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對不起

等周遭的一切都清晰起來，秦桑才恍然，原來不是夢啊。

她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久到連現在被許喬楠抱在懷裡，她的內心都未能激起半點漣漪。秦桑沒有推開許喬楠，而是雙手垂在身側，任由許喬楠抱著。她睜大的眼睛，空洞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很早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不知道為何，秦桑的眼淚突然就止住了，嘴角一點一點上揚。那個笑，像是把往事全部都付諸於內了，叫人看得心頭沉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給你寫的情書，從來都沒有署名過，也從未自己去送過。那時候，鍾芝還笑我，說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秦桑停了停，似乎是緩了緩才接著說，「我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那麼喜歡，那種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感情，叫我怎麼不害怕。」

許喬楠似乎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他怎麼會把最不該弄錯的事情弄錯。難怪，他跟鍾芝提起情書的事情，她只是害羞低頭，對內容從未提及過隻字。

「那那時候清楚我課表的人，也不是鍾芝，對嗎？」

他在期待，期待著一個否定的回答，能讓他得些心理安慰，那些讓他感動的種種，現在不會都反過來，成為成倍的嘲諷。

「幫你佔位置，幫你準備好早餐，早餐是牛奶加糕點，又時候會是粥加糕點，你容易不吃早餐，是因為不喜歡甜食，特地叫人準備又覺得麻煩。如果你皺眉，就說明，你手上的那種糕點，你不是很喜歡；如果你眨了兩下眼睛，肯定對手中的糕點比較滿意。」

記憶突然湧上來，一切都清晰得如同伸手就能觸碰到。那些讓人覺得很痛，痛的幾乎要死掉的傷口，好像在慢慢結痂了。秦桑用平淡的語氣，說著自己過去的種種，說著這幾年來，她心底的委屈。沒有眼淚，也沒有義憤填膺。

手慢慢的抬起，環上許喬楠，「是我自己選擇沉默，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我只是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憑什麼覺得不靠那些，也一定能讓你愛上我，是我高估了自己。」

該恨他啊，都是他的錯，為什麼還要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許喬楠覺得眼睛澀澀的，有些發痛。懷裡的人，越是把話說得風輕雲淡，他的心裡就越覺得難受，就越覺得自己不可原諒。

許喬楠張了張嘴，他想要辯解，卻發不出來任何聲音，說不出任何話。

「謝謝你了，喬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真好，我都還能記得。」深吸了一口氣，秦桑看著屋裡熟悉的，陌生的臉，嫣然一笑，「我沒事了。」

依舊沒有人敢回應這四個承載著太多的字，縱然是個陌生人，也能感受得到那個笑容背後，有些太多太多的苦楚和心酸。

「對不起。」

許喬楠從未想過這三個字會從他自己的嘴裡出來，他是許氏總裁，生來就是高人一等的王者。他的對是對，錯也是對，從沒有人敢評判他的是非，他也從未意識到自己的對錯，沒想到第一次，他承認自己錯了，就是這麼的刻骨銘心，不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