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十三面前的坦誠

第70章:十三面前的坦誠

兩人一起坐在車廂里,十三阿哥凝望著江明月,忽然喟嘆道:「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好象…是很久了。(www.16kbook.com)」江明月的眼中透出些遼遠之色,她是有感而發,自穿越到現在也不過近兩月的時間,卻是象過了兩年似的。

「你生我的氣嗎?」十三阿哥清朗的眉宇間透著些不自在。

生他的氣?江明月微有愕然,隨即明白他說的那日隨十二阿哥入宮時在半道上遇上他和四阿哥,他說的那句牢話「一點小毛病而已,親王還能記得我姓甚名誰,已足令胤祥感動莫名了。」

「如果我說『我不生氣』,你覺得怎麼樣?會不會挺高興?」江明月笑吟吟地探問。

十三阿哥靜靜地瞧著她,忽然悵然若失般地一笑:「我就說嘛,我的話你又怎會放在心上。」

「噢?聽上去你倒巴望著我生氣似的,實話告訴你,氣——不氣才怪?」江明月拖長聲音:「你那句話嚴重影響我的情緒,害我一路沒心思記路,結果從『玄音閣』一出來就迷了路,然後就看到我不想看到的…呃~~撞進了你那三位厲害嫂子的埋伏圈,導致我一個打一群,還浪費一枚閃電,得了個『有妖法』的惡名,當然還得了不少銀子,你那句話簡直就是『蝴蝶的小翅膀』。」

「蝴蝶的小翅膀?什麼意思?」十三阿哥疑惑地問。

「這是我國中的一種說法,叫做『蝴蝶效應』,打個比方啊,在京城的一朵花上停著一隻蝴蝶,那蝴蝶扇動幾下翅膀,就象扇扇子一樣會帶出一點小風,這小風帶起的氣流也會撞向別的空氣發生波動,空氣再推動空氣,就象投個石子在湖裡不斷湧起漣漪一樣,不斷擴散,結果空氣推推推的,到了你國的廣東就形成了大風。」

「這說法會是真的嗎?」十三阿哥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你是說一隻蝴蝶扇翅膀能引起大風?」

「呵呵,理論上是這樣,想想好象也有道理,只不過沒辦法測定廣東的大風中有多少是當初京城蝴蝶扇風的氣流,所以,只能說蝴蝶的小翅膀成為一種『因』,導致後來一系列發生的『果』。」

「我明白了,就象我國也有『風起於飄萍之末』、『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說法,小小的事情往往能掀動大局。」十三阿哥表現出令人驚異的穎悟力。

「行啊!胤祥同學,吃什麼長大的?太有才了,一語道破玄機。」江明月一雙美目眨呀眨的。

十三阿哥也故作得意地道:「好說,好說,本人有師曠之聰,聞弦歌而知雅意。」

「那好,那再『知雅意』一回,我講一個故事,你再來發散發散。」

「在下洗耳恭聽。」

「少了一個鐵釘,丟了一隻馬掌;少了一隻馬掌,丟了一匹戰馬;少了一匹戰馬,敗了一場戰役;敗了一場戰役,亡了一個國家。」

十三阿哥一字不錯地複述一遍,詫道:「聽上去好象也是種因果關係,只是什麼意思呢?」

輪到江明月故作得意地清清喉嚨,用朗誦般地口吻道:「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大約發生在我那個時空的400多年前,話說有一個勇猛的、名叫『查理』的國王急著出兵打仗,馬夫牽了他的御馬找鐵匠釘馬掌,鐵匠釘完三條馬腿,再釘到最後一個馬蹄時,發現釘子不夠用了,一個馬蹄鐵上本應釘四個釘子,當時他只有三個釘子,於是就讓馬夫寬限些時間,讓他再打一兩個釘子出來。」

「可是軍號在吹召集號,那馬夫等不及了,就問『三個釘子能掛住嗎?』鐵匠說:『應該能,但可能不太牢固,我沒有把握』。馬夫說:『能掛住就行了,遲了去,國王會砍我頭的』。於是牽馬走了。兩兵交鋒,那查理王衝鋒陷陣,正殺得腥風血雨,日月無光之時,結果那個馬掌跑掉了,戰馬失去平衡倒地,查理王也一頭栽了下來,見國王落馬,士兵軍心渙散,紛紛潰退,於是查理王被俘,這場戰役敗了,他的國家滅亡。那查理王悲憤地喊:我的國家滅亡居然是因為這匹該死的馬,其實他哪裡知道,滅亡的原因會更微小,只是因為少了一個釘馬掌的釘子。」

十三阿哥微側了頭,露出思索之色道:「這同你剛才說的『蝴蝶效應』在道理上異曲同工,這些事你都是在哪裡聽來的?」

「這是我所受的教育之一啊,凡事三思而後行,要小心謹慎,因為有時看上去不起眼的一件事,卻能夠釀成大災禍。胤祥,我這話可不是玩笑說的,你記住了對你也有好處。」江明月很想點醒十三,一想到他因衝動觸怒康熙,遭受被多年圈禁的命運,她就覺得有心血管梗阻般的難過。

「是是是,你的金玉良言,我一定會銘記於心,明月,你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是不是想誇我夠冰雪啊?」江明月打趣道。

「哪裡用得著我誇,記得剛相識時就聽某人自誇:『我就是人見人愛、佛見佛待、花見花開,超級善良,宇宙聰慧小美眉』。」十三阿哥故意尖著嗓子學江明月說話的語氣。

江明月忍不住大笑起來,探手過來,輕擂他一拳:「啊?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我記得看到你時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句話。」十三阿哥英氣陽光的臉上籠罩了一層令人心動的柔情。

江明月心頭一跳,忙笑道:「我也記得,『你不能穿成這樣出去,會被浸豬籠的』。」她學著十三看到她穿短袖恤牛仔中褲時的緊張樣子。

兩人相對哈哈大笑,似又回到了初見時的融洽,車行一路,談笑風生,絕無冷場,直到車廂簾外駕車的李衛叫道:「十三爺,『瀲灧雅築』到了。」

『瀲灧雅築』臨著潮白河的一條支流而建,是個兩層高的飯莊,裝飾得挺文氣清雅,由於現在不是吃飯時段,店裡客人不多,店小二見下車來的這一男一女衣飾華美、氣派不凡,忙將二人讓到一個風景最好的望河雅間。

憑窗落座,叫了酒菜,十三歉然道:「我現在還沒開府,皇阿瑪說要明年才給我開府建衙,『阿哥所』也不適合招待你,你那『鴻臚館』也是人來人往不得消停的,還是外邊清靜些。」

「這倒讓我走了個先,我可馬上就要開府了,偶那別墅預計還有個十天左右就全齊了,想趕在中秋節前搬進去。」

「你喬遷時會請我嗎?」

「你?還用請的?直接上門,難道我會拿笤帚趕你出去?」江明月朝他白了白眼。

十三阿哥開懷地一笑,往她的酒杯里倒上酒,道:「現在能和你單獨吃頓飯,都實在不易,還是剛相識的那會兒…多好,八哥他們沒來時,我們天天見著。」

江明月不動聲色地封堵道:「是啊,等我日後回到家裡,那段日子我會永生不忘。」

十三神色微斂,輕輕地放下酒壺,柔聲道:「明月,有沒有想過留下來?」那朗星中的雙目中多了份熱切。

江明月注視著他的眼睛,輕輕地問:「胤祥如果流落他國,會永遠都不回大清嗎?」

十三阿哥聞言,喉結微動,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默然無語了好一會,悶悶地說道:「你就是因為這個疏遠我和四哥。」

宛如被針尖在心上刺了一下,因為提到了那個人,江明月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笑道:「你明白就好。」

十三苦澀地一笑,一仰首,飲盡杯中酒,轉著酒杯強笑道:「那在你心裡,我又算什麼呢?」

看他強顏苦笑的樣子,江明月心裡很不好受,伸手握住他持杯的手,鄭重而輕柔地說道:「我落入這個時空,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第一個同我說第一句話的人也是你,你還發誓要保護我,並且做到了,你為我擋刺客,受重傷,你認為這會是種什麼樣的情誼?你難道看不出,在你們國家的所有人當中,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覺得信任和安全,我只在你面前才能坦然放鬆地說話,露出我原本真實的面目,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普通的男女之情,已經超過了,我視你為可托生死的知己,是最可信賴的鐵杆,是手足,縱然我有一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我愛他,也絕不會比愛你更多。」

十三阿哥的臉色激動得忽紅忽白,被她大膽的表白刺激的夠嗆。

「我不屬於這裡,你們的國家對我而言,非常陌生,也非常危險,光八福晉就已經兩次想要我的命了,後面排隊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我必須儘早離開,回到我的世界去」。

「八嫂有兩次要殺你?這話怎麼說?」十三急問。

江明月心頭一松,十三不知道那件事,他大概是唯一沒有欺騙過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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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明月光(殊色清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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