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敗塗地
滿身是傷,回到了城中。金鈺一見到我臉上掛了彩,不免啰嗦了起來。
「你這又是怎麼了,我就說你不該出去,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把自己整成什麼樣子了。要是打不過人家,你還學不會跑啊。」
「我知道了。」
看我還是這麼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惹得金鈺又開始念叨了起來。「你知道了,知道了還總是把自己整成這樣?我是為了你好,我們不要爭什麼氣,能躲的就盡量去躲開。雖然現在是戰爭時期,但是不代表你就得舍了自己去拼啊。你不想想自己,總得想想大人吧。」
我目不轉睛的望著金鈺,好一會兒說道:「金鈺,我發現你很像一個人。」
她本來就被我看的渾身不對勁,加上這麼一句,頓時好奇。「是誰?」
「我媽。」
金鈺語噎,埋怨的望了我一會兒。
我乾笑了兩聲,試探性的跨出一步,見金鈺沒有什麼反應,便大步走入屋中。
身後傳來了金鈺悶悶的嘀咕聲:「我還這麼年輕,看著都像你姐姐,怎麼就變成你媽了。這嫩裝的,真不要臉。」
大部分的女孩子,都不太喜歡被人說老。明明還是一枝花,卻被人告知其實是棵蔥。
聽著金鈺的嘀咕聲,很不厚道的笑了笑。
屋中的玉鏘正神清氣定的看著書,聽見我回來了,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我瞟了兩眼,看見玉鏘真的沒有什麼反應,滿臉認真的模樣忍不住讓人垂涎欲滴。
「玉鏘,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向來我的行蹤,他勢必要搞清楚的,怎麼今天回來了,卻是一副漠不關心的神色。
「我知道你去了哪裡,還知道你見到了誰。」
玉鏘依舊眼皮都沒抬。
我抽了抽嘴角,「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難怪什麼都不問我了。不對啊,你什麼時候派人跟蹤我了?」
玉鏘合上書,將書放在一邊。「我沒有派人跟蹤你,只是我能知道你的行蹤,當然多虧了你口袋裡的黑珠子了。而且,你貌似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了吧。」
這麼淡然如水的語氣,原來是事先就知情了。
口袋中的黑珠子一聽,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們的微顫。想要責怪,卻沒有這個膽子。只要如同怨婦一般,從口袋中迸發出怨恨的光芒。
我們這麼努力的幫你,你卻出賣了我們。卸磨殺驢,木有人性!
玉鏘笑容不改,反正大家都不是人了。
「你徹底取代我了。」之前是把我給架空了,現在倒好,連手中的這點遺產,都快要易主了。
我不是有點無奈,而是甚是無奈啊。
玉鏘笑了笑,不急不慢的站起,從書桌旁走了過來。「有什麼收穫嗎?」
「收穫?算不上吧。只不過,今天見到了那個鬼王了。難以想象,真的會是喬相思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去相信曹沃丹,但是我覺得曹沃丹真的可以去相信。」收穫,可能就是這個吧。若是曹沃丹可以去相信,那就多了一半的勝算了。
提到曹沃丹,玉鏘整個人的臉色都斂了起來。「我知道了,曹沃丹,能夠相信。」
見此,我也不願再提起曹沃丹的名字了。一提到,似乎都是揭開了玉鏘的傷疤。他對曹沃丹的愧疚之情,但願不會蒙蔽了雙眼,讓他一味的去選擇相信。
「今天還是挺可惜的,還沒見到喬相思的孩子。不知道長得是像小鵬鵬多一些,還是像喬相思呢。啊,難不成長成很恐怕嚇人?」尷尬的想要轉移話題,忽然想起了喬相思的孩子,那個傳說中的鬼王。
今天見到的時候,他在襁褓中,擋住了臉,連個手指頭也沒看見。
鬼王,總不至於長得青面獠牙,驚悚恐怖吧。
可又覺得,也說不準啊。
玉鏘的眉目果真舒展了一些,「鬼王還是鬼王,應該是一如既往的模樣。」
「我沒有見過他,當然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模樣了。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啊?」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就脫口問了出來。玉鏘的反應,著實奇怪得很。
他不應該是聽見鬼王這兩隻,最是不舒服的人嗎。
玉鏘的眼眸移了過來,眸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你為什麼這麼說,難不成你就真的認為我必須的怕他嗎?」
不見喜怒,卻讓我有些忐忑。
連連擺手,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好奇嘛。」
「你沒有必要這麼緊張,他想要除掉我,並不是一件容易事。況且,他還是個孩子,能奈我何。」玉鏘忽然笑了,笑意未達眼底。他極力想要溫柔起來,似乎不知我現在已經有些不安。
最後的一句話,更是讓我難以平靜。看來,玉鏘是不準備讓那個孩子活在人世了。只是礙於我在場,並沒有將話說的那麼明白。
又好像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要和鬼王一戰到底了。我沒有他這麼自信滿滿,或者是無何奈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而我想要的,就是平平安安的避免這些紛爭。
紛爭是永無休止的,等到他厭倦這種紛爭的時候,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候在他身邊。
雙唇微微張開,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對現在的局勢,眾人心知肚明。很顯然,我們已經腹背受敵,被逼上絕路了。玉鏘如今要面對的,不只有白骨域主,還有最是令人膽寒的鬼王。
等我緩過神來,一抬頭險些撞上了玉鏘菱角分明的下顎。
「你在想什麼?」玉鏘雙臂如鎖,下巴擱放在我肩上。
「我沒有想什麼。」下意識的眼神閃躲,瞥到了一邊。
「我知道,你不忍心對那個孩子動手。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什麼閃失。不要總是瞎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小白,有的時候,你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見的東西。」玉鏘輕聲提醒道。
聽玉鏘這麼說,似乎剛才都是我想錯了。他真的沒有打算對那個孩子動手,真的沒有任何的不懷好意。
一切,彷彿只是我的胡思亂想。
其中,定然是有蹊蹺的。但是玉鏘他瞞著我,不願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忍不住問了出來。「玉鏘,你要做什麼?那個孩子,真的不會有事情嗎?」
「當然。」他又重複了一句,:「小白,有的時候,你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見的東西。」
不能相信我眼前看見的東西,那我該去相信誰?緊緊拽住玉鏘的衣袖,抬起眼眸,問道:「那我一定是可以相信你的。」
他笑了,「對,你可以相信我。但是有時候,也不要去相信我。」就像當初我死的時候。
「你能不能都告訴我,我真的一頭霧水,又忍不住去胡思亂想。」
玉鏘卻是這麼回答我的。「只是現在還沒有必要知道。」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把我所有的疑問都打回到肚子里。
滿徒留我揣著疑惑,傻傻的擔憂著。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玉鏘,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你想要的是什麼,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邊。」
曄君突然叛變了,曹沃丹為愛還是為了恨,白骨域主現在是跟我們報仇來了,還是為了成為鬼界的王者。
別說他們的心思,我不明白。連抱著我的這個人,我都不能看透他的心思。
縱使身陷絕境,仍舊從容自若,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場陰謀詭計中,我敗得徹徹底底。而他們,依然笑談風聲。
玉鏘的雙臂一縮,發出一個鼻音,「當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平安。城池我不要了,領土我不要了,俯瞰天下睇睨萬物,我也不需要。這千百年來的孤寂,讓我學會了怎麼放下。所謂有舍才有得,放下心中的貪慾,只為遇見你。」
早在這場迷霧一般的算計中,喪失了辨明真假的能力。命運的推手,推動著我落在每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腳印中。
一步兩步,可能要到了盡頭,才能知道到底這一路發生了什麼。
「那我們······」腦中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可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給扼殺了。沒錯,我是想說,那麼我們離開這裡吧。
可我沒有說完這句話,顯然像極了個任性的孩子,不顧及後果,就這麼隨心而欲。
「小白,你想要說什麼?」
「那我得等到你實現你說的話才行。」
再清楚不過,玉鏘不會拋下自己的下屬不管,任由他們生死。
冷眼望著城中那麼多人奔向覆滅,十里皆是歇斯底里的哀嚎聲,身如黃沙,風吹即散。同樣,我也做不到這麼狠心。
玉鏘淺笑著,一把將我橫抱了起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忽然的舉動,下意識的藕臂扣在玉鏘的脖子上。等待是眾所周知的煎熬,可如果是為了一個人而等待,似乎又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對上玉鏘的眼眸,彼此眼中滿是笑意。眼中的炙熱收入眼底,不由得燙紅了臉。
玉鏘步伐沉穩的轉步走向床邊,床幔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