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近日,一則奇怪的流言在京城越傳越開,據說有人要謀害阮丞相的女兒,犯人是阮府的一個下人。
這事卻沒那麼簡單,聽說害阮大小姐的人還買通了賭徒何明,讓他去勾搭阮府的丫鬟,雙方裡應外合,欲製造阮大小姐意外落水溺亡的假象。
阮丞相知道這件事後勃然大怒,當即報官處理,欲找出害阮黎的幕後兇手。
天子腳下,官府不敢怠慢,積極審問,最後竟然反推敲出幕後兇手可能是個女人,不僅如此,何明之前從幕後兇手拿到的一千兩,也成了官府破案的關鍵證據之一。
一千兩不是一筆小數目,也就只有阮黎這個首富的外孫女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換了其他人,這麼大的一筆數目必然要過賬,哪怕不過賬也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
往這個方向調查,官府又發現一條新的線索。
原來他們從馮老闆拿出的十張一百兩銀票上發現,這是出自明德錢莊的銀票。
春花繪聲繪色的地給自家小姐彙報從外面打聽到的消息,一轉彎,主僕倆就遇到準備出門的阮如曼。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看錶情,大概是聽到了吧,阮黎當即勾了勾嘴角。
「害我的人用明德錢莊的銀票,倒也聰明,知道不能去我外祖父的錢莊,可惜她再怎麼偽裝,還是被查到了,天惘灰灰,疏而不漏,你說是不是,阮如曼?」
兩日不見,阮如曼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一團烏青,顯然這兩天沒睡好。
「姐姐……說的是。」阮如曼咬牙切齒地說道,心裡恨,阮黎當初被推進湖裡,為什麼沒有被淹死。
阮黎就喜歡看她這副口是心非,卻又對她恨之入骨的樣子,目光瞥向她的頭頂的木簪子,又說:「咦,平時你不是最喜歡那支價值數百兩的翡翠玉簪子嗎,怎麼突然改用木簪子?」
阮如曼心頭一驚,暗道她應該不可能發現,只是巧合而已,「那支簪子是姑祖母送我的,我怕不小心磕碰壞了,就給收起來了,勞姐姐關心。」
「噗,是嗎,我還以為你把翡翠玉簪子當了呢。」阮黎笑道。
這話卻讓阮如曼眼皮直跳,笑容勉強,「姐姐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把姑祖母送的簪子當掉。」
「這我怎麼知道,或許你急著用銀子,畢竟以前你每次出門,頭上都會插著那根簪子,可是上次去參加章婉心的茶會卻沒見你用,著實令人好奇呢。」阮黎抿唇笑道。
阮黎每句話都撥動了阮如曼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待不下去了。
「姐姐如果沒有其他事,妹妹還有事,先告辭了。」阮如曼說完也不顧阮黎的反應,急匆匆的走了。
「小姐,她怎麼走得這麼急,跟我平時急著去上茅房一樣。」春花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一眼。
阮黎忍不住笑了,「她的急可比上茅房更急,處理不好,中途可能就先拉出來了。」
「那得多臟啊,」春花一臉嫌棄,「對了,小姐,阿德說今天看到張氏坐著轎子出門了,往南邊的方向去的。」
「南邊?看來是去請救兵。」阮黎冷嗤。
主僕倆口中的張氏被領進山莊,一見到阮老太太就跪在她面前,「大伯母,您這次可一定要給如曼做主,怎麼說她也是您的親外孫女。」
「怎麼,難道阮黎這個丫頭又欺負如曼了?」阮老太太眉間有三道溝壑,因為常常生氣而形成的不近人情,以至於看起來頗具威嚴。
張氏哭訴道,「阮黎哪天不欺負如曼,我可憐如曼,明明是自己的家,卻像寄人籬下,明明丞相是自己的親爹,卻從沒跟爹一起吃過飯,都怪我這個當娘的沒本事。」
「宣兒真是太過分了,」阮老太太怒喝道,「如曼也是他的女兒,都是當丞相的人,竟如此偏心,這豈是做丞相的胸懷。」
「大伯母,您別這麼說,我相信他也不想這樣的。」張氏暗示這一切都是趙秋靈母女在背後搞的鬼。
「哼,我當初就反對他娶趙秋靈,他執意要娶,這女人果然就是個禍害,宣兒在朝為官本就不容易,她不想著安寧后宅,替宣兒分憂,成天只會吹耳邊風,不行,我不能讓這個女人毀了阮家。」阮老太太豁然站起來。
張氏面上一喜,有大伯母出馬,趙秋靈再強勢也不可能對老太太怎麼樣,就算不能拿她怎麼樣,也能隔應死她,給她添堵,在山莊待了一會,她便回阮府了。
「今兒一大早,怎麼沒有看到黎兒,不會又上哪野去了吧。」阮夫人捧著茶杯喝了一口。
一旁的王嬸笑著說道:「聽說和天少爺出去了。」
「這個丫頭,再過兩個月就要及笄了,整天就知道跟她表弟出去玩,也不知道遺傳誰的,我小時候都沒這麼愛玩。」阮夫人嘴上指責,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夫人,這話您可沒有立場說,小時候啊,您比小姐還貪玩,若不是老夫人管教得嚴,您早就上房揭瓦了。」王嬸從小看著她長大,說這話可比誰都有資格。
阮夫人瞥向大廳偷笑的丫鬟下人,輕咳一聲,「王嬸,這話私底下說就行了。」
「是,夫人。」王嬸忍俊不禁。
「夫人,夫人!」王嬸的兒子王小明忽然從外面跑進來。
「說了多少遍,你年紀都不小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王嬸扭頭就數落起兒子。
王小明是抓了抓腦袋,露出憨厚的笑容,「娘,我這不是著急嘛,寧靜山莊的下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了。」
一聽到寧靜山莊,王嬸接過兒子手上的信件,轉交給阮夫的時候,又憂心道,「夫人,又是寧靜山莊,從您嫁進阮府,那個老太太就一直想著法子跟您過不去,這次突然來信,不知道又想幹什麼?」
阮夫人打開信件,看完不由自主地蹙眉,「老太太想來阮府住段時間。」
「好端端怎麼突然想來阮府住,她不會又在打什麼主意吧,」王嬸轉念一想,「不對,張氏今天是不是出門了?」
「娘你怎麼知道的,我今早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坐著轎子出去了。」王小明問道。
「這就對了,定是張氏的把戲,」王嬸憂心地看向阮夫人,「夫人,老太太這次回來住,府上怕是要雞犬不寧了,咱們是不是該想個辦法?」
阮夫人將信件往桌上一扔,表情平靜,「老太太喜歡住就住,平時怎麼樣,就怎麼樣。」
王嬸一聽就知道夫人的意思,頓時釋然的。
阮黎可釋然不了,回來后得知阮老太太要來阮府住段時間,立刻明白又是那張氏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