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框
我頭皮一麻，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了過去，「有人！」
田野和羅娜娜抬頭也看見了黑影，羅娜娜提槍直奔過去，踹開房門，「站住！」
我和田野也急忙過去，可進了房間除了羅娜娜，卻沒看到一個人！
這是一間卧室，田野就是從這裡找到記事本的，應該是這位研究員的房間。
「怎麼可能！」
我們照遍了整個房間，沒有任何發現，那個黑影難道是我看錯了？不會的，田野和羅娜娜也看見了，不會錯的。
「有股很淡的香味。」我鼻子聳了聳，疑惑起來，這股香味好像在哪聞過。
羅娜娜站在大床旁邊，看完床底，皺眉問道：「田野，會不會……」
「機關！」田野言簡意賅，我也認為有藏人的地方，於是我們三個仔細地開始查找疑似機關的東西。
「咦，這是……」我敲遍了身邊的牆壁，沒有空響，走到角落的一張桌子上，手電筒隨意一掃。幾本書，一盞檯燈，一幅相框。
相框？燈光重新照了過去，我看見相框裡面的照片，心中猛然一震。
這，這不是小柔嗎？
照片上是四個人，一對夫妻中間站著兩個女孩，男的戴著一副眼鏡，英俊不凡，女的溫婉動人。而中間的兩個女孩笑得陽光燦爛，非常可愛，她們就是日記里說的小天使吧。
其中一個稍矮的女孩正是我的初戀小柔！她笑起來也很羞澀的樣子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不曾忘卻。
我摩挲著相框中小柔的臉，回憶她跳樓那天，心中止不住的悲傷，如果我那天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也許她就不會輕生了吧。
我輕嘆一聲，沒想到小柔竟然是這位研究員的女兒，本來美滿幸福的家庭卻因為一項無比邪惡的研究而被埋葬。
另一個女孩嬌俏明麗，剛才一直注意小柔了，沒仔細看這個小美女，這就是小柔的姐姐嗎？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我仔細看了幾眼，忽然眼睛睜大，心臟抽了一下，相框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嘴裡不停地念著，見我神色不對，羅娜娜走過來，問道：「有為，你看見什麼了？什麼不可能？」
田野也過來，看見地上的相框，撿了起來，看了一會，突然盯著我的雙眼：「難道，你認識這照片上的人？」
我似哭似笑地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們，胸膛好像被巨石塞住，無法呼吸。
小柔的姐姐，另一個小女孩，竟然與葉晴雨葉醫生有七八分相似，聯想到張青死後留在現場的「小柔，願你安息」這句話，以及剛才聞到的那股熟悉的幽香，我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葉晴雨小時候的模樣。
與小時候的一臉陽光相比，葉晴雨的氣質變得冰冷很多，是因為父母遭遇不測，妹妹也自殺身亡，她一個人活到現在一定很不容易，所以，才會殺了張青后自殺吧。
「不對！」我突然出聲，嚇了羅娜娜一跳，她往四周看了一下，「什麼不對？」
田野一直看著我，對她說：「他一定發現了什麼。」
沒錯，我才反應過來，剛才聞到的那股幽香證明葉晴雨來過，而且沒過多久，也就是說：她還活著！！！
可是新聞上說她明明……我眼中複雜起來，向正要張嘴說話的羅娜娜問道：「你們查過葉晴雨的屍體了嗎？」
羅娜娜和田野對視一眼，她非常疑惑地回答道：「驗過了，是她。有什麼問題嗎？」
我聽了愣住，心中突然一涼，「這不可能，你們一定是被她騙了！」
羅娜娜呵呵笑了一聲：「騙？誰敢在這上面騙我們？他不想活了？」
「怎麼會？」我苦苦思索，羅娜娜說的對，這案子影響非常大，不可能有人敢在上面做文章，可如果葉晴雨真的死了，那這人是誰？難道人身上特殊的體香還能被替代嗎？
「咳，有為，你能把你的發現說一下嗎？」田野拿著相框，認真地看著我。
我聽了他的話，抓了抓頭髮，苦笑了一下，也好，他們有辦案的經驗，應該能幫我分析一下。
我把剛才所想告訴了他們，羅娜娜和田野眼中驚疑不定，整間房間靜了下來。
過了很久，羅娜娜低聲道：「難道真的有人……」
「這個我不清楚。」田野沉吟一聲：「但是，我敢肯定這座泉境山裡埋藏的秘密比我們想象的更多。」
「嘎嘎嘎……」
我剛想說話，突然，奇怪的聲音從我們所在的房間里傳出來。
「誰？！」
我們神色猛地緊張起來，手電筒照向聲音的源頭，那是一個木質書櫃，上面整齊地放滿了書，聲音是從書櫃傳出來的，好像有人在推書櫃。
羅娜娜和田野舉槍慢慢走向書櫃，嘎嘎聲還在響，他倆對視一眼點點頭。田野將槍往腰間一別，把中間一層的書拿出來，羅娜娜緊盯著那一層。
我拿著手電筒照明，咽了口唾沫，不知書櫃後面到底是誰。
「小心！」羅娜娜驚叫一聲，田野剛把書拿出來放在地上，我就看見空出來的那一層裡面有個模糊的影子，然後書櫃往下倒去。
嘭！
地上濺起一片灰塵，無數厚厚的英文書籍灑落一地。
幸好田野聽到羅娜娜的提醒，及時跳了出來，沒有被書櫃砸到，不然被這麼多書砸到，本就失了不少血的他非暈過去不可。
「果然有機關，那人跑了！我們快追！」羅娜娜一指書櫃后的牆壁，一扇石門半掩著，隱約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我和田野急忙跟著羅娜娜跑了進去。
從石門進去，我們跑了很長一段路，又穿過一扇類似防盜門的鐵板，出現在一條白色走廊上。
「腳步聲到這就不見了。」羅娜娜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條走廊幽深陰涼，我渾身散發的熱量慢慢散去，十分舒爽，「這裡這麼涼快，是不是開空調了？」
「噓！」羅娜娜回頭對我說，她指了指前方左邊的一間房，我順著看過去，那房門竟然開著。
我們三人輕手輕腳過去，羅娜娜對田野打了個我看不懂的手勢，田野點點頭，她把手電筒和槍合在一起用兩手握著，先一步進去。
我正要跟著過去，田野拉了我一下，把我拉到他的後面。
他不知何時戴上了黑框眼鏡，緊跟在羅娜娜身後，我撓了撓頭，在這種黑暗的情況下我能保護好自己不給他們添亂就夠了。
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走廊越發寂靜，絲絲涼意從衣服侵入皮膚，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幹什麼呢？
我猶豫了一下，輕輕地走了進去，這時，裡面忽然大亮，我心中一抽，趕緊用手捂住眼睛，只留一條縫看向室內，另一隻手拿著槍亂指：「是誰？」
「不要怕，這裡沒人！」羅娜娜輕笑道。
我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光亮，偌大的空間果然只有他們兩個人，我臉上發熱，站直了身體，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你們也太安靜了，我以為出什麼事了。」
田野鄙視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擺弄著身前的電腦。
「什麼東西那麼臭？」我捂住鼻子，打量了一下周圍，地上那一灘灘的紫黑色讓我倒吸了口涼氣。
這裡好像是一間實驗室，好像手術台一樣的設備排成長長的一排，每一架都配有三個屏幕，手術台上方一個錐形儀器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不過整個試驗室亂糟糟的，地上除了那疑似血跡的紫黑色，還有不少破爛的衣服，以及，一些殘疾斷臂！
特別是其中一片血跡中的半塊頭骨，裡面隱約有黑色的蟲蛆在鑽來鑽去，讓人觸目驚心！
我渾身發涼，旁邊一個手術台上的半截大腿散發著腐臭味，提醒著我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血案。
羅娜娜皺著眉毛，捏著鼻子，去翻看地上殘留的衣物。
我想起剛看過的那本日記里提到的研究，難道這裡就是小柔和葉晴雨的爸爸進行生化研究的地方嗎？
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這個研究室變成了死亡地獄？
我恍惚了一會，看見田野對著桌子上的電腦嘆氣，默默走了過去。
他站在一張桌子前，上面放著三台電腦，其中兩台屏幕碎裂，露出裡面的電線，只有一台完好。
「沒修好？」我問道。
他搖搖頭沒說話，羅娜娜走了過來，她依舊皺著眉：「我只找到了一個研究員的身份牌，沒有其他的了。」
她手裡拿著一張濺有幾滴血跡的卡片，我拿來一看，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叫齊南，相貌陌生，是這裡的研究員。
「國內所有生化研究公司我們都查過，這個公司到底叫什麼？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難道是國外的？」田野臉色難看地說道。
羅娜娜搖搖頭，「國外的公司不大可能繞過我們搞這麼大的研究實驗，不過，如果是沒有註冊登記的某個地下組織倒是有可能。」
田野點點頭，表情冰冷：「他們做這種生化實驗簡直滅絕人性！」
羅娜娜也是面帶憤怒：「我們必須儘快把這裡的事向上面報告，這種公司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我們首先要去救大頭。」我站在一旁提醒他們道。
「沒錯，」田野眼中現出擔心之色：「大頭現在不知道怎麼樣。」
那個人影到了這裡就不見了，實驗室里也找不到有線索的東西，我們不由得沉默起來，越發擔心大頭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