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竹簾內水深火熱,氣氛走向怪異,止步於竹簾的謝微,卻蹙著眉,不得不回了頭,應付拉住他袖子的楚館女子。楚館女子少見到這樣俊俏的公子,看他一面,心中已動。
兩人正扯袖時,一弟子急忙忙上了樓,附耳於謝微:「蔣師兄在找您。他追丟了金使,人已經往這裡趕來了。」
謝微嘆口氣。
人算不如天算。
他回頭,再望一眼幾步之外的女孩背影。采采流水,蓬蓬遠山。那背影背影纖穠合度,與他記憶中的一個人幾次重合。他幾次想走過去質問她,卻苦於正邪兩分,實在沒機會。眼下蔣聲要過來……謝微跟弟子們使個眼色,他們在秦樓楚館中女人留戀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那些嘈雜聲遠了,帘子和帷帳都放下了,裡面的氛圍只變得更加怪異。
因搜捕人走開而身體肌肉放鬆,女瑤搭著程勿的脖頸,還坐在他懷裡。程勿一句「腹語」說出,女瑤詫異之後,不見羞意,反生起了濃濃興味。她並非一個嗜好美男子的人,男色於她從來不重要。魔教幾代教主,恐怕女瑤是與糾纏不清的情.愛話本關係最少的了。
她師父與她說,「男人沒什麼意思」「忘恩負義,還總奢望你為他金盆洗手犧牲些什麼」。
她師父說,「我只要一個孩子而已,誰耐煩跟他們扯來扯去」。
女瑤深以為然。
女瑤她不動情,但是程少俠她太有趣。
他作唇語說:「話本里這樣的下一步,就是我親你了。」
女瑤抬起了下巴,目中笑盈盈,回他一個唇語:「親啊。」
程勿身子一顫,然後大驚:「……」他沒料到她能聽得懂他唇里隨便嘀咕的沒說出的話。
女瑤她正在扮演純真少女,她沒忘了自己的人設。身體密切碰觸,軟與硬無線相阻。女瑤下巴揚得再高些,她眉飛色舞的神采,沖淡了她臉上自帶的那股子柔弱可憐味道。女瑤赤足雪白,在程勿眼皮下晃動。女瑤開了口,聲音甜膩:「你親啊?」
她又自顧自地目光往下面移,杏圓眼中好奇滿滿:「咦,下面怎麼硬硬的,什麼咯著我呀?」
她全然一派純真無知,眼睛往下溜時,手也向下摸去。
程勿:「……」
他尷尬至極,臉色青紅交加。他立刻抓住女瑤的手不敢放開,不敢讓她向下摸。他從未經歷過這般水深火熱之境,他額上滲汗,汗如豆大;他脖頸大動脈跳得厲害,他的心跳得那麼厲害,不受他控制,更困窘的是——
天天天天啊……
為什麼他他他他下面……
女瑤委屈噠噠地眨著水眸:「小哥哥,你戳著我了。」
程勿:「我我我我……」
他臉漲得太紅,唇色都不再鮮紅,而是開始發白。他身體緊繃而輕微顫抖,他與她扣著的手,指節上汗水密布。他面容秀麗如山水畫,但現在這幅山水畫已經被磨染暈,這幅畫被泡到了水裡,開始變得模糊,即將被水跡吞沒。
她越是說話,他下面越□□,他臉色就越差。
女瑤:「……」
女瑤都有些同情他了。
她覺得程少俠再被她逗下去,他喉嚨里那口唾沫不咽,他下一刻就要被他自己嗆得背過氣去。女瑤還從沒見過這種男性,身體反應那麼明顯了,他卻自視為恥辱、墮落,他臉色慘白,瞬間虛弱委頓緊張害怕。
程勿哆哆嗦嗦,聲音裡帶顫抖哭腔:「你你快快……」
女瑤與他四目相對,看到他濕潤的眼中,紅色又開始泛濫了。他好像又要哭了,女瑤嘴輕微一抽,卻一下子心軟。她想真是傻孩子,什麼也不懂,還快被她欺負得壞了。女瑤生起了憐愛心,想罷了罷了,姊姊長你幾歲,且讓你快活快活。
心中念頭一動,女瑤面上便擔憂道:「小哥哥,你身體不適么?我起來吧?」
程勿如溺水中即將得救的人般,雙眸燦亮抬起,趕緊點頭。
懷裡小姑娘乖乖起身,然她坐於他懷中某尷尬地方上方,她臀部輕輕移動時,那噬魂感覺,激得程勿發抖。他心覺惶恐,大腦混亂,仿若有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噴薄而出,不接受他大腦的控制。他面頰赤紅,混亂中只想女瑤趕緊離開,自己發窘的樣子別被小腰妹妹發現了。
然離將時,少女坐得太久,腿麻。她扶著他的肩,忽然「呀」一聲驚叫,重新摔了下去。她身子前傾,唇無意識地從他臉頰上擦過。
程勿心頭鼓聲猛一震。攝魂一般,他大腦短期空白。他抓著她的手腕一緊,幾摳出血來。
女瑤楚楚可憐地抬頭,呼吸與他在鼻樑間纏繞。她望著他漆黑的眼睛,目光下移,再看向他的唇。
兩人一時靜默。
呼吸滾燙,近在咫尺。
方寸之距,女瑤看到程勿眼中的神色在一剎那變化。這一次不用她再撩撥,程勿眼中凶意微露,他扣著她的手腕,猛地翻身而起。兩人身子一旋,女瑤被他壓到了身下。他理智全無,眼睛只看到女孩因訝而張開的紅唇。
她的紅唇貝齒,誘著他腦中的鼓聲。
程勿發著抖,捧著她的臉。他低下頭,親上了她的唇。
他像一頭困於囹圄的小狼,毫無經驗,又充滿渴望。他橫衝直撞,他扣著她的手腕,他到處亂碰亂摸,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堵著她的唇,他絕望又充滿希冀。女子唇舌的香軟好像能安撫他心中的燥熱,他眼神如狼,女孩眉蹙著,臉向旁邊移,他少有的凶性湧上,他捧著她的臉不許她躲。
這種感覺,像是天降甘霖,雨水沁沁;
像是沙漠綠洲,星辰緩緩如歌從上空流過;
像是皚皚白雪,高峰上的明月,人世間的清風……
女瑤聲音軟軟的:「……小哥哥……」
程勿聽不到,他喉結滾動,他碾壓她的唇,他迫切地想得到什麼。他的手不老實,扣著她的腰,卻漸不滿足於此。兩人身上都只剩中衣,他的中衣被汗水打濕,少女能看到他的胸肌。他的手指摸向她腰,又急迫地去碰她溫涼如玉的肌膚……
女瑤不耐煩了:「小哥哥……」
程勿依然沒聽到。
女瑤徹底失了耐心,她反手一轉,在他脈上一點,手掙脫后,她抬手在他後頸上重重一切。程少俠全身一顫,他有片刻清明,然後下一瞬,就全身發僵地倒在女瑤身上了。
女瑤一腳踹開他,從他身下爬了起來。
她長發凌亂,面頰如桃,唇也被撕咬地一陣痛。半個肩頭被抓得全是傷,脖頸被卡得快呼吸不過來。她的褻.衣已經松垮垮,快被程勿剝了。身形嬌小的女瑤跳起來,嫌惡地擦一把自己疼得厲害的唇,對軟軟倒在地上昏迷的程少俠再踹了一腳:「沒見過這麼笨的!」
她赤腳一提,踩著他胸腹。她看少俠面色酡紅、渾身大汗,他虛弱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剎那又變得脆弱無比。
女瑤蹲下身,惡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姊姊給你福利,你個傻小子什麼也不懂,還把姊姊弄疼了。」
「姊姊心疼你,你就不知道心疼姊姊?」
女瑤對他充滿了震驚:「世上怎麼有你這樣的傻子啊?傻子……我倒真的開始好奇你長於什麼樣的環境了。」
女瑤絮絮叨叨,又罵罵咧咧。程勿死魚一樣躺在冰冷地上,女瑤拽一拽他頭髮,掐一掐他臉蛋。她垂眸看到他仍然沒有軟下的某物,女瑤掩著嘴,又「噗嗤」樂出聲。
女瑤別過臉,小聲:「小混蛋。」
她聲音中充滿嫌棄,嫌棄中又帶有一兩分難以捉摸的寵溺味道。
女瑤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怨氣消去了,她才起來穿好衣服,重新梳了頭髮。
一刻鐘后,金使找到教主時,女瑤正背著程少俠,氣喘吁吁地扶牆走在春日桃樹下。桃花落了兩人一身,金使定睛一看教主的樣子,再一看趴在教主背上沒有動靜的程少俠。金使大駭:「您、您把他怎麼了?」
「您是只把他吃干抹凈了,還是把他的精都吸沒了啊?」
金使思維發散,頓時想到了江湖上關於他們教主的各種傳說。情情愛愛與女瑤不沾邊,但是「采陽補陰」特別沾邊啊!
金使以前不信,但是現在眼看無聲息地趴在女孩背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程少俠……他臉色微變,微妙地向後退了退,離教主遠一點。
金使心想:我、我也是個男的……教主不會看上我,也讓我獻.身吧?這我是獻還是不獻?
女瑤被氣得半死。
她一巴掌拍去,扇得金使倒在地上嗷嗷叫著半天不起。女瑤腳從他身上踩過去,無視下屬的慘叫:「快點安排人手。四大門派開始搜這個城鎮了,我們趕緊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