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上古之神的凝視

突然出現在東海中心的奇異建築，光是目光對接就能讓人產生幻覺的可怕能力，以及曼珠沙華兩姐妹那恐懼到昏迷過去的情況，還有那彷彿在耳邊響起的禱詞，所有這些全都說明了一個事實。

「克蘇魯！拉萊耶城！」李炎默默說出兩個詞語。

那個奇異的建築十有八九就是克蘇魯神話中所記載的拉萊耶城，即是上古之神克蘇魯的沉睡之地。

然而，與洛夫克拉夫特的故事裡記載得不同的是，這座拉萊耶城並不是位於太平洋，而是來到了東海！距離陸地是那麼的近！

李炎還想深入思考，卻只覺得周圍的光線逐漸變強，那昏黃的天空又重新變成了蔚藍，夏秋相交時節的燦爛陽光將全身籠罩。

他重新端起望遠鏡，視野中卻再也找不到那個綠色的宏偉建築，東方天際一覽無遺，根本什麼都沒有。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境，唯有眾人臉上詫異的表情能夠證明事情真的發生了。

李炎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看到對講機小屏幕上的數字編號，李炎眉頭一皺，按下了接聽鍵。

「快，到我這裡來！」裡面傳出的是霍心的聲音。

李炎讓他一個人呆在一間船艙里，鎖緊了門，防止其他人發現他的存在。

而且還在他棲身的容器里放了一個對講機，設定了他專用的撥號，方便兩人的交流。此時他突然呼叫自己，肯定和那個突然出現然後又消失的海底城市有關。

他連忙走回房間，鎖緊了門，惑心魔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有沒有往那邊看？有沒有？」

「有啊，用望遠鏡看了。」

「看了多久！？你看到了什麼？」

李炎詳細描述了自己看到的事物。

「你……你和克蘇魯的精神接觸了……」惑心魔的聲音顫抖起來，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哦，這麼看來我猜得沒錯。那真的是海底城市『拉萊耶』，而那個超巨大的章魚頭怪物就是克蘇魯？」

「你你你你……你為什麼還能正常說話？」

「我為什麼不能？」

「沒有任何人類能夠在和上古之神產生精神接觸后還神志清醒！沒有人！」惑心魔的聲音抬高了八度。

「那我就不是人咯？」李炎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

「當時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無外乎就是覺得那些花紋很詭異，克蘇魯的形象很噁心，貌似很強大的樣子，也就這些吧。」

「你竟然……不會恐懼？」惑心魔發現了最大的不正常。

「恐懼？多少有一點吧，但是我這人死豬不怕開水燙，上古之神就算再強，至少還沒現在就打上門來，離我那麼遠，我能有多大的恐懼？」

「你不明白……那種恐懼不是你自身產生的，而是像是一種毒藥，只要與上古之神接觸的人類，都會被這種恐懼感染，就算意志再怎麼堅定也沒有例外！這是純粹精神層面的！」

聽了惑心魔的話，李炎再聯想起克蘇魯神話中的記載，他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

克蘇魯的精神力量似乎對自己沒有影響？

任何凡人面對上古之神都會被摧垮精神，然而李炎卻不受影響，他雖然也有恐懼，但那種恐懼卻是一個凡人面對強大異種生物自然而然的表現，不是上古之神的精神力量所帶來的！

這其中的區別可是非常巨大的！

「算啦算啦，糾結這種事也沒意義，也許只是本大爺我天賦秉異，精神堅韌超人呢？」李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我真的懷疑，你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個披著人皮的異種生物！」惑心魔看到李炎那一臉淡定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

「不說這個了，拉萊耶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炎將話題從自己身上的異常情況岔開了。

「那不是拉萊耶城的本體，只是一種精神力引起的幻象。克蘇魯之所以要奴役我們惑心魔一族，就是因為他的能力與我們相似。雖然相似，卻強大了無數倍。克蘇魯還在沉睡，但是祂的精神力量卻能滲透到任何人的夢境里，讓凡人發瘋，墮落！」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李炎滿臉的不明覺厲。

「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之所以看到拉萊耶的幻象，就是因為克蘇魯將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這片區域！」惑心魔恐懼不已，那語氣簡直像是要哭出來了。

「哦，那可糟了。」李炎翻著死魚眼，完全沒有「糟了」的自覺，他繼續說道：「那傢伙還在沉睡中吧？除了讓人做點噩夢，還能有啥用？」

「祂自身確實無法發揮力量，但是卻能派出僕從種族啊！光是我這樣的下位種族你們人類就難以應付，如果是更厲害的中位種族，甚至上位種族……你們就死定了！」

聽到這話，李炎也不得不嚴肅起來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恐怕整個赤海區，乃至H市都岌岌可危了！

當一個上古之神將祂的注意力放在一座小小的城市上，並且試圖將其摧毀時，李炎實在有些心裡沒底了。

「我建議你們放棄赤海區，甚至放棄整個H市。」惑心魔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李炎沉默半晌，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草！我管他大爺，一個還在睡覺的傢伙憑什麼瞪一眼就要我放棄整個H市？那可是幾十萬人！怎麼放棄？就算祂派出比你更強的僕從種族，我也接下了，都是些移動經驗包而已！」

「你……哎……你這是選了最艱難的一條路。」

「艱難？不不不，現在選擇了艱難，以後才能輕鬆。既然上古之神終歸要蘇醒，那我必須要在祂蘇醒之前擁有足夠與其對抗的實力！」

李狂人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向常人眼中的「不可能」宣戰，所謂「不可戰勝的敵人」，只會更加激起他的鬥志而已。

逃避當前的困境，就是慢性自殺。

如果不能飛速提高自己的實力，乃至提高整個人類的實力，面對那終將蘇醒的上古之神將會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