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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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峰離九曲峰有些距離,隸屬十二大主峰的第三峰。
童衡趕到小林峰之時,小林峰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童衡攔住一人問了問,才知曉原來這些皆是贏了大比,他日將要與他一起進入秘境的弟子。原來門中弟子贏了比拼后,需拿著賽后給予的信物,自行到小林峰告知管理小秘境的王真人,王真人登記后,會在秘境大開之時,將這些弟子送入秘境之中。
很快便輪到童衡。
童衡進入閣中,便見一白髮長須的老者坐在櫃檯前,捻著自己的鬍鬚,搖頭晃腦哼著什麼。
童衡至今未見過幾個修為高深的人,於他而言,築基修者便已經是跨不去的高度,更別論金丹真人。
如今這王真人微微向外釋放威壓,童衡身體上就有些難以承受,腦中震蕩,心中卻沒有絲毫懼怕。
王真人為人和善,看著他,點點頭道:「小子定性倒是不錯,但是二十歲的根骨竟只有鍊氣五層的修為,怕是靈根不佳,資質下等。」
童衡聽他所言句句屬實,卻並未有任何羞愧之感——他是四靈根,資質為最下等,這事本就是事實。
王真人又道:「小子,你莫非是迷了路才來到我這閣中。」
修真之士最為傲氣,尤其在面對境界遠小於自己之人時,然王真人除卻一開始稍稍施壓,態度卻並未輕慢,是個脾氣極好的前輩了。
童衡禮節周到拱了拱手,道:「弟子並非走錯了路,而是專門來此。」
語罷,童衡將令箭拿出,遞給王真人:「弟子是來登記進入小秘境的。」
王真人看到令箭的一剎那,氣勢頓變,慎重接過令箭,左右看了看確認其真實性,半晌后才將令箭小心遞還給童衡,問道:「你可是九曲峰之人?」
童衡點頭。
王真人道:「你且隨我來。」
如此,王真人便引著童衡去做了登記。
很快,童衡便登記好。
離開閣中之時,王真人叫住了童衡,囑咐道:「且把令箭收好,別讓他人看了去。」
童衡慎重點頭,與王真人道了謝,將令箭貼身存放,這才離去。
看著童衡遠去的背影,王真人嘆了口氣。
玄字令箭——見令箭如見宗主。
令箭中藏有宗主十成十的攻擊九次,鴻衍宗上下,凡持令箭之人所說之事,只要不傷至宗門本身,則皆盡滿足。
這令箭,整個修真界也就一個,然而大多數鴻衍宗弟子都只是聽過它的名字,未見過其真實樣貌。時間久了,旁的人還以為那玄字令箭不過是謠傳。
王真人掐指一算,從五十年前令箭被宗主本人制出至今,這還是它第一次被人使用。
宗門中大部分人都不知曉令箭身在和人手中,唯有四大長老與十二大峰主知曉,王真人得知此時還是第三大峰主告知於他的。但那居住在九曲峰上的人數十年不曾有過絲毫音訊,許多人都快要忘記此事了。
為何被遺棄的曾經天才弟子手中會有如此珍貴的令箭,王真人並不知曉,甚至於十二大峰主也不甚清楚,只說大約是宗主對那天縱奇才有所補償。
王真人也活了數百年,經歷過東陸人才輩出的那百年。那一輩天驕才子眾多,單單是鴻衍宗便有吟風劍孟柏函、雷天斬宿歌與炎月鞭靈芮。其中,孟亦孟柏函作為宗主座下第一親傳大弟子,樣貌清風朗俊,風姿綽約,資質驚艷悟性超絕,於修鍊一途同輩中無有能出其右者,故而備受宗門弟子推崇。
而如今……
想起九曲峰上那人曾經的天人之姿,王真人不禁嘆息。
他也曾是仰慕孟柏函的眾多修士之一。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王真人搖了搖頭,轉而又想到第三大峰主曾提到的「有所補償」。
至於為甚補償,緣何補償,其中辛秘,慎言,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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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童衡離開小林峰,回到九曲峰之時,孟亦正坐在石凳上,眼神放空不知看向何處,手中正不住摩挲著什麼。暖橙斜陽灑在他沉思的精緻臉側,有種異世之人的不真實之感。
童衡走上前,道一句:「先生。」
「嗯,」孟亦抬眼看他,「回來了。」
「是,」童衡道,「王真人告知我,三日後在秘境入口處等候即可。」
「既如此,你便將這個拿去。」說著,孟亦將手中的物什遞給了童衡。
童衡定睛看去,只見那是一枚花紋樸素的素銀戒指,邊角磨的有些舊了,不僅不算華麗,甚至有些黯淡無光。
童衡疑惑:「先生,這是?」
「儲物戒,」孟亦淡淡道,「你靈根斑駁,雖悟性不錯,卻阻於資質,修為淺薄。此去兇險,當有些保命的手段。」
修真界的儲物法器分好幾種,其中最常見是儲物袋,最貴重的便是儲物戒之類的首飾。
儲物戒比起儲物袋,內容的空間要大許多,其上往往有禁制,能屏蔽低階修士的探查。儲物戒需滴血認主,除非物主隕落或自願抹去神識給與他人,否則便不能被他人打開。不像儲物袋,無論是誰,輸入靈力便能為己用。
「滴血認主。」孟亦吩咐道。
童衡聞言,用靈力劃開手指,擠出一滴血,正落在那儲物戒上。
只見血與戒指相觸的剎那,一道微芒閃過,血液便被戒指盡數吸了去,此時童衡再將自己的靈力輸入到戒指內,便能查看戒指裡面的空間。
童衡查看過儲物戒里存放的資源后,皺眉將儲物戒遞還至孟亦眼前,道:「先生,這太貴重了,童衡不能收。」
原來那儲物戒偌大的空間里堆滿了靈石、丹藥、法器與天材地寶,都是鍊氣期修者可用,其間還有不少可以越階殺人的保命法器,林林總總,數不勝數。
孟亦聞言將儲物戒接了過來,而後從懷中拿出一條細繩,用細繩將儲物戒穿過,細細打個結,便把它戴在了童衡脖子上。孟亦微微扯開童衡衣裳前襟,將穿了儲物戒的細繩貼著童衡的身子放了進去。
細繩與其上的戒指觸碰到童衡的一剎那便憑空消失了蹤影。
「財不露白,你如今修為尚低,這儲物戒還是莫要戴在手上,免得招來他人覬覦,」孟亦邊說著,邊動作緩慢幫童衡整理著衣衫,眉眼低垂,「這細繩也是我當年用過的法器,可以隱匿小物什,儲物戒里的東西都是些於我無用的,放著不過也是浪費,你且拿去,於你秘境之行大有用處。」
孟亦為童衡整理衣衫的手指纖長好看,細膩如白玉,卻也涼的徹骨。
童衡匆匆撇過兩眼,便不敢再看,只不動聲色退後兩步,而後握拳躬下腰,道:「先生之恩,童衡縱死難報。」
孟亦聞言,勾唇露出清淺笑意,眉如遠山,目若清波:「若是許多年後,你聲名遠揚,還不知曉能否記得我這個人。」
十年,這是童衡第一次見到孟亦笑靨,明眸善睞,通徹雅淡,只唇邊一抹淺薄弧度,便教人全副心神都被吸了去。
他怔愣,而後立刻回道:「童衡怎會忘記先生。」
孟亦收斂了素雅笑意,又回到平日里那副淡薄的模樣,眉眼間卻仍有几絲軟意:「若是百年後你仍未忘,拿著些好物什來看看我這個廢人便罷。」
童衡聞言,堅定搖首:「先生不是廢人。」
須知,不□□為階段的門中弟子要進入的歷練秘境也並不相同,專為築基期所歷練的秘境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開放了。
門前已經等了人,有人看到童衡這名不見經傳,又修為低下的人竟也來了,都面露打量和猜疑。
有幾人甚至竊竊私語道,這年紀才鍊氣五層修為,卻還能來秘境修鍊,想必身後勢力龐大。
童衡一概不理。
不久,王真人飄然而至。
王真人一聲令下,拋出一物打開了禁地禁制,對眾鍊氣期的弟子言道:「此去七日,所學所得皆為爾等因果機緣,宗門不會過問。若是有性命危險,可撕了隨身攜帶的玉符,屆時會有人前去相救,然而撕了玉符便等同於放棄了接下來秘境歷練的機會,其中輕重,爾等自行斟酌。」
眾弟子皆恭敬點頭。
王真人見狀,揮手長袖一揮,便將眾鍊氣期的修士收進了袖中,帶著他們通過了禁地的門。
將眾人置於秘境之內,王真人沒有過多言語,揮袖離去,他走之後,通往秘境的門也閉了起來。
時間有限,機遇不等人,被留在秘境內的弟子很快就組成了各自的團體,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童衡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獨身一人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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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衡不在,九曲峰就沒了僕從,上上下下就只剩下了孟亦一人。
童衡前去秘境之前,曾多番告知孟亦注意食寢的時間,並將足足十天的食物都做熟,放在了可以保溫保質的儲物袋中。
孟亦不會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也沒有因為童衡的離開而打亂了平日里的作息,一如既往地在固定的時間昏睡、吃飯、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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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晴光正好,碧空如洗。
空氣中有微風拂過,傳來陣陣草木的自然清香,又吹動樹上繁茂枝葉,發出輕微的「沙沙」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