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速之客
猝不及防之下,老嫗直接把我撲到在地,她的小口咬向我的脖頸!我扭動身子,雙性老屍咬了空,不過腥臭的焦糊味沖入我鼻子,我腦袋昏昏沉沉的。
「寧二貨,快救我徒弟!」師父急忙喊道。
白衣男子捏住鼻子表示拒絕:「不行,這太臭了。」
「我來吧。」疑似大師母的蝶兒甩出兩隻小紙人,它們一邊跑過來一邊變大,分別抱住了雙性老屍的肩膀。
我雙腳用力蹬了幾下,像只泥鰍般滑出雙性老屍身下,當即噁心的哇哇直吐。
「燒!」蝶兒厲聲喝道。
紙人頓時燃燒起來,不過雙性老屍之前吃過虧,狠狠地甩動胳膊,她竟然把手臂擰了下來,倉皇的想逃跑!
「疏影,現在這隻青眼老屍實力大損,你追上去滅掉。」斷命老人吩咐道。
白衣男子不再猶豫,追著斷臂的雙性老屍跑出了眾人的視線。
「終於結束了。」師父被蝶兒攙在懷裡,他痛心疾首的說道,「這隻該死的老屍屠殺了近百村民……」
「啊?屠村?」
斷命老人的空洞眼窩倍顯猙獰:「太異常了,正常情況下,青眼級別的老屍吸十個人的血精就足夠恢復巔峰,他是雙性體,就算二十個人的血精,也該夠了。可他卻打算屠掉整個村子,難道和村民有深仇大恨?」
「不清楚……我本來再不濟也不至於被青眼屍搞這麼狼狽的,只是和邪師打完,消耗太大了。」師父朝地窖挪動下巴,「還有個畫皮門的小丫頭。」
蝶兒師母扯住他耳朵,罵道:「死鬼,一提畫皮門就來勁了是吧?」
「啊?不敢不敢。」師父故作委屈。
我們一塊來到了燕子家的地窖前,掀開蓋子,把她們叫了上來。
徐花妍看著蝶兒和斷命老人,疑惑的說道:「二位前輩是?」
「冥師。」蝶兒師母不咸不淡的回道。
「化天。」斷命老人掂量著手中的破碗,一副高人模樣。
徐花妍望了眼院門前燒焦的老屍斷臂,若有所思:「如果我猜的沒錯,想必有位死亡獵手已經去追老屍了。」
「小丫頭,你怎麼知道的?」師父驚訝的問道。
「聽說化天卦師的身旁有一個死亡獵手。現在沒看見老屍的蹤影,卻只有他燒掉的手臂。這等禍物,您們絕不會坐視不理,死亡獵手也不在,所以只有這一種可能。」
「聰明。」蝶兒師母一臉欣賞的說道,「不如嫁與我男人的弟子如何?」
「不……不。」我連忙拒絕,「我有心愛之人了。」
「抱歉前輩,畫皮門與鬼道夫老死不相往來。」徐花妍不屑的笑道。
斷命老人有意打趣她說:「可你被這對鬼道夫師徒救了一命,怎麼算?」
師父眨巴眼睛,保持觀望,他肯定又在動歪主意了。
「我們可是兩不相欠。」徐花妍攤開手掌,那是一隻枯萎的花朵,「這是絕情花,之前為了抵擋雙性老屍,積蓄的能量已經消耗一空。我護住了他們,也拖住了時間等到你們來,所以彼此扯平了。」
「伶牙俐齒。」蝶兒師母搖頭,她拍了下我的肩膀,「可惜啊,唉。」
「既然前輩們來了,那晚輩就先告辭了,再見。」徐花妍友好的朝二人一笑,臨走前還瞪了我和師父一眼。
斷命老人笑道:「我猜那個邪師也惹了畫皮門,所以才讓她調查這事。」
「等等,容我插一句,死亡獵手是什麼?」我弱弱的問道。
「這是專門克制屍類的特殊職業,也偶爾打下鬼,嗯……重屍輕鬼。」師父解釋道,「咱們與他性質相反,鬼道夫是重鬼輕屍。」
「師父……那冥師呢?」
「擺弄冥幣、紙人之類的,在死人和活人之間做生意。」
我頓覺心驚:「感覺師母好厲害,操控紙人焚燒老屍。」
「她再厲害能有什麼用,不還是被我征服了?」師父挺起胸膛,眉宇間透著驕傲之色。得意了沒幾秒,他哎喲一聲嚎叫,連忙跟後邊掐住他耳朵的蝶兒求饒。
我把嚇昏的老爸暫時安置在燕子家,便跟師父等人出了院子。
「小明,總之你記住,鬼道夫才是最牛逼的。為師這次出來沒帶招鬼棋,哼,要是把收為己用的天鬼放出來,那雙性老屍算個毛?」
「馬後炮。」斷命老人打擊道,「你沒預料到就直說。」
招鬼棋?
我暗自記下了,關於鬼道夫目測還有很多包袱,師父現在沒有抖出來,應該是我資歷不夠。
我手忽地摸到了口袋裡的小瓶,下意識的說道:「師父,我這才想起身上有瓶燈油,剛才要是倒入青銅燈,沒準還能多拖上一段時間……」
「小馬後炮!」師父抬手敲動我的腦門,「早意識過來我還用受傷?」
過了一會兒,寧疏影空手回來了,他手裡掂量著一顆心形的石頭,哈哈大笑:「哈哈,真沒想到,這隻老屍的心臟已經石化了。」
「卧槽,牛逼啊,你真把他幹掉了?」我詫異道。
師父一邊清理肩膀的傷口,一邊吐槽:「都死了一半,還斷了雙臂,他再不幹掉對方,還怎麼好意思叫死亡獵手?現在村裡死了這麼多,咱得花點心思善後,還得調查雙性老屍的來源,整不好能推出那黑斗篷邪師的身份。」
「小燈燈,你跟官方走的近,我就不攙和了,跟疏影先行一步。」說著,斷命老人跟寧疏影坐上車,離開了八九村。
蝶兒師母挽住師父手臂,輕聲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
師父享受的點了點頭。
隨即,師母拿他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我隱約的聽見好像要來部隊。我們等了一個小時,七輛綠蓬大車趕到,領頭的跑過來跟師父敬禮:「報告首長,天南市武警第五中隊,隊長周振宇,前來報道!」
「小周啊,帶你的人去村東和村北房門被破壞的人家,把死掉的村民抬出來放在河岸邊。做好了過來叫我一聲。」師父吩咐道。
「是!」周振宇調頭跟下屬們忙碌了起來。
很快,我們來到了河邊,所有死去村民的屍體都陳列在此,他們的鬼魂之前已悉數被師父收入掃帚,現在只剩下了空殼子,但被陳年老屍撕咬過,一些心臟沒被破壞的屍體就有屍變的可能。
「唉,都燒了吧,安撫剩餘村民的事,我自有安排。」師父嘆息了一聲。
這時,我注意到大徐和老大化為的水鬼浮了過來,它們的視線在屍體中搜索,忽然間本就虛弱的鬼體更是顫抖不停……
大徐凄然喊道:「兒子!媳婦!」
老大則更加痛心:「娘!」
師父不知我跟這兩隻水鬼間發生了什麼,他想上前收掉的,我及時攔住,獨自走過去,倍感煎熬的說:「大徐叔,老大,對不起,趕回村裡晚了一步。」
這兩隻水鬼過於傷慟,鬼力消散的更快,不多時,鬼體慢慢化為虛無,散於天地之間。
我內心第一次對鬼產生了愧疚,也很無奈,普通人在邪物眼前,實在太脆弱了。
熊熊大火吞噬著這九十多具村民屍體,持續了半個小時,師父讓周振宇把殘骸們掩埋在河岸的泥土,末了讓他們將死者家的血跡清洗完,把門封住。
折騰了一整夜,師父打了好幾通電話,諸多事宜解決,我們仨接了老爸,把家裡重要的財物收拾完,前往鎮子的小姨家,跟老媽說八九村不能回了,讓她和老爸在鎮上安頓下來。
我和師父師母坐車返回了天南。期間師父說被屍類咬死的人,化為的屍鬼,不是正統的鬼類,入不了陰途的,所以他直接把村民們的鬼魂收入掃帚。
師父的掃帚損壞嚴重,得儘快修復,他讓我三天內別打擾,順便也為我熔煉那隻水鬼的魂種,他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熔煉魂種的鬼類必須我親手來抓。
我回到了家,見小雯不在,我便倒頭大睡,醒來時已是傍晚,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沒有關於昨晚八九村被屠的新聞,上網也沒有,風平浪靜的彷彿根本沒有發生一樣,看來這件易讓人恐慌的事已被成功遮住。
事後我聽說八九村剩餘的人家都被轉移到安縣內生活了,有了免費的房子和工作,漸漸也淡忘了那晚的事,畢竟活著的人都沒有經歷雙性老屍,因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一夜之間消失了很多人。
小雯下班了,看到我回來自然很高興。拖著我到公園散步,又看了場電影,大大的填補了她心靈的空虛感。
回來之後,我陪她玩了一個小時的殭屍遊戲,然後睡覺。
深夜靜悄悄的,我在睡夢裡感覺冥冥之中被一雙眼睛注視著,驚的滿身大汗,我猛地睜開眼睛,望向卧室的窗戶,玻璃外邊貼伏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卧槽!這不是夢!
披在他身上的黑斗篷殘破不堪,被風吹的呼呼直響。
此人眼中充滿了邪性,比南宮影的眼神多了份陰狠,再配上黑色的破斗篷……隨便望上一眼,就能讓人心中顫抖。
我想起了昨晚師父的隻言片語,觀其扮相,對方……似乎是那個在八九村養老屍、控水鬼的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