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雜七雜八的番外
耐心等待三天~
尤許剛聽著自家爹被罵「禽獸」就是一懵,這時見蘇唯知擋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家爹一通疾言厲色,當時就變臉了。
從蘇唯知身後繞出來,轉身擋在太初身前,冷眼一掃蘇唯知:「你說叔叔什麼?」
臉色寒下來,從軟萌可愛到霸道冷厲完全不需要時間過渡:「向叔叔道歉!」
蘇唯知被自己護著的姑娘這麼呵斥一句,當時就有點懵。
尤浩宇從後面趕上來,雖然有點懷疑自己帽子顏色,到底還只是他自己胡思亂想,沒有證據。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事一清,一把將蘇唯知拉到自己身後,訓斥尤許:「怎麼和你蘇哥說話的?!他為你好你不知道?小小年紀和男人鬼混,昨晚沒回家是不是跟這個野男人在一起!」
太初微微抬眼,還沒說話,就聽尤許冷笑著反唇相譏:「蘇哥?少亂攀親,你愛睡他是你的事,我可沒一個做戲子的哥。」又沉了面色,「好賴是個大公司總裁,別張口一個『鬼混』閉口一個『野男人』,自己喜歡到處約.炮,就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
蘇唯知臉色「唰」就青了。
蘇唯知上輩子就是個演員,最聽不得的就是他人說演員這個職業下賤——沒錯,上輩子。蘇唯知是個重生者。
蘇唯知其實是和柏舟同時代的人,那時他還不叫蘇唯知。十幾年前他剛出道的時候,正值柏舟仗著自己正盛的顏值碾壓娛樂圈,勉強也稱得上一句呼風喚雨的時候。柏舟是個浪蕩子,風流花心男女不忌,他不走運,在一次酒會中被柏舟看上,直接對他展開了追求。
蘇唯知雖然是彎的,卻不喜歡柏舟這樣花心的男人,更不想要一個比自己還漂亮的老攻。乾脆利落拒絕了柏舟,誰料從那之後就開始諸事不順,原本大好起色的事業一頹不起,生活上也處處倒霉——於是他心底便有數了,這是得罪了柏舟那個混蛋,所以被斷了生路。
雖然心底千般不情萬般不願,但是為了自己的演藝夢想,蘇唯知還是咬著牙放下自尊去和柏舟自薦枕席,誰料柏舟和和氣氣說一句「我從不勉強人」,起來就走人。
這晚的照片被娛記拍下,第二天他倆約.炮的新聞就上了頭條。蘇唯知只怕柏舟以為自己昨晚是安排了記者專門等著蹭他熱度,踩他上位,想找柏舟解釋又找不著人。知道以柏舟的性格,後面定是有更大的災等著自己,心情一塌糊塗的他出去找了間酒吧喝酒,哪想喝完酒醉醺醺出門就被一輛直直衝來的車撞得死透。
再睜眼,他就已成了這個十幾年後的青年。
——又哪有車會對著人撞?除了是柏舟請來的人,不作他想!
此時見尤許這般維護柏舟這個人渣,蘇唯知只當尤許是被柏舟教壞了,深吸一口氣,勸她:「阿許,你還小……」
話未說完便被尤許冷著聲打斷:「閉嘴!你一個戲子,要不是上了尤浩宇的床,也配在我面前說話?昨天我說何煦不配叫我『阿許』,你是沒聽見的,那我今天再對你重複一遍好了——」
「你不配這麼叫我。」
尤許言辭字字句句都是刻薄辛辣,淬毒的刀刃般從蘇唯知心尖劃過。蘇唯知身子晃了晃,頭「嗡嗡」的發暈。
尤浩宇趕忙伸手扶住蘇唯知,厲聲斥責:「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尤許你的教養呢?!這麼和唯知說話,你以後都不用回家了!」又看太初,「你口口聲聲『戲子』,你身邊這個就不是戲子了?!叫一個戲子做叔叔,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尤浩宇訓斥尤許不該說蘇唯知是「戲子」,轉過頭來罵太初「戲子」卻分毫不覺不對。說到底這兩兄妹誰都沒把明星演員看在眼裡,只是因為太初蘇唯知在兩人心底均是不同他人,這才對其另眼相待。
冷笑凝固在尤許臉上,她這才意識到,自家老爹,從前也是個明星來著。
她有些不敢轉過頭去,咬了咬唇,心驚膽戰地回過頭看去,隔著口罩墨鏡看不清太初神色,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只覺身周空氣都涼了下來。先前盛氣凌人的小獅子瞬間成了鵪鶉,弱聲弱氣地試圖解釋:「叔叔,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向伶牙俐齒的人卻又不知該怎麼解釋「不是這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
太初「嗯」一聲,不知意思是「知道了」還是「沒生氣」,尤許也不敢問,見太初摘下口罩墨鏡,趕忙湊上前接過來拿著。
太初看向尤浩宇,聲音冷淡:「尤先生,我這個『戲子』,已洗手十餘年了。」
尤浩宇沒回話。
蘇唯知奇怪地轉頭看尤浩宇,見他臉色蒼白,額上滲出些冷汗,不覺擔心:「浩宇?你怎麼了?」
尤浩宇雙手狠勁握了兩握,狠狠吸進一口氣又吐出,方才道:「我沒事。」
尤許只當尤浩宇和自己當初一般為太初風華所震撼,有心上去懟兩句,卻還記著自己剛剛說了不得體的話,現在要老老實實縮著,最後只不甘心地微微嘟起嘴「哼」一聲——好想把爸爸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尤浩宇咽了口口水。
沒人知道,剛剛直面太初冷肅的目光之時,他瞬間如墜冰窟的感受。就彷彿食草動物被天敵盯上一般——不,要比那更為駭人!
對方的目光冷厲又平靜,落在他身上時不起半分波瀾,又彷彿帶著天然的高高在上,那種感覺,就彷彿他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死物,又或者衣上一粒塵埃、地上一隻螻蟻,根本無法入對方的眼,生死盡在對方一念之間,可對方根本不曾在意他的存在。
即使是前幾年和他父親一起會見國家元首之時,他也不曾有這般感受,在此之前,尤浩宇一直覺得那所謂「一個眼神就叫人不敢說話」的形容都特么是扯淡!
——一個戲子,怎麼會有那麼懾人的目光和氣勢!
先前被太初駭到,尤浩宇並沒聽清他都說了些什麼,此時勉勉強強回過神來,心道在愛人面前決不能丟了面子,免得被其他幾個情敵笑話。因而縱然對太初仍心有餘悸,卻也強撐著讓自己不看他,冷下神色,直接道:「這家商場不歡迎你們,請出去!」
尤許綳不住直接笑了:「尤浩宇你發什麼神經?這家商場尤家沒股份!」
尤浩宇冷笑一聲,對旁邊商場的工作人員說:「叫你們總經理來。」
掏出支票和筆,「刷刷」開了一張支票:「馬上這就是尤家的了。」
尤許見尤浩宇這一幅霸總樣便忍不住無名火起。她暗中奪.權數年,此時尤氏表面看起來仍是尤浩宇父子做主,實際上七成已掌握在她手裡,本打算慢慢來,把這兩父子徹底架空再暴露出來,這時看尤浩宇要用支票打自己親爹的臉,終於是忍不住了,低頭翻包就打算找出支票——不就是砸錢?看誰怕誰!
然而這邊尤許的支票還沒翻出來,那邊就聽得她爹聲音冰寒平靜:「要是想買這個商場,那尤先生還是別白費功夫了。」
太初淡淡抬眸看尤浩宇,眸光如寒潭幽邃:「我暫時不打算將它賣出去。」
謝雲崖來謝清這膩著的時候,謝清常會找些事與她做,她沒再說什麼,應聲去了棋盤處,斂裙坐下。
謝雲崖這一局棋還沒解完,謝景行便到了,臉色萬分詭異複雜,似是欣悅似有隱憂:「伯父,蔣家給您送來個人。」
謝清不語,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謝景行補充:「一個男人。」
謝清輕輕合上手中茶蓋。
原主把身體糟蹋的厲害,謝清眼見著要完成心愿還得幾年,不知這身體還撐不撐得住,前些日子便命人加快了進度。
諸世家一直是一團散沙,對著皇族的時候齊心,沒有外敵的時候自己都能掐起來。上次謝清借皇家之事給各世家敲了回警鐘,話中意思是要諸世家暫時消停下來,以謝家馬首是瞻。諸位世家當然不可能答應,好在那時謝清這邊也沒了後續。
謝景行當時一面鬆口氣,一面心下奇怪怎麼叔父竟似忘了此事,卻不知謝清是在等待時機。
前不久他便看著時機成熟,對此事下了手。
這幾年查到的諸世家的把柄,各家的送與各家。先前「禮」時無人當回事,這次再出手自然就是「兵」。
各家當然不可能這麼就認慫了。當即有幾個刺頭兒開始鬧事,正中謝清下懷。謝清一番殺雞儆猴下來,諸世家安靜如雞。然後,誰都沒想到的,最有實力也最有理由與謝清死扛到底的王三郎,第一個帶著自家,對謝清服了軟。
王百川納罕得不行:「父親竟肯對謝叔父低頭?」
王三郎滿臉憋屈和膈應:「皇家所圖非小,世家此時不宜內鬥。比起各自為政,的確更應擰在一處。既然同進同退,那以一人號令為準並沒錯。而謝清……」他狠狠一皺眉不再說下去,王百川卻明白他未盡之意。
「而謝叔父,是執掌各家最好的人選。」
王三郎看王百川一眼,勉強點頭,語氣是萬般不情願:「謝清的能力,無可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