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巴頓，這可是娜塔莎專門給你做的餡餅，不吃完嗎？」班納博士臉上露出一抹輕鬆愉快的笑容問。

他這會兒不生氣娜塔莎專門給鷹眼做食物的事了。

「……」

鷹眼很勉強的看著那托盤上只咬了一口的餡餅，一臉菜色，生無可戀。

「先生，娜塔莎女士剛才訂的外賣正在樓下。」賈維斯突然說話了，很好心的給鷹眼解了圍。

鷹眼精神一振，連忙又看向黑寡婦，神情有些驚喜不可思議。後者對他聳肩微笑了起來：

「好吧，我還以為能多瞞一會兒呢，柯林頓，你不是餓了嗎？」

她施施然的轉身出了房門：「我去拿外賣。」

「太感謝你了。」鷹眼立刻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滿臉感激。

他完全忘了這種情況是誰造成的，標準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典範。

「——太好了，我還以為只能吃這個了。」等她一出房間，班納博士就也鬆了口氣，美國隊長更是撫著胃勉強苦笑道。

「四倍的味覺？」托尼簡直是同情的看了過去，「我永遠都不想用四倍味覺體驗剛才的味道。」

「絕不。」他斬釘截鐵的說。

「剛才那是？」安純之聲音好奇的問。

托尼剛才並沒有介紹賈維斯，所以安純之也苦於沒法表示認識他。

「你好，先生，我是負責管理大廈的智能管家賈維斯。」溫柔的男中音在安純之問完后就彬彬有禮的響了起來。

托尼臉上的笑容稍縱即逝，罕見的沉默了下來。

「……你好，賈維斯。」

安純之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看托尼，回答的聲音有些謹慎。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求助似的看看美國隊長和班納博士。

兩個人都對他隱晦而茫然的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昨天還好好的，沒什麼異常啊。

飛快的眼神交流結束后，鷹眼連忙接著安純之的話打了個圓場，不讓氣氛變得尷尬沉默。他摸著下巴喃喃：

「不知道娜塔莎叫了什麼外賣？希望不是披薩，我已經吃膩了。」

「放心吧，不是披薩。」

娜塔莎的聲音從隊伍頻道里突然響起，她的背景音里還伴隨著電梯運轉的聲響。沒過一會兒，那道纖細婀娜的身影就提著兩個大塑料袋回來了，裡面裝著外賣盒。

「是壽司。」她說，「昨天我們嘗試過了東方中國的食物，今天我就叫了日本壽司。」

「壽司是什麼？」班納博士饒有興趣的看向外賣盒，等待解釋。

安純之下意識想解釋，又忍住了。

——披著馬甲的他還是不要表現得太了解東方文化比較好。

「壽司是使用紫菜或海苔將米飯捲起來，配合上生魚片，魚籽，海膽，蟹類貝類等食材做成的食物。」賈維斯不急不緩的解釋，「源自亞洲日本，是他們的傳統食物。」

娜塔莎把外賣盒放在寬大的玻璃茶几上打開，拿出列印單讀了讀，說：「金槍魚壽司，三文魚壽司，蟹籽壽司，這家壽司店推薦的種類我各買了一份——」

鷹眼神色高興了起來。

娜塔莎抬起眼帘又對他點點頭：「當然，柯林頓，我沒有忘記你的腌黃瓜壽司。」

「我的只是腌——腌黃瓜？」鷹眼結巴著，一臉難以置信有些想哭。

安純之又看了看托尼，他已經恢復成正常的表情了，正拿起一塊壽司嘗著，看起來毫無異樣，就像剛才那一瞬間是錯覺一樣。

安純之只能先把心裡的疑惑壓了下去。

「咦？」史蒂夫突然疑惑的低頭，看向了沙發。

一直懵懵懂懂趴在沙發上半睡半醒的小白貓這會兒不安分了，它正伸著小爪子去勾美國隊長的面罩。

藍色的特質布料面罩被隨意的放在沙發上，現在小白貓努力抓著它往裡鑽，史蒂夫也沒有阻止，而是很感興趣的看著。

「迪迦，你準備給它起個什麼名字？」他問。

他漂亮的湛藍色眼睛凝視著安純之，好奇的等待著答案。這副模樣給安純之一種讓人安心的感覺，沉靜而不浮躁。最重要的是，看起來分外熟悉。

安純之心神一動，抱起了小白貓。把小小一個白糰子舉在自己的眼前，和視線平行，後面就是史蒂夫。

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純粹漂亮的藍色眼睛就出現在他面前。

原來覺得這雙眼睛熟悉是這個原因？！

「怎麼了嗎？」班納博士坐的比較遠，又沒戴眼鏡看不清，於是問道。

「沒什麼。」安純之下意識飛快的回答。把小白貓放回腿上不著痕的擋住了它的眼睛，思忖著說，「名字的話……」

這種事太尷尬了，因為覺得小貓眼睛熟悉就決定要養，結果發現和隊友的眼睛一模一樣什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美國隊長有意思呢。

好在小白貓一直背對著史蒂夫，他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只是認真而好奇的等著答案。

安純之終於做出了決定：「以後就叫它美爾巴！」

「美爾巴？」鷹眼看了看小白貓，怎麼都沒辦法和這個名字聯繫起來，「聽起來有些拗口，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嗯……要說特別含義的話，應該也有。」

安純之想了想承認了，「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怪獸的名字。」

——這麼說也沒什麼毛病，迪迦第一集里遇到的怪獸就是哥爾贊和美爾巴。

「怪獸的名字啊……剛才你在車上說過怪獸都是和你體型差不多大的存在，超古代文明的基因都這麼大的話，為什麼現代人都變得這種體型了呢？」班納博士若有所思的喃喃著，怎麼都想不通。

他對生物領域方面也有研究，但正因為有研究，才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今天知道的事簡直都要讓班納博士的三觀炸裂重新排列了。

「……呃。」

安純之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裝作沒聽到。

他突然想起來他到這裡來的目的，連忙把臉轉向托尼，問：「斯塔克先生，我們可以單獨聊一下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托尼看了看他，神色有些莫名，但還是一口答應了：「走吧，我們出去說。」

出了小客廳，外面是一個非常寬敞的大休息室，牆上掛著誇張的大電視，潺潺流水從旁邊的裝飾假山上流下。大型魚缸在另一個方向放著，燈光映照下，幾尾金魚在裡面悠閑的游著。

一眼望過去，休息室又大又豪華。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這裡的好幾層都是復仇者們的基地。

「想問什麼，孩子？」托尼端著酒杯站在露天玻璃前，另一隻手則悠閑的插進了口袋裡。

陽光打在他一半的側臉上，讓他這會兒的神情看起來格外柔和放鬆。

安純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詢問，只好斟酌著字句說，「斯塔克先生……不知道你對史蒂夫怎麼看？」

托尼眉毛一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反應了過來：「——嘿，等等，為什麼我是『斯塔克先生』，他就是『史蒂夫』？」

托尼不滿的質問道：「明明他還比我大了六十多歲！」

「呃，因為喊羅傑斯先生或者美國隊長都覺得怪怪的，而且我之前也是喊你鋼鐵俠先生……好吧，托尼。」

托尼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晃了晃酒杯拖長聲音說：「如果你問我隊長是什麼人——孩子，你可能問錯人了。他可是個九十多歲的老古董了，我爸天天把他掛在嘴邊。過時的精神，思維僵化又古板，還嘮嘮叨叨喜歡說教——」

托尼嫌棄的話戛然而止。

他看到面前的年輕人低下了頭，抱著懷裡的貓沒有說話。

——因為迪迦的臉部就像盔甲一樣看不到表情，所以復仇者都是通過迪迦的動作和聲音來確定他的情緒的。

托尼天才的大腦在這一瞬間飛快的運轉了起來，並且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迪迦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傷心？

迪迦為什麼喊他是『斯塔克先生』，喊隊長就是『史蒂夫』？

迪迦為什麼要莫名其妙的把他喊出來，扭扭捏捏的問關於美國隊長的事？

——難道不是因為這孩子喜歡隊長，而他正是一眾復仇者里迪迦最信賴的、最值得詢問的那個長輩嗎！

「咳——」托尼清了清嗓子，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道，「所以我覺得隊長也挺不錯。」

安純之猛然驚喜的抬頭，沮喪一掃而空。

夭壽了！托尼斯塔克居然在誇美國隊長？這彆扭的樣子，他們果然有點意思嗎？安純之剛才還以為自己猜錯了！

托尼看到這個反應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勉強有些嫌棄的說：「雖然隊長性格古板又嘮叨，但是他……確實是好心。這也不怪他，誰讓他是上個年代的人呢？他就是有些保守，當然——只要他不來嘮叨我一切好說。」

「孩子，隊長雖然不錯，但我還是勸你擦亮點眼睛。」托尼委婉的試圖勸他，「和隊長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他有多嘮叨了。你不會喜歡那感覺的。」

隊長和別人走得近就會不開心，所以這麼彆扭的勸他遠離美國隊長嗎？

托尼怕他對隊長感興趣？

「托尼，你放心。」安純之連忙保證道，「我只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儘管放心，史蒂夫還是你的人。

他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發現已經不知不覺中午了，怪不得他也有些餓了。

「托尼，我得回去了。」安純之打算告辭了，還舉了舉懷裡的小白貓，「西拉還小，應該會餓的，我得趕緊給它準備點吃的。」

今天能夠確認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之間果然有點意思就已經讓他很興奮了，而且再留下來也沒法吃東西。

他突然出去了幾個小時，福爾摩斯和摩根先生那裡還不知道該怎麼交代呢。

「你現在住在哪裡？」托尼邀請道，「如果沒地方住的話可以留下來，復仇者聯盟的人都在這裡——呃我是問，你想加入復仇者聯盟嗎，孩子？」

「有了你，戰鬥比以前輕鬆太多了。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你堵住蟲洞的樣子，這個天才的想法是怎麼想出來的？」托尼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真誠。

「不用了，我有地方住。」安純之難以直視托尼的說。

……求別提那個堵蟲洞的事了。

他似乎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會被托尼氣的直跳腳了——托尼總能在無意間用真誠的樣子說出一些毒舌還不自知的話。

「那麼以後再見了，有事情發生我就會知道的。」安純之抱著貓又回到門口和小客廳里的復仇者們道別。

「下次有空過來的話，記得帶上美爾巴！」鷹眼眼看著小白貓就要被安純之抱走了，終於忍不住了，高聲憋出了這句話。

「好，我會帶上加佐特的。」安純之遠遠的對他們揮了揮手，鎮定自若的離開了。

「……」

小客廳里一陣沉默。

托尼奇怪的問：「我記得那隻貓……叫做西拉？」

「可是迪迦說的是加佐特？」美國隊長遲疑的重複。

「為什麼我覺得我記憶出錯了？小貓的名字不是叫做美爾巴嗎？」鷹眼一臉問號，「所以——到底叫什麼？」

「……」復仇者們面面相覷。

「迪迦他……是不是分不清那些怪獸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