無視一地的碎片,小步快走到沈氏跟前,芊手抓住沈氏的右手,輕撫著,一臉擔憂地看著沈氏,溫柔地說道:「娘親,何事大動肝火?同女兒說說,莫氣壞了身子。」
蕭青薔的話如春水輕淌,撲滅了沈氏心中的怒火。沈氏反手握住她的手,一臉悲痛,哭訴道:「娘心理苦啊!」
蕭青蔓自知母親要同自己說些體己話,於是遣退下人,拉著沈氏做飯床榻邊,問道:「娘,究竟發生何事了?」
沈氏用手絹拭去眼角的淚,哽咽地說道:「你爹已有幾日為曾過來了,我原想他只是為了顧及蕭青蔓那小賤人的臉面假意讓我禁足,誰料想他禁數日未來,還……嗚……」話未說完,沈氏掩面哭了起來。
蕭青蔓心裡一緊,輕拍沈氏的背,安慰道:「娘,今日府中事務是何人在打理?」
沈氏抬起頭,抽噎道:「自然……是……我……」
那就好,蕭青蔓心中長噓一口氣,只要一日沈氏掌管府中的大小事宜,她們母女倆就過一日隻手遮天的日子。
到是這蕭青蔓……蕭青薔咬緊自己的一口貝齒,目露凶光,今日所受之罪全拜這小賤人所賜,來日必將一一報復回來,不過是個沒娘養的死丫頭,有甚麼資格同自己斗,有甚麼資格當這嫡女,有什麼資格嫁給安南王,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屬於她蕭青薔的!
「爹爹既然繼續讓娘親掌持著這個家,必然是極為信任娘親的,娘親切莫多慮。」蕭青薔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沈氏收回自己的眼淚,臉色瞬間陰暗下來,目光幽怨中透著狠辣,雙手使勁拽著手絹,言語從牙齒縫中擠了出來:「你可知你父親今日都留宿何人的府邸?」
蕭青蔓搖搖頭,一臉疑惑道:「女兒不知。」
「是柳娘那個小浪蹄子。」沈氏惡狠狠地道,柳娘入府前就博得蕭鐘山迷戀,日日流戀蘭鳳閣,入府後更是收的他的寵愛,若非她暗中打壓,只怕這府中主母姓柳,並非姓沈,這幾日,她被禁足在百花閣,蕭鐘山又開始日日留宿柳娘的別院,叫她怎能不恨。
蕭青薔自然聽過柳娘名諱,當清倌是就迷惑了不少男人,多少男人想作她塌下之賓,自言清高之人,不也成了父親的小妾,亦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
蕭青蔓杏眼一轉,一計已成,問道:「母親想做何打算?」
沈氏冷哼道:「哼,還能怎樣,如往日一般照顧照顧這小浪蹄子,讓她收起自己的狐媚子,若是真的喜歡男人,暗中給她塞一個去,也好過她日日勾引你爹。」
蕭青薔一聽,暗道不好,若是娘親此時動柳娘,怕是爹爹日後會怪罪下來,急忙說道:「娘親,現今不是動柳娘的時候。」
沈氏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問到:「此話怎講?」
蕭青薔薇細數其中的厲害,緩緩到來:「數日前,蕭青蔓那小賤人同瑞安王之事已經引起爹爹不滿,娘親若是現在便招惹柳娘,爹爹怪罪下來,只當娘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妒婦,心胸狹隘,當不得太尉府的主母,府中其他姨娘對娘親的位置可是虎視眈眈,娘親可要三思而後行。」
沈氏嚇得手帕掉落在地,雙手緊緊抓住蕭青薔的手臂,使勁搖晃她,面露焦急:「如此說來,該如何是好?薔兒,娘著見著蕭青蔓和柳娘這兩個小賤人,心裡就堵得慌。」
蕭青薔直感到雙臂生疼,頭暈腦脹,連忙制止了沈氏過激的動作,瞧著自家娘親神色慌張,傾身向前,附耳小聲道:「不如我們這樣……」
不多時,只見沈氏面露逐漸喜色,抬了抬眉毛,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微微勾起,滿意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