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市儈街坊現實像

林天剛一進門，就發現屋內熱鬧非凡，老舊的茶几之上擺著許多點心牛奶。

平日小區里遛狗的，下棋的，逗鳥的那群大爺大媽，此時坐在林天家，那張老臉都快笑出了一朵花。

「小天，你怎麼回來了？」林天的母親張秀看到林天回家，是一臉的愕然。

畢竟今天按理說說第一天上班，林天才離家不過一個小時，怎麼就突然折返。

「小天回來了啊。」那群大爺大媽此時一臉熱情的看著林天，好像林天就是他們親孫子一樣。

什麼越來越帥了，什麼年輕有為，什麼未來發展不可估量之類的話語，不要錢的往林天身上貼。

如果說林天真的進入了中信，如果是林天不是穿越過來的，或許對於這群熱情的街坊會笑臉相迎，畢竟這群退休，有錢有時間的老人家，來此就是打算成為他的客戶，讓他幫忙多照顧著點。

但是此刻的林天，還真懶得打理對方。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從自己嘴裡說出中信的遭遇后，這群人臉色明顯一變，甚至平日里最摳門的一個老太婆是當即臉色一變，拿起自己十來塊錢買的一箱便宜貨就轉身離開。

那群大爺大媽不熱情了，甚至坐在自己父親旁的薛叔，也不打算把跟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姑娘介紹給自己了。

他們看重的是林天混進了證券公司，因為這個工作很有前途，也很有錢途。

既然算盤落空，自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看！

現實二字，在街坊眾生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

「中信讓我過幾個月去上班，說那邊卡的嚴，我沒學歷沒證的，現在進不去。」隨著林天這句話開口，屋內熱烈的氣氛好似被澆上了一盆涼水一般，迅速降溫。

「什，什麼？」林天的父親林國一聽臉色都變了。

「怎麼會這樣，我們給過錢的啊。」林天的母親劉秀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後一臉驚恐的看著林天：「那錢呢？給你退了沒？」

林天搖了搖頭。

劉秀只覺得眼前發黑，一陣眩暈，林國連忙起身扶著自己的媳婦，一臉憤怒的看著林天，似在指責林天不該當眾說出這些話來，畢竟那筆打點的錢，有一部分，是從街坊鄰居這裡借來的。

林天自然知道自己父親心底打的什麼算盤，甚至於這些話，是他故意說出來的，上一世的他不懂人情世故嘴無遮攔的說了出來，這一世的他，要的就是同這群市井小民不顧一切的翻臉，未來等他發跡，他也有絕了這群人再次交好念頭的理由。

「沒事，人家是大人物，既然說了過幾個月肯定就有辦法，錢都給了，哪有收錢不辦事的，不行我們就去鬧，鬧到他給退錢。」林天的二叔此刻臉色也有些不太好。

「裝到口袋裡容易，在讓人家掏出來難哦。」那個摳門的老太婆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隨後提起自己買的餅乾，直接走了出去。

眾人一臉複雜之色，林家之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個，秀姐，你也知道，我家情況不好，那個。」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女人此刻搓了搓手，一臉的尷尬之色。

「啊梅，剛才你還跟我說，小天跟你女兒從小青梅竹馬，兩家又知根知底，你現在說這種話？」劉秀一臉的不敢相信之色。

「一碼歸一碼。」阿梅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

「國哥，那個錢。」一個尖耳猴腮的中年人試探的看著林國。

林國一聽當下就是一臉的憤怒：「當初我說不要你那1000塊錢，你說大家都是街坊鄰居，你一直把小天當乾兒子看，慶祝乾兒子端了個鐵飯碗，怎麼，送出去的錢現在成借的了？」

尖耳猴腮的中年人眉頭一皺：「國哥，這樣講就沒道理了，我當初說的是國哥手頭不寬裕，就先拿去用，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欠條這種傷感情的事情就不用做了，怎麼變成給你的了？」

「你！」劉國氣的渾身發抖！

林天望著屋內的眾人，發現大家臉上的熱情早已消退，眼神不停的在自己和林天的身上打量。

更有甚者，似以按耐不住，當場要讓他林家給還錢一樣。

「欠你們的錢，下周六我會還給你們，，現在，出去吧，我有事跟我爸媽說。」林天淡淡的開口。

「那個，秀姐，你也知道我家這情況，要是有了，千萬記得第一個通知我啊。」阿梅強顏笑道。

隨後一大幫子人如同潮水一般，來的快，退時，更快！片刻間鬧市般的屋裡甚至可以羅雀。

市儈、現實、自私自利、趨炎附勢，斤斤計較！

這些詞語用來形容市井小民不會有絲毫的問題，因為他和他家人，本也就是這群人中的一員。

不然，也不會住在這裡，也不會尿在一個盆里。

林天沒有去責怪，沒有去歧視這群人，因為他住的就是這種沒錢人住的地方。

既然沒錢，憑什麼要求人高看你一眼？

你得勢時，自己和自己家人享受著對方拍的馬屁和拿來的禮物。

大家都是現實的小人，自然沒必要去拿聖人的標準要求對方，對自己則過於的寬鬆。

「你要氣死我啊，你個沒用的玩意。」林國一拍桌子，怒視著林天，已經有許多年，他沒有這樣罵過林天了。

「長這麼大了，你有沒點眼力勁？剛才那話你能當眾說嗎？你瞅瞅你爹媽的臉，從今往後讓我們往拿放？」劉秀氣的眼睛都紅了。

林天靜靜的看了二老一眼，他知道，父母心底的委屈和憤怒不是因為自己說的這些話和他們丟臉了。

而是他林家攢了那麼多年的錢，好不容易替他謀求了一份工作，結果錢沒了，工作也沒了。

以後結婚，也就困難了！

歸根結底，都是窮人家談了一輩子的那個字。

「錢！」

「一周后，我會把錢交到你們手上，放心吧。」林天坐在自己的父母的身邊，替二老倒上了一杯熱水。

「說的什麼屁話，你連工作都沒，是打算去搶還是打算去偷？幾千塊錢而已，我早上出去多賣幾個煎餅果子，你娘多做點手工，到時候先還一部分，你不用管了。」林國擺了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