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組織,暗影殺人
風蕭索,霧迷離。
棺木行,至密林。
密林深處,幽幽蕩蕩,丘壑橫生。婉晴高玉成跟在後面亦步亦緩,屏息凝神。
行走一陣。路漸深。暗影無亮,只有兩盞微光。
蜿蜒處,荒墳亂堆。
風乍起,吹響一陣怪異的鈴聲。
婉晴扯了扯高玉成的衣襟。
畢竟是一個女子。
婉晴耳語。
「走吧」。
高玉成禁聲。
一陣攝鈴。棺木落下。
月圓夜月有缺,此時忽的月如銀盤。
這時螢火突現,烏鴉驚起。
古老相傳,螢火是人的靈魂化成,烏鴉將帶來災難。
這是不祥的預感,還是死亡的徵兆?
他們是人是鬼?
一股冷風吹起。
一股死氣逼近。
棺木落下,跪拜,祈禱。默念,禱告。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儀式。
像是迎接西方諸天神。看到這婉晴轉間高玉成。
「他們到底是人是鬼?」
「鬼神本來就是無稽之談」高玉成暗自吸了一口冷氣低聲說道:「我看他們是人不是殭屍更不是鬼!」
「哦?」
「也許他們是利用鬼神之說,在干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或者是一個邪惡的組織!」
「可那些人身上的死氣……」
高玉成一笑未答。
雖然他還不太清楚是怎麼一會事,他知道世間哪會有什麼鬼神,所謂鬼神不過是世人裝神弄鬼而已。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風漸緊。
高玉成婉晴腳步漸輕。人逐漸接近。
烏鴉圍著棺材,螢火蟄伏在那些人肩膀。
婉晴一陣寒意,腳步已停。
高玉成復道:「你怕了?」
婉晴點頭。
「不用怕!鬼怪殭屍又如何還不是躲在黑暗中!」
高玉成的右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那些人好像根本沒有察覺。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知覺。難道他們真的是屍體?
他們圍著那棺木跪拜,禱告。
棺木黑漆,陰森之氣澎湃。
棺木到底是什麼?
棺木依然沒有動靜。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
「我上去看看!」
高玉成已忍不住。他雙臂一振,雙袖一展,如燕穿空,落到林木之上棺木上空。這些人到底幹什麼?
這次他自己一定要看清楚!
黑風急,雷電滾。
正在這時「哐當」一聲,棺木立起,高玉成終於看清!
這一看不要緊,高玉成悚然動容,心如寒冰。
面容如槁木,身材如病鬼。從棺木躍出,或者他根本就是鬼!
黃金鱗片甲,凜凜六尺劍!一般長劍三尺,六尺劍該有多長?
只見那廝對空一聲嚎叫,露出一排森森牙齒。
婉晴面容復駭,花容慘白,腳步不自覺的后移。
背後一隻手,一隻手已扶按在了婉晴肩膀上。這隻手讓婉晴心裡頓時有了些許的依靠。
輕聲柔語。
「高大哥!」話未吐完。
人的手溫暖,婉晴卻感覺這隻手沒有一絲熱氣。
「啊!」婉晴斜瞥是一聲尖叫!
「高大哥!」回頭又是一陣驚呼。
尖叫驚起寒鴉萬點,驚呼震得螢火亂飛!
這是人的手,卻不像是活人的手!
猙獰的臉龐,腥臭的獠牙!目光空洞行屍走肉成群的走來!
高玉成劍凌空一劍一招鳳舞穿花泄落流光,高玉成目光一閃,目光亦有劍鋒閃出,六尺長劍已欺前,棺木中的人病如枯鬼,眼睛發出碧綠的幽芒。
高玉成心裡此時並不怵一聲喝問:「你到底是誰!」
高玉成本以為他不會回答。
兩劍交鋒,光芒縱橫。
誰知那病鬼一般的人悠悠沉沉的回了八個字。
「絕天滅地,九天諸魔」。
此時天將拂曉,未到拂曉。
黎明前最黑暗。
客棧。
客棧這時候有敲門聲。
三聲落,三聲起,很有頻率。
開門的是小二,他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驚奇反而一絲的詭笑。
門一開即關。人即入。
「你交代的事我都做了」。
「我知道」。
「那……」
小二話沒說,那人就拿出一個綉囊。小二已接到手中。
「這是你應的報酬」。
小二滿意的笑了。
小二不但在笑,眼睛也在不停來回的看。
「你看什麼?」
小二嘿嘿一笑。
「我在看你。」小二回答的很直接。
「哦?那我好看嗎?」
小二不停的點頭。他從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現在這個漂亮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誘人的曲線,雪白的起伏的胸膛,薄霧似的輕紗。身上的每一個地方無處不妖嬈無處不動人,小二眼睛已不能動,直勾勾的盯著。標準的色狼。
「看來你膽子不小。」
「我膽子並不大。」
「確實不大」。
「哦?」小二並不明白。
「你出來用眼睛看還會別的嗎?」
小二的喉嚨變干,呼吸聲變粗。他本來膽子確實不大,但這時,他好像不是他自己他現在就像從籠子里放出來的惡魔。暗影誘人,勾人魂魄。
血。
血已流干。
高玉成走進這屋子時候,黎明的光正照在客棧小二身上。小二的眼眶內凹眼睛外凸,斜躺在地上,他的血已流干。流乾的血並沒有流到地上。
他的身上除了脖子有兩個類似牙齒的凹槽,高玉成再也沒有找到別的傷口。
「難道他被吸干全身血液而死?」
高玉成手已出汗。「絕天滅地,九天諸魔。」到底是什麼組織?殺人滅口現在線索斷了。線索斷了就意味著婉晴的生命便多增加一分危險。
婉晴跟著那些人消失在濃霧中,自己也險些受傷,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婉晴落到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手中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
高玉成在思考回想,回想每一個細節。因為他不知道哪個細節出錯了。才會讓自己和婉晴置身於危險而毫不知情。
他沒有想出。
沒有想出,那就要去尋找。線索總歸會有。
又是夜。風在搖曳。
古城,夜。
華燈初上人初忙。
萬花樓的夜晚,對於她們來說生活才剛剛開始。
巧娘,剛起。梳洗罷,對鏡梳妝貼花黃。風穿窗吹入霧。霧中精緻的臉龐,蘇巧娘還很年輕,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滿意的笑了。
花徑依稀寒。穿過花徑走到小樓。
精緻的閣樓,小樓上有精緻的女人。
高玉成走了進去。
高玉成只說了一句話。
「給我找最漂亮的女人,給我找最烈的酒。」然後他就被帶到這裡來了。這裡最漂亮的女人就是蘇巧娘。
浪子浪天涯不如暖床溫柔鄉。可高玉成並沒有做什麼。
高玉成只是在喝酒。
蘇巧娘一襲紅裳。
半晌。
蘇巧娘才開口:「公子,可是來花樓喝花酒的?」
高玉成微嘆。
蘇巧娘又道:「公子來花樓喝花酒,只喝酒不動花,看樣子是酒鬼不是色鬼。」說完她嘆了嘆,好像很惋惜的樣子。蘇巧娘又是一笑。
「床很大你要不要坐上來?」
高玉成還是沒有說話。
蘇巧娘又輕嘆一聲。
「你難道只想睡棺材里?」
高玉成眼睛忽亮。
「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誰?」
「你應該謝謝我的!若不是我恐怕……」
「你怎麼會去那裡,那裡可不是一個女子去的地方。」
「我只是好奇。」
「看來你的好奇心真不小!」
「你不也是?」
高玉成不語。
蘇巧娘又道。
「我只是恰好遇見,又恰好看見……」
「他們到底是誰?」高玉成又是一問。
「看來你很著急,看來你很在乎那個小姑娘。」
蘇巧娘淡淡道。
高玉成又問。
「他們到底是誰?」
「絕天滅地,九天諸魔」。
天地滅絕,諸魔日行,禍亂人間。
「絕天滅地,九天諸魔」。高玉成眉目一凝。心道。
「看來婉晴凶多吉少。」
蘇巧娘似乎看出來高玉成的心事。
「放心,我想你朋友暫時沒有生命之危。」
高玉成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蘇巧娘也自斟了一杯酒。
高玉成在聽著。
「絕天滅地,九天諸魔,其實是一個組織。他們善使一種巫術。」
「是巫術?不是蠱毒?」
「你看他們人無生氣,行如殭屍,看樣子就像湘西趕屍,其實不然。」
「哦」?
「那是一種蒼嶺巫術。」
高玉成心中一冷。這些他從未聽過。
酒過紅唇,燈火搖曳。
蘇巧娘道:「他們利用巫術把美貌少女們培養成一種行屍。」
「行屍?什麼行屍!」
「殺人的行屍!」
高玉成不敢想象。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蘇巧娘莞爾一笑。
「你不相信?」
高玉成輕嘆微喟。
一聲機響,牙床移動。
一幅畫映入眼帘。
畫在牆壁間,精美絕倫。不知天下間誰有這樣的丹青妙手!
壁畫不但精美絕倫,一筆一畫更是栩栩如生。畫的不是塵世。
壁畫敘述一件事。
「九天諸魔。」
那場景。
「圍棺跪月的場景。」
高玉成長嘆一聲。
「我不得不相信。」
蘇巧娘道:「他們不但用巫術造行屍殺人而且他們有一種儀式。」
蘇巧娘補充道:「一種血的祭祀。」
「血的祭祀?」「用誰的血,祭祀誰?」
蘇巧娘繼續道:「這種組織本也是從蒼嶺過來。據說他們信仰一種神。」
「什麼神?」
「月神。」
「月神統領九天諸魔,每逢月圓之位必當以鮮血祭祀月神。」
「那他們在哪?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蘇巧娘挑了挑燈芯,嘆息一口氣。
「他們在幽冥世界,濃霧之間,飄忽不定,霧散之後杳無蹤跡。」