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爭鬥
?賊去樓空,丁一孤注一擲,全身真氣去了大半,都孕育在這雷霆一擊之中。
悶雷聲里,臂粗閃電當頭劈下,正中畫牢上方,粉霧如湯沸雪,電光閃爍處,急劇消失。
腰粗通道呈現在丁一頭頂,通道周邊的粉霧與桃花熊熊燃燒,彷彿一條火路,直通天際。
雷火熊熊,燥熱的感覺圍在身周。
直通天際的火路能看到藍天白雲,天光大亮,丁一看到了脫離粉霧黑暗的希望!
四面八方的粉霧迅速回填,與大火交纏爭鬥,頗有風起雲湧的感覺。
往自己頭頂上盡全力放雷,若非走投無路,丁一怎麼會冒此大險,稍有不慎,就會變成自殺。
粉霧密實,遮光擋氣,他有力使不出,象是掉到油里的小蟲,掙扎無力,拚命都找不到對象。
丁一冷靜著,利弊權衡得清楚,賭博,輸贏就是一條小命!
好在閃電接觸到牢內真氣,似乎確認了牢內不是敵人,迅速消弭,沒有出現意外。
通道接天連地,空氣迅速涌了進來,無數天地間的細小元氣爭先恐後,被丁一收入體內,幾番周折運轉,化作巨量真元,重新為丁一提供了動力。
凡間武學與仙家,區別就在這裡,凡間武學是發掘自身潛力,仙家修行卻能夠做到以外養內,一旦修行有成,自身小天地就能融入外邊大世界,兩者間距離,不可以道里計。
紫郢變成一柄巨劍,劍尖向上,筆直衝出,它劍意鋒銳,尚未出去,便嘯叫起來,紫氣沖霄,映紅天際。
丁一以真氣護體,散發瀅瀅青光,裹著黑貓,緊隨紫郢,火箭般飛竄。
飛騰的身影在粉霧映襯之下,孤獨而倔強,活象是群狼環伺,昂頭狂奔的落單駿馬。
丁一既走,畫地為牢失人守護,瞬間便被粉霧攻破,湮滅當場,地上一指節厚的圈被粉霧填充,很快消失。
而粉霧在丁一腳下合攏,追蹤而上,宛如雲霧蒸騰,翻翻滾滾,好不嚇人。
通道周圍,桃花化做一張張人臉,粉霧緊緊簇擁,由無到有變成身體,有男有女。
隔著雷火,男子面相醜惡,披髮怒目,著血色盔甲,雙臂揮舞,或執武器切割雷火,或者手裡憑空出現大石與弓箭標槍諸物,砸過雷火,意圖傷害丁一。
每伴著一件兵器砸過雷火,便有一陣膩人香氣襲來,中人慾嘔!
女子各形各色,有端莊如佛者低聲囈語,妙音如綸,引人如勝;
有曼妙婀娜只著薄紗者,搔首弄姿,扭腰擺臀,身體若隱若現,極盡誘惑之能事!
有嬌倩可愛吐舌皺眉嘟嘴者,天真跳脫,讓人忍不住便心生痛愛;
更有脫衣去褲,雙峰高聳,雪白肌膚泛著微微瑩光,在怒目男子身上纏繞者,彷彿隨時都在召喚丁一,加入進去,共效于飛之樂。
以桃花香霧感召遊魂野鬼,化身為修羅法相,男醜女美,各具特色。
只是雷火自天而生,諸邪不侵,這些修羅化身得其形,法力不足,自是不敢沾染,只以諸般雜物意圖隔火傷人。
丁一身上青光化作劍氣,石來斬石,箭來刺箭,各種飛來雜物均是一劍斬沒,無一漏網。
這是丁一內力足夠深厚,轉化為真氣后,自行領悟的破體無形劍氣。
眼見著丁一就要突破粉霧,粉霧雖然覆蓋面極廣,但高度明顯不足,攔不住人。
「鏗!」紫郢劍碰到了對手,一顆巨大的黑石自天而落,帶著龐大的勢能,與紫郢激情碰撞。
這黑石材質特異,上面有許多溝洄,與紫郢硬悍不落下風,旗鼓相當,牢牢地把紫郢擋在原地,扼住上沖之勢。
丁一推住劍柄,幾次催逼不能上行半分,以劍氣透體而出,亦是不能撼動分毫,方才大悟,這黑石怕也是一件不下紫郢劍的異寶。
當機立斷,丁一握持劍柄,突然向身前劈砍,身與劍合,化作一道青光,穿破雷火,殺入迷霧之中。
轉眼間,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又是渺渺茫茫,不見天日,這回沒有畫地為牢可以依靠,又被鎖死陣中,再次餡入緩慢消耗沒有補充的格局。
修羅前赴後繼,不斷消亡在破體無形劍氣之下,隨滅隨生,彷彿無窮,又如同永遠醒不來的惡夢。
黑石並未再次迫來,顯見敵人只是要把他迫回桃花煙毒障裡面,用最小的力氣,借陣法磨死他。
溫度有點高,象個蒸籠,黑貓儘管有丁一真氣護體,依舊在頭上掛了幾滴汗珠,有一半是急的,趴在丁一肩上,出不了力又跑不掉,這個難受,就別提了。
桃花陣中,一切都與外面不同。
破體無形劍氣斬殺諸修羅的同時,丁一體內三百餘個竅穴逐步點亮,每個竅穴之中,都有細微的電閃,這些電閃又通過經脈溝連,待電閃連成片,丁一本身就會化作一個雷光球,他打算以自身為小天地,以雷電破邪崇之力,破除桃花陣。
體表控制不住,電閃溢出,與破體無形劍氣交相輝映,電壓不穩的節雷燈般,閃動莫名。
這招是五雷天心正法的改進版,不得已而為之,傷人傷已,五臟六腑都會受到一定損傷,事後必定有一個修養的過程。
黑貓阿孜雙眼都睜不開了,四爪趾彈出,緊緊勾住丁一衣甲,勉強保證不掉落下去,她被細小閃電刺得麻酥酥的,表情古怪,舌尖耷在唇角,似笑非笑,欲仙欲死,早都不知身在何方。
遠處,走來一隊人馬。
數百騎,白膚藍眼,是極西之地的人種,與丁一等人不同,他們短髮,毛多,有些人頭髮略卷,短袖,體魄雄健,皮甲,背負長弓,各持長矛和劍盾。
一朵小花,正是之前悄然消失的那朵,在路旁扭動變大,轉眼化作一張滄桑老臉,右手撫胸,鞠躬施禮。
難為這樣齷齪長相的中年男居然能變成一朵小野花!
「阿德,什麼情況?怎麼樣了?」眾騎止步,首領出馬問道。
「兩個戰場,兩撥人馬:昨天在天上打得天翻地覆的好象是花果山的那隻野猴子,獅馱國吃了大虧,死傷無數,野猴子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現在正在打鬥的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獅馱國的桃總管提前在周遭預埋了陣法,似乎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