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ACT.5 天才的定義

6.ACT.5 天才的定義

沙羅微微張口,看著少年臉上的瘀傷及那副平靜毫無波瀾的神情,不禁開始擔心了起來。明明她從來都沒有打算要和他們牽扯上關係的,畢竟一旦有了羈絆,在痛失之時疼痛也會比一般的離別要多出很多。但是為什麼,看到和自己相處了這麼久的少年被侮辱,她還是有忍不住想要上前的衝動?

「如果這一掌讓您消去了怒火,那麼我是否可以和家母離開了呢?有關您衣服的賠償問題,請先離開這裡再商談可以嗎?還是說您比較喜歡受到人們的關注?不管是什麼情況下?」

…………撒加生氣了。沒錯,沙羅當然知道他現在絕對是處於怒不可遏的狀態。但是正因為他是撒加,所以他絕不會像加隆那樣暴跳如雷或者直接動手,畢竟現在的撒加——並沒有能夠以武力和權利來保護身邊重要之人的能力。因而他只能忍耐。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聽聽這個小鬼在說什麼——他說賠償?就憑他們這種賤民,怎麼可能賠償得起這件純手工製成的衣服?」那塔喀斯伸開雙臂,向著正在看好戲的客人們大笑了起來。

隨即他轉過身,扭曲著神情獰笑道,「賠償是嗎?如果你跪下來請求我的諒解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大發慈悲饒恕你們對一個天才鋼琴家的不敬!」

撒加的唇抿得更緊了,他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在思慮他所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如果您是認真的話,那麼我這樣做了之後,您會在所有人的公證之下讓我們離開並且不追究任何責任是嗎。」

並非反問而是肯定,即便臉上是隱忍柔和的淺笑,那股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氣息卻依然挾帶著一種王者自有的傲然不群。

和那個自稱天才的傢伙比起來,究竟誰才是天才這種事情根本就是一目了然。

撒加他——天生就是王者。因而絕不會主動示弱,卻也不會硬撐逞強。

因為在他看來,重要之人和自尊心相比起來,自然是前者最為重要。

在得到小鬍子那塔喀斯不屑的承諾后,撒加的眼神明顯幽暗了下來,那其中波瀾不驚的暗色中究竟有多少殺意是沙羅所無法得知的,但是在一旁兀自看著一切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瑟蘭朵此刻卻拉住了他,急急地說道,「是我的錯,與這孩子無關!他還只是個孩子……下跪什麼的,請讓我來做!」

「沒關係的,媽媽。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撒加連看都沒看瑟蘭朵一眼,似乎只是她的視線,此刻都可以讓他全盤崩潰一般。

輕柔地將瑟蘭朵的手掰開,撒加走到了小鬍子面前,隨即露出了一個冷淡且充滿脅迫感的微笑,他低聲道,「希望您不要忘記自己的允諾。」

少年垂下頭握緊雙拳,高傲的自尊將在瞬間被折辱殆盡,他卻沒有停下屈從的緩慢動作,只不過——他的行為在下一秒被一個陰沉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如果你敢向這種男人屈服,我絕不承認你是我哥哥。」

「沙羅?!」撒加驚異地抬起頭,看著正向自己仡仡然走過來的小女孩,臉上露出了憂慮的神色,「快回去!立刻回家去!」

「………………誰要聽你的話,如果你真的向這種傢伙屈服的話,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的。」沙羅輕鬆地伸展雙臂,將雙手交叉拉直,努力將手指拉伸活動起來。

「你這個——」因為沙羅的出現而非常不爽的小鬍子立刻惡言相向,卻遭到了相當極端的反應。

「閉嘴!!!」沙羅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在了鋼琴琴鍵上,鋼琴發出了恐怖的「咚」的一聲。她眼神陰鷙地盯著面前惱羞成怒的那塔喀斯,「真有膽量——膽敢挑戰我底線的人,你做好丟人現眼的準備了嗎?」

「你怎麼敢——!你這個……!」

「天才是嗎?那麼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天才!!」沙羅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小鬍子的話,惡意地笑了起來,手指輕撫過琴鍵,過去她經常用來開手的音階浮現了出來。

想想看來到這個世界后,她就沒有使用這個身體去碰過任何樂器,而且這個身體實在太過年幼,鋼琴上考練的就是跨度,正是因為年幼,所以手掌的寬度根本不夠。

但是她並不是真的在家門口的台階上發獃了好幾年而已,每天在望天發獃、與另一個人格互相吐槽的同時,她還在不間斷地進行著擴指練習。

所謂擴指練習,其實就是一般學習音樂者在馬上就要進行演出、並且沒有時間進行活指的試彈之時,雙手互相擠壓並且大幅度拉伸手指間的距離,以達到手指瞬間產生柔韌性及靈活度的方法。

沙羅當然清楚這個僅僅只能維持基本生計的家庭不可能讓自己擁有學習音樂的機會,但是她也不可能放棄過去十多年,以學習音樂作為自己存在價值的生存方式。

所以她才會在無法接觸到任何樂器的情況下,一直用擴指練習來使自己的手掌寬度及手指韌性、靈活度得到拓展,以方便未來有機會彈奏鋼琴和拉奏小提琴時,不會因為手掌的寬度受限或者手指韌性及靈活度不夠而僵直、給彈奏樂器造成困難。

她絕對不會說音樂是自己的夢想這種矯情又噁心的話,只是因為,除了音樂之外她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而已。這個世間,唯一不會背叛自己的,只有自己的樂器和努力練習得來的技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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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有些擔心自己會發揮失常,不過這種狀況下要她看著那個有著自己的理念夢想,高傲霸氣的撒加在幼年時代被折辱,絕對是另一場噩夢的開端。

況且如果萬一出了大狀況還有史昂呢,她絕對不相信史昂會讓女神雅典娜的哥哥去給別人下跪。不就是一套純手工製作的衣服嗎?大不了她強迫史昂把雙子座黃金聖衣賣了給小鬍子重新製作一件純手工的衣服不就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也不希望撒加和加隆成為聖鬥士!

冷哼一聲,她拉過琴凳毫不客氣地坐下,將已經經由音階練習而完全呈現靈活狀態的雙手放在了琴鍵之上。

「做好迎接恥辱的準備吧,蠢材!」諷刺地冷聲說著,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個年僅五歲的小女孩迅速且流暢地彈奏起了肖邦的《革命》。

這首曲子自始至終貫穿在憤怒激越和悲痛欲絕的情緒,非常適合現在的情形,憤怒中的抗爭,痛苦中的掙扎,不是剛好符合未來撒加的命運么?聽著周圍人驚嘆的私語聲,她卻只想到少年臉上平靜之下隱藏的暗流是多麼的讓人難以忍受。

「男人啊~~太自傲永遠是不可取的。」她一邊用手指在鋼琴琴鍵上遊走,一邊惡意地嘲諷道。

一開始顯得有些許生澀,卻因為她彈奏時展現出來的氣勢而彌補了熟練度那一方面的不足。左手奔騰的音流和右手剛毅的曲調在瞬間結合,一系列的轉調和變化音把全曲推向高潮。結束了最後一個音,她只是低垂著眼瞼,充滿諷刺地挑釁地說:

「敢問這位雅典城內第一的天才鋼琴家五歲的時候,會不會彈肖邦的《革命》呢?」

隨後在那塔喀斯的尷尬之中,沙羅清楚地聽到周圍旁觀的人中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那塔喀斯不是六歲才開始學彈琴么?五歲的時候還拖著鼻涕滿街跑呢吧?」

沙羅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她轉過身,故意忽略撒加臉上驚訝與不信的神情,而瑟蘭朵則在看著她時,現出了懼怕的神色,就好像她是什麼怪物一樣。

盯著正顫抖著身軀一副恨不得殺死自己表情的那塔喀斯,沙羅只是挑了挑眉,繼續挑釁道,「如何?肖邦的《革命》不滿意的話,李斯特的《鍾》怎麼樣?或者能讓人昏昏欲睡的德布西的《月光》?」

說著,毫不理會在場眾人的驚嘆,她如行雲流水般開始彈奏了起來。這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挑戰這位自稱「天才鋼琴家」的行為,那塔喀斯當然不會容忍,因此他立刻衝上前將鋼琴蓋拉了下來,試圖用琴蓋砸斷這個令他覺得礙眼的小姑娘的手指。

誰知沙羅居然只是撇了撇嘴跳下琴凳,狠狠一腳踹在琴凳上,琴凳立刻按照慣性滑行而去撞在了那塔喀斯的腿上。

「真遺憾,如果再使勁點就好了。」沙羅就好像看著什麼骯髒的東西似的厭惡地吐了吐舌頭。

她活動了下手腕,走到了正抱著腿慘叫的那塔喀斯面前,在他伸出手想要掐住自己的脖子之前,乾脆利落地一腳踢在了他兩腿之間的隱私部位。

無視掉了在場所有人掉抽一口冷氣的黑線壓頂狀況,沙羅從上方冷淡地俯視著完全跪坐在地,已經疼得面色慘白說不出話、只是忿恨地瞪著自己的那塔喀斯,「真噁心。」

她輕聲細語地嘲諷著,「就這樣的水平,你也敢自稱『天才』?不怕折壽嗎?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天才!」

頓了頓,她冷哼一聲,「就算有,也不過是經過天賦與後天努力相結合的結果罷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簡直令人作嘔!」

不過是首《革命》、《鍾》和《月光》而已,這傢伙居然會因為她彈了這三首曲子而嫉恨成這樣,還真是讓她感到驚訝。不過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在鋼琴方面有天賦,畢竟她主修的樂器是小提琴,但是鋼琴作為學習音樂學的學生,同時也是必修課,不會彈鋼琴就意味著你根本不配學習音樂。

今天能發揮成這樣,她自己都覺得很滿意了。畢竟除了很久沒有碰琴外,在彈奏的過程中她的心理也絕對沒有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反而一直充滿了矛盾和迷茫的情緒。

要不是小鬍子那塔喀斯衝過來想要用琴蓋砸斷她的手指,恐怕她接下來就會開始亂彈一氣而導致大失敗了……就這方面,她是不是還得感謝這個完全沉不住氣的白痴男人呢?

而就在沙羅沉思走神的這段時間,小鬍子那塔喀斯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並且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撒加剛扶起瑟蘭朵,就看到這一幕,他剛想上前阻止,卻發覺身邊掠過一陣微風,隨即一個銀白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那塔喀斯身邊,相當乾脆利落地一個手刀劈下去,打暈了差點扼死沙羅的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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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鬥士+綜漫)沙漏時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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