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壓迫？
「你是...普諾，對吧...」我看著普諾，走下車去，站在他面前，雖然我的身高並不具有壓迫力，但是我可不是靠著身高才站在了世界的巔峰。
普諾的肉體顯現出巨大的問題，這一點是我能看出來的，他眼中的生命之火能燃燒的時日絕不超過兩三年，甚至更短。
他點了點頭，拒絕了德羅克的攙扶，喘著粗氣卻很是嚴肅的站在原地，他的眼中，有著難以名狀的仇恨。
有意思，我就喜歡這樣的男人，企圖挑戰不可能的男人，不論強弱，我都能從他們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你，暗法深淵...大人...」看起來普諾刻意掩蓋了自己的仇恨，裝出一副很謙卑的樣子。
十五在一旁，露出為難的神色來，我大約能猜到一些細節問題。
首先，普諾對我有仇恨，那麼就說明，十六年前的交易，並沒有讓他滿意，我和他唯一的交集便是那次交易，而德羅克卻是一副因為普諾在場而裝出來的仇恨，這樣的兩人，真是矛盾。
「是你妻子...伊索蘭，伊索蘭.尼莫的事還讓你對我不滿意？」我這話一說，眼神有意無意的看著十五。
十五抿著嘴，一副勉強的笑容，看起來，他很想勸阻我，而勸阻我的原因就是...伊索蘭還活著，這個情報，他從來就沒和普諾說過。
這麼一想，我才明白，上一次離開蘇黎城后，我居然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背鍋背了十幾年？
雖然我當次離開的時候，也想不到伊索蘭還有什麼活著的可能，所以拋卻現在知道她還活著的情報，我的確是殺死了伊索蘭。
普諾低下了頭去，他現在在不知道真實情況下的任何思考和行動，都是在仇視我的態度下進行的，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十五的神態已經要僵硬到難以呼吸一般，只得維持著表面上的輕鬆淡然。
這個傢伙...
「你靠著我和你的交易，得到了暗黑城的財富和權力，以及你渴望的地位，失去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女人，就算這樣，你還是在恨著我，看來，夏爾嵐沒有養好她撿回來的野狗，你走吧，隨便你去哪兒。」我不想再在這兒和尼莫家的兩個兄弟糾纏，我明白，要得到答案，是要去找夏爾嵐的，於是準備走了。
突然之間，龍女一聲嬌呼——
「雅納！回來！」
雅納被龍女抓住，她卻想要去找一個人，那個人，是德羅克。
她有些心疼的看著德羅克，而德羅克眉頭一皺，沒說什麼，他已經要完了，今天的事，絕對會在某一天傳到聖城，而內容就是，他聖箭帶著自己的傳人，來到暗黑城尋找舊友，這箇舊友，只要稍加思考就會明白是誰...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你，會認識他們...你旁邊這位...是...」
「這個...」我
德羅克痛苦的神態在我的眼中是那麼充滿著掙扎，而普諾更是留下了眼淚，這對可悲的兄弟，真是，可憐到天地憐憫，但天地沒有一顆能用來憐憫的內心。
「雅納...納兒...他...他是...」
我看著德羅克，看著這個男人，看著這個充滿了悲苦的角色，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說出那個真相，我卻知道，他的掙扎，刺痛了普諾的內心。
普諾強忍著淚，看著不敢去看他的德羅克，終於一咬牙，站在了德羅克的面前，裝作瘋了一般，癲狂的歪曲著姿態，按照他的身體狀況，這種裝瘋賣傻對他身體的傷害，不亞於用刀子一塊一塊的切割著他的肉。
可是他就這樣，甚至笑了起來，那副嘴臉，任誰看起來都痛苦到了滑稽的浮誇表演。
「不！我不是！誰都不是！孩子，你什麼都不要多想，你叫雅納，這是德羅克給你取的名字，你生長在教堂，你的母親離世了，你的父親也死了，死了，不可能出現在你的生活中！」
「你...是他的什麼人？」雅納木納的看著面前的普諾，痴痴地問。
「我，是他的一個可憐朋友...」
普諾的手被雅納牽住...
「他不可憐...你才可憐...有話不敢說，我知道的...雅納是知道的...」
「孩子...呵呵，你知道什麼...你不明白的，孩子...」
普諾抱著雅納，眼淚流淌在血液中感情也讓雅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我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這一對父女，讓你心痛，這時我才理解了普諾的仇恨。
若是誰讓我和龍女分開十幾年不能相見，我也會恨著他，恨不得殺了他。
左手被誰的手掌牽住，是龍女...
「吶，茉莉...我們幫幫他們好不好？」
幫？
尼莫家族是我那個「爭氣」的弟子搞垮的，普諾的妻子是我「殺死」的，從各種角度來說，我是全世界最不能幫尼莫家兄弟的人。
就算我要幫，普諾也不會接受。
滅了你全族，殺了你妻子的人在十幾年後說「我來幫你吧」，要是說出這樣的話，就算被雷劈死，死了也沒什麼冤屈的，因為這完全是把被害者的尊嚴撕裂的鮮血淋漓。
我不好特意拒絕龍女，只得模糊地評價她的想法，「要是他們需要的話，我就去幫他們就好了。」
龍女會讀心，我的想法也自然瞞不過她。
呵呵，需要？真的要需要的話，普諾也不會等到現在...
那邊的父女兩個人明明都知道對方是誰，是自己的誰，可是沒人把這部分的缺失拿回來，或者說不敢拿回來。
就算是雅納也知道，她是聖城的聖箭傳人，不能，也不允許有一個暗黑城生活的父親...
「雅納...」龍女想要安慰一下雅納，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也知道尼莫家族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按理來說，我的確是罪魁禍首，可是龍女也不可能怪罪我，所以她現在的糾結程度可想而知。
雅納回頭，明明眼中帶著淚水，卻笑著說：「抱歉...麗娜姐姐...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參加那什麼了...」
雅納是個好孩子，這一點我是完全承認的，我認識的人之中，有後輩的人，少得可憐，其中後輩孝順的，幾乎沒有，所以我是尊重雅納的意見的。
十五聽到雅納要離開倒是一急，「不...不行！」
嗯？
這種事情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十五不許雅納離開的背後絕對有問題。
於是在十五的糾結神色中，我伸出了手，即使被面具遮擋住容貌，也露出笑容：「那麼，就由我，邀請你們一家人來聚會，如何？」
我的眼神溫和地看著雅納，然後渾身的冰冷無情扎向了普諾和德羅克，讓他們不能抗拒害怕的本能，只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不敢反抗。
「真的可以嗎？我和爸爸，還有...那個...真的可以嗎？」雅納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周圍的群眾被十五等人的眼神驅散。
龍女這時候也跳了出來，「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啦！嘿嘿，茉莉說可以，誰敢說不可以！」
「哼，是的，我以暗法深淵之名，邀請聖箭父女和這位商人，來暗黑城之內的巔峰堡壘處做客。」
普諾和德羅克對望了一樣，誰都生不起反抗的決意來，於是也只得默認，德羅克假笑著牽住雅納的手。
「那麼...這邊請...」十五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氣色，看起來就像是被鬼嚇到不能呼吸一般。
看來這次的拜訪夏爾嵐，會有許多有意思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