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野貓

鄭琛白了眼，「關你什麼事？」

老王等人急忙上前慰問，牛屠揮開他們，「兄弟，你哪兒人啊？」

「東北。」

牛屠一激動，冒了句方言，「大兄弟，你跟著我干吧！」

鄭琛轉過來，看著他，「多少錢？」

「一個月五萬！」

「日結？」

「提前預支下個月！」

「成！」

這老王就不愉快了，當著他面挖他的人，酸溜溜地說：「琛子你怎麼也不問問幹啥的。」

牛屠瞪他一眼，「我會害我兄弟嗎？！」

鄭琛可不跟他廢話，直接伸出手，「預支工資。」

對他而言，到他手上的，才是他的。

牛屠噎了一下，立刻對手下打眼色，對方識趣的上前，「先生，賬號。」

他哪有什麼卡，「我要現金。」

那人看向牛屠，「去取。」

趕緊快步往外走，牛屠靠近鄭琛，看了眼，還差他一個個頭，覺得有點氣弱，又站到他對面。

「你既然收了我這個月的錢，就得跟著我好好乾，不違法不亂紀，幹得好還有獎金。」

鄭琛點頭，抽過老王兜里的煙和打火機，點了根抽起來，好久不抽了，還有些不習慣。

一來就五萬一月，還能提前預支，不就是看中他一身蠻力，天上不會掉餡餅，不是什麼違法的事，但絕對也不體面。

不過那有什麼，真正養個媳婦兒才知道有多缺錢，房東前幾天又再催房租了，苗喵還得買新衣服。還有每天的各種吃的，聽說高三費腦，他還想給她每天定牛奶，還說要多吃核桃。

下半年上大學，也得要學費啊，兩人還得換個地方，四年的話，他還是想住個好點的地方。

這念頭轉得很快，看向面前的「衣食父母」，難得給了個好臉色，點了支煙給他。

「明天上哪兒報道？」

……

這是周四，明天就要月考，苗喵認認真真坐那兒看書，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沒關係。

在粗聲粗氣吼走了又一個攔著他表白的高一學妹，段澤心情不佳的走進教室。

這些高一的新生，初生牛犢不怕虎，煩得要死，走到他的座位旁邊。

那狒狒正挺著脊背，低聲背著單詞，段澤簡直不敢相信，怎麼有人能一動不動坐上好幾個小時？

眼珠一轉，心情突然好了，慢慢湊近她的耳旁……

咦？鼻子動了動，什麼好香。

有些晃神，立刻一掐自己，呸呸呸段澤你幹嘛呢？！

回過神來，粗聲粗氣吼了聲：「嘿！」

苗喵果然被嚇得一挺，瞪大了眼睛，往後一仰，連人帶凳子就要翻過去。

段澤下意識出手，而後……

「啊！卧槽！」

這是段澤吼的，不僅沒接住苗喵，反而被壓在了地上，那狒狒就隔著椅背，坐在他的身上。

苗喵還有點懵，下面傳來爆吼，「你特么倒是起來啊？！重死了！」

趕緊爬起來，四周的同學擠過來，七手八腳的拉他。

一些女生譴責的瞪著苗喵，那數學課代表最先出聲，「肥婆，你幹嘛呢？！」

苗喵咬著嘴唇，沒說話。

「我問你話呢？！」課代表程靜得寸進尺，又推了她一下。

苗喵反手，狠狠把她推到了段澤方向。

她往後倒，段澤一閃，人就倒在了地上。

「啊！苗喵！你他媽賤人！」

苗喵罵不出髒話，就睜大眼睛瞪著她，憋紅了臉才說出：「關你什麼事兒！你這麼在意做什麼？！」

程靜一哽，見女班長頗有深意的瞪著自己，心口就是一緊。

她平時在女生堆里，都是說不喜歡段澤，不會同班長劉雪搶的……

「我就是看不慣你，你敢打我我跟你沒完！死肥婆！」爬起來，就要打苗喵。

不管過了多少年，她還是那個苗喵，把還沒完全爬起來的程靜又推倒，坐在她身上，瞪大了眼睛，一股執拗，抿著嘴不說話。

程靜如何慘叫，苗喵都抿著嘴不動，她也掙脫不開。

同學們七嘴八舌讓她起來，苗喵看向程靜，「你不許找事！」

喲，這副自己還有理了的樣子。

段澤心裡有點癢，全然忘了剛才在地上時如何的咬牙切齒，只勾著嘴角，這小胖妞還挺有意思。

瞪著大眼睛，像是只……小野貓？

可不是小野貓嗎？苗喵，喵喵。

那程靜一爬起來就哭著往外跑，苗喵抿著嘴，一言不發地放好凳子，繼續認真背單詞。

被忽視的段澤也坐了回去，一臉性味，「原來胖也不是沒好處嘛！」

「狒狒，你多少斤？」

苗喵瞪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段澤心口一緊。

對方繼續背單詞了，他看著兩人中間的那條縫，莫名覺得極為礙眼。

……

「苗喵！出來！」年級組長在門口喊了聲，後面跟著程靜，一臉洋洋得意。

苗喵看了眼單詞，又記了兩個，這才慢吞吞往外走。

年紀組長把她們帶到了辦公室，對著苗喵就是一句：「高三！應該以學習為重，姑娘家家的，整天在教室打打鬧鬧，還毆打同學，性質之嚴厲！」

苗喵微微抬頭，「不是，是她先動手……」

那程靜哇嗚一聲就哭了，哭著喊著要叫爸媽。

「都叫，苗喵！你也把你家長叫來！」

苗喵抿著嘴不動。

「你還想不想要讀書？！」

聽罷，她腳步這才挪了挪，撥出了那個熟記於心卻沒打過的號碼。

「喂……老師讓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