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孟清苑望著嚴楓,見對方還有點兒懵的模樣,估摸著她應該對孩子們之間的事情,還不如自己了解的多。
所以她有些歉意地說;「應該是我們主動約你們吃飯的。只是沒想到在這裡先碰上了。」
嚴楓這會兒確實挺懵的,不過她也是見慣大場面的。
當即輕笑道:「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孟清苑沒有久留,她也只是過來跟嚴楓打個招呼而已,畢竟這是兒子未來丈母娘。
等她離開之後,嚴楓站在原地轉頭看向蔚藍。
她皺起眉頭,半晌,問道:「這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回事唄。」蔚藍無奈道。
嚴楓不由有些薄怒,她低聲說:「之前我問你,你說什麼來著,他父親在政府工作?」
「對啊,不就是在政府部門工作。」
嚴楓被她氣得,翻了下眼睛,薄怒道:「這兩個能算一個意思?」
蔚藍轉頭望著她,嚴楓知道她心底想著什麼呢。她也不客氣,乾脆說道:「你爸爸和我把你們精心培養到如今,難道就是為了讓你隨便被人騙走嗎?別說咱們這樣子的家庭,就是尋常家庭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兒,父母不也要對未來女婿挑剔一番。」
這話太過世俗,有點兒不像嚴楓這樣的貴婦人會說的話,以至於蔚藍在嚴楓說完之後,許久都沒緩過神。
最後,她笑著搖頭,輕聲說:「這還真不像您會說的話。」
嚴楓倒是沒在意她說,只是輕輕呵笑了一聲,「覺得我這話俗氣是吧。蔚藍,不管再如何淡泊的父母在孩子婚事上都會這樣。兩個人在一塊,可不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能過下去的。」
顯然孟清苑的出現,讓嚴楓對秦陸焯的態度一下有所緩和。
現實,但是社會就是這般。
蔚藍點頭,正好把孟清苑邀請她周末去秦家做客的事情說了出來。
嚴楓沒算太吃驚,只是說:「我說你怎麼有空跟我逛街,果然無事獻殷勤,准沒好事。」
蔚藍這下被戳破,也覺得有點兒理虧。
她望著嚴楓,語氣格外柔軟地說:「那下次您要是還想逛街,就給我打電話?」
嚴楓沒跟她客氣,居然應下了。
等晚上回去之後,蔚藍把今天陪嚴楓逛街,遇到孟清苑的事情告訴了秦陸焯。待說完,她望著秦陸焯,估摸著才說道:「是不是我媽媽挺勢利的?」
秦陸焯挑眉。
蔚藍定定地看著他,「之前不知道你家世的時候,她還挺反對的。今天她就同意,我去拜訪你父母。」
她知道秦陸焯的性格,這些彎彎道道他自己不在意。
但是嚴楓態度轉變,確實是他家世緣故。她不想騙他,乾脆說清楚。
半晌,秦陸焯說:「以後我如果生了女兒,她交了男朋友的話,我大概會把對方祖上三代都查個一清二楚。」
結果想了下,他突然又搖頭:「不對,我大概會想打斷那小子的狗腿。」
蔚藍朝他瞧過去,見他神色挺認真。
她點點頭:「你在暗示讓我爸爸來打斷你的腿?」
「要是他同意讓我娶你,打斷腿又怎麼樣。」
這次他神色是真認真,蔚藍一瞧,搖搖頭笑道:「我姐夫當初和我姐結婚的時候,我爸爸也沒打斷他的腿。所以你別擔心。」
「況且,還有我在呢。」
她烏眸直直地望向秦陸焯,柔美的臉頰上帶著清淺笑意。
原本兩人靠在一塊閑聊,偏偏蔚藍這個表情,竟是勾出了秦陸焯心底的那團火。
他不是吃素的,只是之前受傷,出院的時候,醫生又特別叮囑過。蔚藍算是嚴格遵循醫囑,就算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也是蓋著被子純睡覺。
原本秦陸焯沒打算做什麼。
結果蔚藍抬眸朝他望的時候,他忽而覺得她眼睛像是帶著鉤子。
他低頭尋著她的唇,毫不猶豫地銜住,肆意親吻。
蔚藍往後躲,卻被他禁錮著。
唇舌交纏,他像是有意的,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舌尖勾著她,一點點,沒一會,蔚藍身體軟了下去,眼睛輕閉著,長睫不停地顫抖。
房間內因為有暖氣,兩人都是穿著家居衣服,不厚。
直到秦陸焯的手掌掀起她衣裳的下擺,大手貼在她柔嫩的後背肌膚時,蔚藍這才覺出不對勁。
她用力地想要推開他。
待唇舌稍分開些,她低聲說:「不行,醫生說……」
「行不行,我說了算。醫生懂什麼。」他輕咬了蔚藍的唇,沒用力,只有輕微刺痛。
蔚藍不動聲色,誰知後背上的那隻手開始游移,慢慢往上。她穿著的家居服,寬鬆,他手掌沒一會就貼到她內衣後面按扣上。
蔚藍朝他望過去。
按住他的另外一隻手,不許他再亂動彈。
誰知她剛伸手按著他的手,就覺得胸口一松,竟是內衣後面的扣子被解開了。秦陸焯單手解的。
她愕然了下,就見面前的男人,咬著她的唇。
低聲說:「我說了,行不行,我說了算。」
秦陸焯翻身,將她壓住,這次蔚藍是徹底逃不了了。
一室旖旎,暖香四溢。
等隔天醒來的時候,蔚藍覺得自己身上像是被碾壓過了,手臂重得猶如千斤。某人禁慾太久,像是要從她身上找補回什麼似得,弄得她到半夜才睡覺。
卧室里,窗帘拉得嚴實,外面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
蔚藍揉了下眼睛,伸手去撈放在床頭的手機。等看到時間停留十點半的時候,她先是閉了閉眼睛,隨後猛然睜開。
她起床的時候,秦陸焯大概是聽到動靜,推門進來。
他還挺意外地,問道:「不再多睡一會兒?」
「還睡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今天要去你家裡的。」蔚藍有些著急,隨手撩了下自己的頭髮,剛起床,長發凌亂地很。
秦陸焯走過來,坐在床邊,按著她,低聲笑道:「沒事,你要是累,我們晚上過去也行。」
「這怎麼可以。」她瞪了他一眼,回頭等孟清苑問起來,難道她要說因為自己中午睡過了頭。
蔚藍一向生活作息規律,平時就算周末,早上七點半也必然會起床。
偏偏今天,因為昨晚的鬧騰,居然一下睡過了頭。
秦陸焯站在一旁,瞧著她站在柜子前面挑選衣服。既然是去秦陸焯家,打扮自然不用像平時上班那樣冷淡成熟。她托著腮,在柜子前面站了半天不動彈。
直到秦陸焯在往後,聲音清淺地問;「隨便穿一件吧。」
「那怎麼能行?」蔚藍皺眉。
她本身不是特別鑽牛角尖的人,只不過這是第一次去秦陸焯家裡。她也難免會有想給他父母留下好印象的想法。
秦陸焯站起來,原本雙手插在兜里,走到衣櫃前面,倒是伸出一隻手,挑了件連衣裙。
款式很簡單,束腰長裙。
不過蔚藍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即便這款式不算太出挑,但也絕對不會出錯。
蔚藍皺眉,輕聲問:「會不會太普通?」
「你是去見我父母,又不是去選美。」秦陸焯笑了。
蔚藍朝他瞪了一眼,後來想想,長輩的審美大概都是簡潔大方,所以接過秦陸焯手中的裙子,便要換衣服。
誰知旁邊的人站著卻一點兒意識都沒有。
她朝他望了一眼,直到最後,直接推著他,「我要換衣服了。」
男人輕嗤了下,低笑道:「矯情了。」
蔚藍毫不猶豫地開門,將人推了出去。這才轉身去換衣服。
出門的時候,蔚藍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二十,她也算是緊趕慢趕著,她有些擔心地問道;「會不會太晚?」
「沒事,我已經打電話說過了。我說我公司有點兒事情要處理,晚點兒過去吃飯。」
聽他這麼說,蔚藍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一路上她沒怎麼說話,等車子在大門口停下,她看著崗哨給秦陸焯的車行禮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在車背上坐直了。
秦陸焯餘光瞥見她動作,轉頭見她神色緊張。
於是鬆開握著方向盤的手,伸過來抓住她手掌,低聲問道:「緊張了?」
蔚藍抿嘴,最後點點頭。
「就是吃個飯而已。」他說。
蔚藍:「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又是一回事。
她倒是試圖拿出平時面對諮詢者時候,那股淡定優雅的姿態,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了心理預示。總算在下車的時候,心情平復了下來,臉上的神色也放鬆了不少。
秦陸焯瞧著,暗覺得好笑,低聲問道:「做好心理建設了?」
見他這時候還有心情笑話自己,蔚藍瞪了他一眼。
好在這是他家門口,蔚藍怕待會有人從裡面出來,只是瞪了他一眼。卻不想秦陸焯直接伸出手,握著她的手掌,拉著她往前走的時候,低聲說:「怕什麼,我給你撐腰。」
他們踏進秦家的時候,蔚藍還在想著這句話。
她進屋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咯噔一下。秦家不算小,二樓的房子,據說這是秦陸焯爺爺住的地方,只是他老人家最近不在北京,太冷,空氣又不好,所以去南方修養了。
他們一進門,孟清苑就聽見了動靜。
她從客廳走出來,看見他們,笑道:「剛才聽到門口車子的聲音,就想著是不是你們回來了。」
她用的是回來了,這三個字,溫柔又體貼,似是一下熨貼著蔚藍的心。
蔚藍沖著孟清苑點頭,「阿姨,您好。」
家裡的阿姨把早就準備好的拖鞋遞給他們,拖鞋都是新的,一粉一藍。
瞧著還是一對兒的。
這樣細節處的貼心,蔚藍是真的不緊張了。
孟清苑領著他們到客廳,吩咐保姆端茶上水果,輕笑道:「我去叫陸焯爸爸。」
臨走的時候,孟清苑特地朝蔚藍眨了下眼睛,低聲說:「其實他一早就盼著你們來呢,就是端著架子。」
蔚藍一愣。
孟清苑已經走了。
沒一會,保姆把茶水先端了上來,蔚藍說了聲謝謝,雙手接過。保姆年輕不算輕,大概四十來歲,笑著說道;「小姐先喝茶,待會就吃午飯了。」
蔚藍沖著對方笑了笑。
她剛笑完,就聽到樓梯上傳來噠噠聲音,腳步挺沉,是男人的。
等腳步聲漸近,她起身站了起來。秦陸焯跟著她一塊站起來,剛低頭想跟她說話,就聽到一個挺威嚴地聲音地說:「回來了。」
這是蔚藍第一次見到秦克江。
怎麼說呢,她抬頭的一瞬間,就覺得這對父子還真是親父子。就是那種站在一塊,都不用別人說什麼,長相、神色就已經出賣了他們是親父子的事實。
她突然想起秦亦臣。
與其說是秦家的兄弟兩人長得像,倒不如說是秦亦臣也像他父親。
秦克江表情淡定從容,說話氣度更是十足,跟蔚藍打招呼的時候,目光與她對視,倒是不見威嚴,反而透著一份親和。
這份難得的親和,自然是對著蔚藍的。
因為他沖著秦陸焯看過去的時候,眼神顯得有些嚴厲。
秦克江請她在沙發上坐下,秦陸焯大咧咧地在旁邊坐下。好在秦克江瞧見了,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
孟清苑去廚房看看午飯準備的情況,客廳只留下他們三人。
好在秦克江只是讓蔚藍喝茶,問了問她工作的情況,並未對她刨根問底。
過了幾分鐘,孟清苑笑著說:「午飯差不多可以吃了。」
秦克江先站了起來,蔚藍跟著站起來,準備前往餐廳。誰知剛轉身,門口就傳來砰地一聲響動,然後一聲清楚地,我艹。
孟清苑詫異地瞧過去,就見秦亦臣穿著鞋子直接進來,一臉嫌棄:「咱們家這門怎麼回事,差點兒撞著我。」
「你別把門撞壞了就行。」秦克江一見是小兒子,臉色登時拉了下來,沒好氣地說。
秦亦臣撇嘴,眼睛在蔚藍身上打量了一番。
他轉身就往樓上走,秦克江立即喊道:「吃午飯了,你幹嘛去?」
「困,睡覺。」
他頭也不回。
秦克江臉色一冷,呵斥道;「回來。」
別說,秦亦臣還真的轉身了,秦克江臉色略難看的說:「你當家裡是賓館嗎?一回來就是睡覺,沒看見有人在,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今天是你哥哥第一次帶女朋友回來,你給我一起過來吃飯。」
秦亦臣轉身,臉上掛著壞笑。
他朝蔚藍打量了一番,低聲說:「怎麼,我是不是還得叫她大嫂?」
他這話說的不無諷刺。
蔚藍知道,他話雖然對著自己說的,不過態度卻不是沖著自己。
也不生氣。
誰知,他剛說完,身邊的秦陸焯突然大步上前,轉眼就走到秦亦臣面前。兩人個子差不多高,只是秦陸焯眼睛直勾勾地瞧著他,「還記得我上回說的話嗎?」
秦亦臣沒說話。
直到秦陸焯甩了下下巴,「上樓洗澡去,然後下來吃飯。」
他聲音低沉,透著一股壓迫。
秦亦臣哼了聲,轉身,還真的上樓。秦克江不放心,追問道:「你幹嘛去?」
「洗澡,然後下來吃飯啊。」秦亦臣滿滿的不耐煩。
秦克江沒想到他這麼聽話,登時不說了。
直到秦陸焯走回蔚藍身邊,低聲安慰道:「別在意,他就是教訓。」
蔚藍想起來他進門時,說的那句話,他給她撐腰。
於是,她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有你給我撐腰呢。」
她才不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