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 冷口失守
關團副立即叫了聲:「通訊員!」通訊員立即來到跟前。關團副命令道:「再次向商總指揮報告我們這裡的情況,請求援兵!」通訊員立即跑步而去。
望著通訊員的背影,郭團長氣憤的對關團副說道:「每一次請求援兵,指揮部的答覆都是叫我們頂住。我郭維藩並不怕死,早就做好了以身殉國的準備,但是,援兵遲遲不到,鬼子一旦從這裡突破,那將危及整個長城抗戰,指揮部裡面那些當官的到底在搞些什麼?!」
郭團長說完,氣哼哼的一拳擂在工事上。這時候,偵察員又跑來報說:「團長,鬼子的坂本師團於半個小時以前趕到,已經和米山師團合兵一處,看情形,鬼子很快就要發起下一輪的攻擊。」
郭團長聽了,心裡反倒平靜了下來,只是靜靜的說了聲:「知道了。」關團副在旁邊也清楚,陣地上只剩下不到一個營的兵力,彈藥也所剩無幾,如何能應對裝備精良的鬼子兩個師團?
喜峰口這邊,又是一天的黎明來到,栓子拍了拍身上的露水,小聲問道:「連長,您說,這小鬼子怎麼還不出動啊?」正華撫著栓子的肩,胸有成竹的說道:「別著急,相信旅長的判斷。小鬼子的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楊樹庄。」
然而,直到正午時分,偵察員回到小樹林里,對正華報告道:「連長,鬼子那邊仍然毫無動靜。」正華點了點頭,對二愣吩咐道:「告訴弟兄們,沉住氣,先吃點東西,然後輪流休息。」二愣應了一聲,立即去傳令。栓子遞過水壺:「連長,您也喝口水吧。」
夕陽沉到西山後面去了,鬼子仍然不見絲毫動靜。這晚,星月都躲到雲層裡面去了,四野漆黑的一片。楊樹庄也隨著夜幕的降臨而沉沉入睡,庄內一片寂靜。
就在此時,馬蹄聲又響了起來,鬼子的騎兵隊摸進了楊樹庄。藤堂高英這次沒有親自來,而是由西川小隊長帶隊。
當下,鬼子們進入村中,下了馬,紛紛湧向村民們的住宅,將房門撞開。然而,就在鬼子們撞開房門的一瞬間,只聽得「轟隆隆」的爆炸聲起,撞門的鬼子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炸得肢離破碎,鬼子的大洋馬也被驚得四處亂竄,踏死踏傷了不少鬼子。
原來,賀正華和張漢祥帶著戰士們一到楊樹庄就動員老鄉們隱蔽起來,並在門上綁了手雷、手榴彈,耀武揚威的鬼子們沒防到這一著,頓時死傷無數。西川小隊長大驚失色,料想二十九軍早有布防,急忙下令撤退。
賀正華與張漢祥正率領戰士們埋伏在庄外,聽到爆炸聲起,知道鬼子已經進入伏擊圈,立即帶領戰士們趕往庄口阻擊。這時候,鬼子們正架著傷兵,手忙腳亂的撤退。
正華一見,立即下令:「弟兄們,扔手榴彈!」戰士們早已按捺不住,聽得連長一聲令下,立即將手雷和手榴彈接二連三的向鬼子們扔去,爆炸聲中夾雜著驚馬的嘶鳴聲,鬼子們被炸了個血肉橫飛。
西川見這般情景,趕緊把指揮刀一抽,當先催馬往回衝殺,想仗著馬快,帶著鬼們突圍。漢祥見雙方隊伍已經貼近,遂立即下令道:「弟兄們,用大刀!」一面抽出大刀,率先殺上前去,帶領戰士們和鬼子展開了肉搏戰。
鬼子們被手榴彈炸過之後,又倉促應戰,戰鬥力大減,很快就被大刀砍倒一大片,無主的軍馬四下里亂竄。西川仗著馬快,拚命殺開一條血路而逃。
伍春看得真切,哪裡肯放過他,揮手將大刀擲出,那刀正中西川坐騎的後腿。那馬負痛,一陣狂顛,將西川顛了下來。
西川被摔得眼冒金星,剛剛爬起身來,伍春已經趕到跟前。西川定了定神,看清伍春是赤手空拳,頓時壯了膽,嚎叫著揮刀劈來。伍春面無懼色,避開刀鋒,揮掌直劈西川的手腕,想空手入白刃。
然而,西川也不是等閑之輩,手腕一旋,避開伍春這一式,揮刀沖著伍春又是一抹。伍春閃身避讓,伺機又再進擊。但是,伍春畢竟是空后,因此,幾個回合后,伍春就險象環生。
栓子見了,趕緊抄起一把鬼子丟下的刀拋了過去,叫聲:「伍排長,快接著!」伍春接在手裡,如虎添翼一般,西川再也招架不住,返身要逃,被伍春一刀劈掉半個腦袋。
整個戰鬥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鬼子的小分隊被全殲,一部分戰士幫助老鄉們撤往喜峰口,另一部分清理戰場,除了槍繳彈藥以外,還繳獲了三十餘匹軍馬。正華和漢祥騎著繳獲來的軍馬,握著手,興奮的說道:「八連九連一塊行動,**不離十!」
黎明時分,正華和漢祥帶領小分隊凱旋而還,回到喜峰口,正遇到長海。正華與漢祥興奮的叫了聲:「團長!」趕緊跳下馬來,上前報告了戰況。
長海點了點頭,慰勞道:「弟兄們都辛苦了,你們先去歇息吧,我去向旅長彙報。」正華和漢祥應了一聲,帶著隊伍往駐地而去。
剛走了幾步,賀正華突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漢祥見了,不覺一愣,問道:「正華,你怎麼了?」正華看了看漢祥,低聲說道:「我突然覺得團長的神情有些不對,好像發生什麼事了。」漢祥聽了驚疑不定,問道:「不會吧?」正華示意漢祥先別聲張。
長海正往旅部去,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團長」。長海回過頭,見是正華和漢祥趕了過來。長海說道:「你們不去休息,找我有事嗎?」正華問道:「團長,能不能告訴我們,出什麼事了?」
長海聽了不覺一愣,看了兩人一眼。正華有些焦急的說道:「團長,我能感覺到,一定出什麼事了,就請告訴我們吧。」長海料想瞞不住,只得嘆了口氣,說道:「走吧,跟我去見旅長。」
趙旅長這時候眉頭緊鎖,神色異常嚴峻,背著兩手,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門外傳來一聲:「報告!」趙旅長吩咐道:「進來。」
進得屋來,正華看到趙旅長的神情,不禁愣住了。自從跟著趙旅長出征以來,經過那麼多戰役,從來沒見趙旅長這樣神情,屋內的空氣像凝固了一般。
過了片刻,趙旅長看了看正華和漢祥,然後沉痛說道:「你們知道嗎,剛剛接到的消息,冷口失守了!」「什麼?!」正華與漢祥禁不住大吃一驚,異口同聲的問道。
趙旅長心情沉重的接著說道:「駐防在冷口的那麼多的友軍弟兄,為了保家衛國,流盡了最後一滴血,長眠在了冷口戰場上,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來履行了一個軍人的天職。」
正華和漢祥相互望了一眼,都知道冷口失守就意味著喜峰口將腹背受敵。單副官說道:「旅長,我們兵力和裝備都有限,如何應同時應對兩路敵人呢?」
趙旅長毅然說道:「作為軍人,捍衛疆土乃是天職,肢體受傷,只是小紀念,戰死沙場,才算大紀念!我們既然奉命駐防喜峰口,就要對得住全國父老鄉親的期望,要和日本鬼子血戰到底!」
張漢祥說道:「旅長,您教訓的是,我們就是拼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後退!」賀正華也說道:「旅長,您就下命令吧,只要能跟著您,就是戰死沙場,我們也無怨無悔!」
趙旅長激動的說道:「你們都是我趙登禹的好兄弟,我們二十九軍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讓鬼子聞名膽喪,你們先回去吧,我會作出布署的!」正華、栓子、漢祥、小陳聽了,都意氣風發的向趙旅長敬了個禮,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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