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計劃

披薩店外———

和德羅克相遇后那之後的事？

黑並不是多麼想說出來...那個男人，終究是看不穿真相的人，在追求真相的時候，連一縷空都見著，就把自己先搞丟。

思緒回到現在，他在隱身中呆在玫瑰旁邊，等著披薩店裡的暗法和阿吉雷那些人出來。

說實在的，就算到了現在，黑也猜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底牌才能讓一向小心謹慎的玫瑰做出這樣大膽的冒犯。

現在的夏爾嵐，絕對是世界最有權力的人類女人，能在這個世界中心建築起如此龐大的怪物，就算是升騰帝國的帝王，也不敢說能動夏爾嵐。

說實在的，跟著玫瑰這兩年，簡直就是各種在刀尖上行走，啊不對，應該是在刀尖上奔跑。

現在的話，不習慣也要學會習慣。

「哈哈哈，我想起來了，我的血色妖狐這幾天來大姨媽了，所以啊，黑，今天晚上跟你單獨去吧，我給你加油！」

大姨媽？加油？

去你大爺的，我現在立馬提著包跑回升騰帝國當我的大少爺，誰愛伺候你誰伺候去！

「哎...大姑奶奶，我們別玩這套，你認真一點行不行？」黑扶著額頭，有些心力憔悴，最後，還是黑先妥協了。

玫瑰看著他，雖然看不見，但也大概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於是心血來潮，帶著蕩漾的笑，開口道：「也不是不行！這樣！你當著全街人的面，給我撒嬌，我要是滿意了的話，就饒了你。」

好了，沒得談了，分手啊吧。

黑最後還是只敢把這種話說在內心裡聽聽，他還想打下茬，就感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氛在空氣里瀰漫。

「出來了。」玫瑰眼神一厲，也收起了笑，認真的跟了過去，用她那雙腳...

喂！你說的跟蹤還真是物理意義上的跟蹤啊！驅使小惡魔、標記信號、或者說低端到讓人替你跟蹤也行啊！你可是第二魔王的頭號魔將啊！

「你看...」玫瑰一指暗法那邊，黑打眼一瞧，才看到暗法身上的變化...

暗法剛才在披薩店，穿的是一身斗篷外套，看起來雖然可疑，但是還是很常見的，畢竟這兒是暗黑城，雖然不比無法地區混亂，但是遮擋自己的人還是不少，所以剛才的暗法走在街上並沒有什麼不妥。

現在的話...

完全改變了...

暗法解開了他的斗篷，臉上披蓋著他的黑色面具，那是暗法的身份象徵——鬼怪鐵面，透露著嗜血一般的陰冷氣息；暗法的頭上戴著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尖頂帽子，像是法師帽，遮擋住了他的頭髮，暗法看起來像是蓄滿了長發。

真奇怪，男人居然蓄長發。

暗法的身上還是那一套穿的發舊的黑色法袍，證明暗法身份的最直接的證明———破除萬法的深淵之眼。

那把黑藍匕首被他隨意地掛在腰帶上，就算沒有感受到那把深淵之眼的神奇力量，也能從外觀上辨別出，這把黑藍匕首，是暗法的深淵之眼，這一點眼力勁，他還是有的。

街上的行人先開始也沒注意到，但是當有人驚呼「暗法大人」的時候，差不多這條街上的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個男人。

黑看了一眼玫瑰，難怪她不選擇暗地跟蹤，原來是這樣，當所有人都在注意暗法的時候，是不是暗地跟蹤已經沒有意義了。

在暗黑城，暗法深淵的名字，是比肩夏爾嵐大名的，暗法深淵的存在，直接導致了暗黑城的建立，因為在人民記憶中的歷史中，是暗法深淵拯救了他們的幕後城主，是暗法深淵將夏爾嵐培養出來的，並且有說法認為暗法在背後操作，才使得夏爾嵐能在光明遊戲（同樣是茉莉的身份）嘴中搶的怎麼一塊寶地。

這份感情，導致他們對暗法深淵的認同。

暗法深淵的年齡不詳，出生地不詳，性別不詳，甚至連他是不是人類都是個未知數，其中有關暗法深淵的猜測也多不勝數。

比如說暗法深淵其實是個魔王，偽裝成的暗法深淵行走於三大王國，還有說暗法深淵是概念生物，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他才能做到很多其他種族做不到的事情。

這些都是假說，黑也不是很在意，可是當暗法深淵真的穿上這一套完整的身份象徵服的時候，這些假說又紮根在黑的心中。

玫瑰倒是很有興緻，混雜在圍觀的人群中，然後...

「暗法大人！暗法大人！」

呃？！

黑看著一旁尖著嗓子，像是要衝上去要簽名一樣的神色，瞬間被她嚇到了。你難道還是隱藏頗深的暗法迷妹？得了吧你，剛才在披薩店還對阿吉雷的老爹冷嘲熱諷的。

玫瑰這麼做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然後一愣之間，周圍立馬響起了經久不息的呼喊———

「暗法大人！」

「蘇黎城歡迎你，暗法大人！」

「為暗法大人讓道！暗法大人請行！」

狂熱的居民帶著某名的興奮，就像是信仰神明的信徒得到了神的恩寵和照顧一般，帶著紅潤的健康站在道路兩旁，雜亂了一些，卻不顯得擁擠。

黑倒是沒想到暗法這麼受歡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暗法來到暗黑城，也有了十幾年了，但是街上無論是老年人還是年輕人都是一樣的狂熱和興奮。

真是...宛如邪教...

黑這個神明光輝照耀下的金色青年很是不適應這種情況，倒是玫瑰牽著她四處亂晃，不緊不慢的混雜在道路兩旁，跟著暗法。

說真的，這哪兒是那準備去刺殺人家夏爾嵐，這明明就是跟著人家夏爾嵐的靠山來旅遊的。

他也注意到玫瑰的眼光並不是集中在暗法身上，而是一直看著雅納，看著那個尼莫家的遺孤。

顯然，玫瑰還是明白輕重的，但是黑真的不想玫瑰去碰這些危險的任務，要是可以的話，隱居吧。

可惜的是，他還真不敢扛著玫瑰離開。

世上所有的不如意，都可以逃避，可是世上的所有逃避，都要背負著沉重的代價。

德羅克那傢伙就是這樣，逃了十幾年，可是年年都要把封閉的內心撕裂，每次都要擔驚受怕的瞞著他女兒來這兒，帶著他女兒來了后，又成了被盯上的獵物。

黑輕輕的一聲嘆息。

誰讓他現在成了獵人的同伴，就算對不起德羅克，也要把雅納交給玫瑰的上司，這一切，都是為了玫瑰和他能毫無負擔的在一起。

光耀之光為了惡魔女人，背叛了家族和教會，抓住了聖箭的女兒，投報惡魔帳下，哇哦，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會成為以後詩人和文學家傳頌的佳話。

尼莫家的悲慘命運，是他一個人阻止不了的，也不是玫瑰一個人能導致的。

所以，無需哀嘆，要離場的家族，是不可能活到終場戲的，而這個家族的遺孤，多半也會被家族的使命壓得喘不過氣，再天才的頭腦和運氣，也不會重整河山，德羅克和他的哥哥以及女兒，早就是菜板上的魚肉，被切碎了剁爛了，丟在這兒，等著發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